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敏君的《飞翔》(局部)，原估价900万-1200万港元，春拍中遭遇流拍。

　　陆斯嘉

　　4月香港春拍，31.1亿港元的成交总额是三大拍卖行——香港苏富比[微博]、中国嘉德[微博](香港)和保利香港共同交出的成绩单。其中香港苏富比成交量逾3100件，取得21.8亿港元成交额。

　　香港苏富比今年春拍成绩稳中略升。其中，书画板块，成交率达97%，总成交额3.61亿港元。然而耐人寻味的是，苏富比当代艺术板块的图录封面——岳敏君的《飞翔》原估价900万-1200万港元，却在拍卖时遭遇流拍。证大喜玛拉雅美术馆理事沈其斌接受《东方早报·艺术评论》采访时说：“(图录)封面流拍对拍卖行无疑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他们在这件作品的判断上出了问题。”

　　当代艺术图录

　　封面之作流拍

　　4月6日，沈其斌在其微博上写道：“观苏富比香港春拍，凡是贩卖西方式审美的作品纷纷流标，说明中国当代艺术市场要依赖西方严重不靠谱！必须中国主流资本支撑才有希望！前十年的市场神话要落下帷幕了！”

　　香港苏富比当代艺术板块，推出法籍收藏家赫斯的46件藏品，大部分为上世纪90年代人像作品，其中岳敏君的《飞翔》，估价900万-1200万港元，不仅是此前的宣传重点，也被苏富比印制在图录封面上。该作却在拍卖时遭遇流拍。沈其斌接受《东方早报·艺术评论》记者采访时说：“(图录)封面流拍对拍卖行无疑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他们在这件作品的判断上出了问题。”

　　沈其斌表示，方力钧1990年的一幅早期重要肖像作品，现场拍出了1450万港元，计入佣金后最终达到1744万港元，不过比之其前几年的行情高点，价格已大缩水。但使沈其斌感受更为强烈的是，包括方力钧的《2005，1，11》、曾梵志的2002年作《无题》、王广义的2005年作《大批判系列》以及岳敏君等的数件作品流拍了，表明此前为迎合西方买家审美与购买喜好的作品，经过一轮西方藏家的出货，已走到市场的边缘，中国主流资本对这批作品的暧昧态度，致使此类拍品流标和价格走低属于意料之内。

　　沈其斌认为，抛开上述因素，本次苏富比当代艺术的总体情况是平稳的，成交率也在回升。2012年秋拍，香港苏富比的当代亚洲艺术曾遭遇大幅下行，市场普遍将此次春拍视为市场能否提振的重要信号。回顾苏富比当代亚洲部分共三场拍卖的表现，共计190件拍品，成交率为81%，成交额超过1.19亿港元，较2012年秋拍1.17亿港元以及明星艺术家大面积流拍来说，见到起色。一方面或是西方审美在走远，另一方面拍卖公司精心策划的“你不孤单——黑河内珍藏奈良美智作品”专场取得4100万港元的成绩，给恢复元气中的市场吹入一阵春风，也给本季春拍以多元面貌，令市场不太孤单。

　　书画有“生货”

　　瓷杂或调整

　　中国嘉德(香港)此次共有书画、瓷器、明清家具3个部分，并首次推出“香港水墨”专场，总计收获2.9亿港元。其中，中国书画和香港水墨部分的总体成交率85.13%，成交额超过1.67亿港元。保利香港的古代书画和现当代艺术专场的买家，多数来自大陆以外，尤其是后一个专场，超过90%是海外买家。

　　一位资深书画市场观察人士向《东方早报·艺术评论》表示，本次苏富比书画部分，除了常见的张大千、傅抱石、林风眠等热门作品外，一个突出的印象是，市场上此前未露过面的“生货”至少占到六七成的较高比例，成交价也很可观，以程十发、唐云、冯超然为代表的海派书画拍价均较高，如冯超然的十二开仿古山水水墨册页，估价为40万-60万港元，最终拍至232万港元(含买家佣金)；谢稚柳的山水横披《高阁岭云》以208万港元成交。

　　该人士说：“这类‘生货’以及此前未被过分放大价值的作品，拍出高价，说明拍场上有眼力、懂欣赏且有经济实力的买家是存在的，买家要寻找真、精、新的拍品，并不是名头大就一定卖得动，嘉德这次18张齐白石作品，就有3张流拍。在市场不像前几年那么火爆的情况下，现在的拍卖，完全是拍品说话，不是人说话，也不是媒体说话，理性买家的诉求和相应的合理市场表现，会是将来发展的方向”。

　　一些拍卖人士此前接受采访时也表示，在今年的拍卖场上，基本看不见疯狂举牌的炒家，而以收藏者居多。之所以未见所谓“天价”或“亿元”拍品，是由于“现在的买家比较慎重，拍品的征集将来也会往中等价位靠拢”。

　　嘉德本季首次在港推出瓷器工艺品专场，最终成交超过4230万港元，成交价折桂的是“清雍正青花黄地缠枝花卉纹扁壶”，价格为621万港元；一只12-13世纪的高丽青瓷茶盏以450万港元的高价落槌，可见市场对老窑的认可。此前引发过“亿元”猜想的香港苏富比拍品——清康熙御制胭脂红地珐琅彩莲花图碗，虽刷新清康熙瓷器拍卖纪录，价格却止步于7400万港元，由香港古董商翟建民竞得。

　　北京永乐拍卖行瓷器及艺术品部专家部门主管戴岱说：“虽是珐琅彩，但是画意比之前的‘杏林春燕碗’和‘锦鸡瓶’要逊色一些，而且因与‘珊瑚红地五彩花卉碗’(品类)画意类似，就会受后者价格影响。2011年春季，苏富比的康熙珊瑚红地九秋同庆图碗一对，成交价1410万港元。所以目前这个价钱，我认为合理。” 他表示，根据香港苏富比“瓷器和工艺品专场”的成交价表，可估算出瓷器的成交情况：共上拍瓷器107件(含德化白釉瓷)，成交76件，成交比率70.37%，其中成交明之前的元代瓷器1件；未成交瓷器31件(含德化白釉瓷)，其中未成交明代之前的瓷器4件。明清瓷器依然是市场的主流品种。

　　不过，目前市场对明清瓷器同样持有理性态度。苏富比的拍品玫茵堂藏明宣德红釉敞口盘，最低估价720万港元，落槌价700万港元，流标；一对罕有的清乾隆粉彩皮球花纹罐，底价2300万港元，也遭流标。

　　谈及观察本次香港春拍后的思考，戴岱表示，其一，高古瓷器的市场仍集中在纽约、伦敦两大市场，香港及中国大陆市场偏向明清瓷器。其二，宫廷瓷器虽市场认可度高，但此次苏富比并未推出宫廷专场，只推出传统瓷杂及收藏家两个专场，且高价拍品的成交减少，可见买家的专业度和理性在提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