方翔

　　从香港苏富比[微博]开始，到北京保利和匡时6月落槌，2013年艺术品春拍市场基本落下了帷幕。没有了亿元天价的喧嚣，市场更多了一份冷静。这已经不是光靠跟风投资就能获利的年代，在香港和北京相继举办的五大拍卖行的成绩单上，中国艺术品拍卖的“两极”已经显现出不同的发展趋势。

　　从拍卖数据来看，今年香港和北京的拍卖市场行情全面回暖。其中香港苏富比春拍共售出3100多件拍品，总成交逾21.8亿港元，比秋拍总额20.5亿港元有所回升。张永珍雅藏清康熙御制胭脂红地珐琅彩莲花图盌，以7400万港元刷新清康熙瓷器拍卖纪录。

　　香港佳士得[微博]今年春拍共拍得32亿港元，为佳士得历年来于亚洲区内第二高的总成交额。以8611万元成交的75.36克拉水滴形钻石，以及分别以8051万元和4467万元拍出的张大千的《荷塘野趣》、现代画家常玉的《帘前双姝》，成为各类别拍卖中拔得头筹的拍品。相比2012年秋拍的25.3亿元港元和2012年春拍的27.3亿港元均有所增加。

　　中国嘉德[微博]今年春拍业绩同比增长23.66%，环比增长47.42%，更能说明情况的成交均价同比增长了27.75%，环比增长39.31%，虽没有达到2011年的水平，但接近2010年秋拍水准。成交价超过千万元的拍品达到39件，超过5000万元的共有3件。

　　北京保利8周年春季拍卖会结束，整体28.3亿元的成交额虽然同比去年春拍超30亿元的数字有所下降，却比去年秋拍的23.1亿元多了不少。有两个专场的成交率为100%，分别为：《小万柳堂剧迹扇画夜场》、《燕闲清赏——翦淞阁文房古器录》。北京匡时[微博]2013春拍以14.12亿元圆满收槌，而在2012年秋拍和2012年春拍的总成交分别为9.44亿和12.6亿元。

　　两地市场人群差异

　　对于香港和北京艺术品市场的分析，许多人往往采用的是对于成交总额的比较，这有着一定的合理性，但也往往会被一些表象所迷惑。今年香港苏富比春拍总成交额，与去年春拍相比增加不多，但成交率则稍有上升，这主要体现在高价拍品的减少上。因此，单纯的同比或者横向比较，由于拍卖行的拍品数量以及其他非市场因素的影响，往往会产生一定的偏差。加上艺术品拍卖，本身就具有一定的偶然性，因此就需要从一些细节入手。

　　今年内地和香港春拍中估价最高拍品要数傅抱石《云中君和大司命》，但在保利春拍近现代书画夜场结束前，因无人竞价宣布撤拍。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在香港的艺术品拍卖市场上，许多低估价的拍品成交火爆，以估价的数倍，甚至十多倍成交，成为了市场关注的焦点。

　　与内地春拍相比，香港拍卖市场的许多拍品明显价格偏低，其中固然有拍卖行吸引买家的原因，更为重要的是因为绝大多数的拍品是由真正的藏家提供，加上许多藏品都已经购买了数年，甚至数十年，卖家早已对于估价不敏感了。譬如在香港佳士得的拍卖会上，张大千在1948年创作的《蛾眉华岩顶》立轴，估价800万至1000万港元，成交价则为4803万港元。而在中国嘉德的春拍中，张大千在同一年创作的《峨眉接引殿》立轴，估价2800万至3500万元人民币，成交价为3220万元人民币。

　　这一件作品的成交无疑是非常具有代表性的，张大千在同一年创作的同一题材作品，在不同地方估价相差数倍，但成交价则非常接近，无疑显示出目前两地的卖家构成还是有着非常大的差别。在香港市场上，许多藏品都已经购买了数年，甚至数十年。而在内地拍卖市场上的卖家大多是炒家，他们购买了一两年，甚至几个月就想立即从交易中赚钱，高额的买卖成本使得他们对于估价更加斤斤计较。

　　当代艺术成交香港优势明显

　　在今年香港和内地的春拍中，对于市场来说，区别最大的还是当代艺术部分。在今年5月佳士得“亚洲二十世纪及当代艺术”夜场，张晓刚[微博]、曾梵志、刘炜等艺术家作品取得了不错的成绩。张晓刚创作于1998年的《圣母子像》从130万港元起拍，最终以930万港元成交；曾梵志的作品《江湖》980万港元起拍，以3000多万港元成交。而在4月5日的香港苏富比“当代亚洲艺术”专场上，张晓刚、方力钧、曾梵志的作品虽均有流拍，但整体成交平稳，千万级成交拍品也不在少数。

　　然而在内地的市场上，在嘉德“中国油画及雕塑”专场中，周春芽三幅上拍作品全部流拍。在北京保利春拍的“现当代中国夜场”中，曾梵志的表现，与香港保利春拍中的成交，无论从作品级别还是成交额上均有差距。

　　对此，业内人士认为这种差别最重要的原因还是藏家偏好。中国的许多当代艺术家在海外已经有了较为稳固的收藏群体。在国际顶级画廊的大力推介下，他们的国际市场地位相对稳固。出现在香港市场上的拍品，大都是早年藏家收藏的，比如此次香港苏富比就推出了？“转变中的国度——赫斯九十年代当代中国艺术收藏”专场拍卖。

　　相比之下，内地许多藏家的投资偏好已经发生了改变。据一位藏家透露，在北京匡时推出的“自星星美展以来的当代艺术”专题中，4件带有抽象或表现风格的作品成交均超越估价数倍。这说明，内地藏家更偏向于价值还未登峰、未来仍有潜力的年轻艺术家。

　　瓷器工艺品交易中心转向内地

　　在此轮香港与北京的拍卖市场上，虽然名家专家依然是各大拍卖行热捧的重点，但是侧重点已经发生了明显的区别，比如香港佳士得推出的“雅趣流芳——陈玉阶珍藏中国艺术精品”专场、至尊华贵——欧洲私人珍藏御制掐丝珐琅器”专场等，这些藏家的名称往往只是在业内很有名，但是对于普通藏家来说，却是十分陌生。与此相比，在北京的拍卖市场上，北京华辰推出的张宗宪藏鼻烟壶专场、北京保利推出的“燕闲清赏——翦淞阁文房古器录”专场，张宗宪和黄玄龙都是在这两年叱咤风云的人物，这种变化无疑也是值得深思的。

　　瓷器工艺品的交易中心已经逐渐由香港转向了北京。在香港苏富比的春拍中，“水松石山房藏珍玩专场”成交额为5529万元，与去年春拍几乎持平。“玫茵堂珍藏──重要中国御瓷选萃专场”总成交7768万元，不及去年春拍的四分之一。拍前备受关注的清康熙御制胭脂红地珐琅彩莲花盌，虽以7400万元的高价刷新清康熙瓷器的世界纪录，但与去年春拍北宋汝窰天青釉葵花洗1.68亿元的天价相比，无疑有点相形见绌。

　　但是在北京保利的拍卖会上，北京保利推出的清乾隆·紫檀高浮雕九龙西番莲纹顶箱式大四件柜，以9315万元人民币成交，刷新中国古董家具的世界纪录。该拍品也是目前为止今春成交价格最高的中国艺术品。

　　今年北京匡时与上海恒力合并之后，首次推出了夜场拍卖，并获得不错的成绩，由征集难而引发的行业洗牌，无疑成为近几年拍卖市场的一大特点。在香港市场上，私人洽购则成为了拍卖行吸引新目标的主要手段。而从艺术品交易这门“生意经”的角度来说，香港巴塞尔艺博会对于香港艺术品拍卖市场的拉动，也是不可估量的，这无疑是目前内地市场所缺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