溥心畬的书画作品历来是我公司较有特色的一个部分,屡受书画爱好者的好评。此次春拍精选溥心畬作品十余件参拍,书法、绘画兼备,早、中、晚期均有涉及,更有一些有趣好玩、低调奢华有内涵的作品,不容错过。
台湾风光《台车游乌来》
这是一张状写台湾乌来风光、并带有游记性质的作品,现藏者直接得自溥心畬夫人李墨云。
游记一类的题材在溥心畬的书画作品中相对少见,属于他有趣、好玩之作。
“渡海三家”中,黄君璧、张大千均有不少描绘台湾风光的作品,但是溥心畬此类作品不甚常见。
乌来位于台北近郊,相传两三百年以前,台湾泰雅族人在这里发现了温泉,便用泰雅族语“冒烟的热水”(乌来)为之命名。
这张作品是溥心畬回忆在乌来游玩时乘坐台车的经历所画的,他在题识中说道“下观涧水,如过三峡”。
台车是乌来的特色之一,早期是运输林木材料的工具。其轨道呈斜坡状,由人力将台车推上山,下山则依靠斜坡滑动。后乌来开放观光,遂改用台车载送游客。
《寒玉堂千字文》初本现身
这件作品长近一米五,是溥心畬1944年初创《寒玉堂千字文》时所录。
欣赏这件拍品,要从书法和内容两个方面入手。
说起《千字文》,你未必能反应出内容,但说起“天地玄黄,宇宙洪荒”你估计就知道了。《千字文》是南北朝时期梁武帝的大臣周兴嗣所作,因梁武帝是王羲之的粉丝,集出了一千个王羲之写过的字,请周兴嗣编成一篇文章。周兴嗣一夜白头,编出了千字文。
自此之后,《千字文》与《百家姓》、《三字经》并称“三百千”,成为中国传统教育最常见的三种启蒙教材,甚至远播日本、朝鲜。
据统计,汉字的常用字数是3500,港台的统计更多些,但也不足五千之数。周兴嗣用去一千个常用字,剩下的字常人能认全已属不易,而溥心畬竟能避开周氏《千字文》中用过的一千个字,另选千字并且做到合辙押韵,文意通顺,实属异才。
溥心畬的《寒玉堂千字文》真迹见于拍卖市场的极少,此卷也是所见唯一一本创作于大陆时期的作品。在1956年溥心畬自作的《寒玉堂千文注释册》中,对于《寒玉堂千字文》的成文时间也没有具体的记述,只是说作于西山隐居时期。
在拍品的最后,溥心畬有一段文:“仆临池摛毫,心怀仰止,采撷千字,次韵成文,寡学菲才,身逢丧乱,写怀见志,敢曰续貂,聊同歌凤。”大意就是“我仰慕周兴嗣《千字文》,也用了一千个字按韵成文,我很没有才华,又身遭离乱,只是狗尾续貂而已。”“寡学菲才”、“敢曰续貂”这种话,明显是自谦之词。这段话告诉我们,这件拍品应该是溥心畬第一次正式书写《寒玉堂千字文》的墨迹。
此卷是溥心畬1944年所作,书法面貌自《圭峰碑》出,是他盛年楷体面貌。
裴休是晚唐书法家,《圭峰碑》取法欧阳询、柳公权,寓劲健于整饬。
寒玉堂中人如玉
此卷长80余公分,高不足15厘米,属于溥心畬作品中小而好玩的一类。
在这么矮的幅面里如何表现崇山峻岭?溥心畬给出了答案:把人画得更小!
这张作品的另一个特色是雪景。雪景为什么是特色?第一是技法。白色的雪用留白表现,阴天用淡墨敷染,因此画起来更费力,作品也更莹润。
第二是含义。雪喻高洁,又带有淡淡的哀愁,特别适合遗民身份的书画家创作,表达他们心中对操守的珍重和对过往难以名状的怅惘。
二十年代的临古山水
这幅作品作于丙寅十二月(公历1927年),是溥心畬非常早的一件作品,对了解溥心畬的艺术发展有特殊的含义。
溥心畬1926年在中山公园水榭举办首次书画展览,画名为世所知,此作即是他刚刚出名时所绘。
这件作品明显带有元代大画家倪瓒《容膝斋图》的影子。
溥心畬这件作品构图布景出自倪瓒,但是在技法上并非取自倪云林,而是受到四王的影响更多。
溥心畬以擅绘北宗山水闻名,风格成熟之后的作品中很少看到四王的影子。此作山的皴法带有四王的特征,这也在他早年其它作品中有所体现,是非常难得的研究资料。
相较于倪瓒、王原祁,溥心畬这件作品的用笔更加圆润,不同于倪瓒萧散冷寂的味道,溥心畬的这件作品带有一种温润的气息。
“温润的气息”看似是一句老生常谈,其实是溥心畬绘画作品中非常重要的特征,上面的雪景温润、这件墨笔山水温润、下面的绢本山水、扇面花鸟依然温润。
溥心畬温润的绘画风格,是由两个层面形成的:第一是技法,多层的敷染、淡雅的设色使他的画面没有大红大绿,而是毫无火气,温和秀润。金庸在《倚天屠龙记》中形容张无忌的内力“泊泊然、绵绵然”,用在这儿十分合适。
附一段《倚天屠龙记》原文(第二十四回)“张三丰于刹那之间,只觉掌心中传来这股力道雄强无比,虽然远不及自己内力的精纯醇正,但泊泊然、绵绵然,直是无止无歇,无穷无尽,一惊之下,定睛往张无忌脸上瞧去,只见他目光中不露光华,却隐隐然有一层温润晶莹之意,显得内功已到绝顶之境。”嗯,绝顶之境。
溥心畬温润第二个层面是性格使然,他的许多徒弟都写过记述溥心畬的文章,其中有一些不谋而合的词汇:平和、和蔼、平静、鼓励、微笑等等,人如其画,画如其人。
信手亦有神
此作绢本,高不足十厘米,小巧可爱。
树叶的点厾看似不经意,但却有墨色浓淡的变化,而且还有随风摇曳的观感。这种在随意中体现丰富内涵的能力,未必是习得的,是一种灵气,是一种天分。
这就是溥心畬的独特之处。他的贵族身份、他的天赋使他的作品中有一种灵动,他丝毫没有很多学画人的匠气、板滞,甚至有些时候,你甚至看不出他作品明确的来源,但却觉得那么的舒服,那么的可爱,这就是学到了古人的精髓,学到了中国画的精髓,得神忘形。
溥心畬弟子沈文琭旧藏溥氏作品
此次诚轩春拍中国书画(一)编号32至35拍品为溥心畬女弟子沈文琭女士旧藏。
溥心畬所书《心经》为人所重,因其书写此类作品时认真严谨,故无一笔懈怠。
这件《般若波罗蜜多心经》作于1959年,相比于早年的峭拔,更多几分简逸,是人书俱老的佳作。
拍品为为双面册,共十四开,其中七开为行书自作诗,另面七开为绘画。
拍品书法一面尤为精彩,是其逝世前一年所书,堪称溥心畬晚年行书的代表作。
其晚年行书受二王、米芾影响较大,富有跳宕起伏的变化,更有一股灵气(对,又是灵气)贯穿其间,使欣赏者得到美的享受。
溥心畬的行书和楷书,各有面貌,各具风神,并无高下之分。相对于楷书的精严,行书更自由,更能体现他的灵气(重要的事情说三遍)。从欣赏的角度说,行书具有不同于楷书的观赏性。
同是“旧王孙”的元代大艺术家赵孟頫有一句名言,“结字因时而异,用笔千古不易”,就是说字的面貌是千变万化的,是随时代变而变的,但是用笔的规则是不变的,你只要会用这支笔,就具备了写好字的基本条件。
移植在绘画作品上,笔是神、字是形,“结字因时而异,用笔千古不易”其实也就是绘画的“得意忘形”,不论是书法还是绘画,溥心畬都做到了。
联语“静观自得湖山趣,慈爱能传孝友风”是溥心畬为女弟子沈文琭专作而成,与常见的联语有所区别。
这幅作品和上面一幅都作于画家逝世的前一年,相较于小字的灵动,大字给人一种“威严”的感觉,用“见字如面”来说,这件拍品传递出画家温和与威严兼备的气质。
欣赏书法可以“小字放大看,大字缩小看”,意思就是把小字放大、看结构是否还合理?大字缩小、看笔法是否还连贯?
怎么看都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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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诚轩2017春中国书画拍卖会
预展:2017年6月15日至17日
拍卖:2017年6月18日
地点:北京昆仑饭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