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梵志:我是一个既封闭又固执的艺术家(图)

http://www.sina.com.cn 2010年10月02日 08:37 艺术与投资

曾梵志:我是一个既封闭又固执的艺术家(图)

美术馆馆长赖香伶, 艺术家曾梵志和策展人巫鸿

曾梵志:我是一个既封闭又固执的艺术家(图)

无题2010 172x145x88cm 金丝楠木

曾梵志:我是一个既封闭又固执的艺术家(图)

曾梵志 无题10-7-7 帆布油画 2010 250x350cm

曾梵志:我是一个既封闭又固执的艺术家(图)

After the long march, Andy Warhol - 4 oct 08

曾梵志:我是一个既封闭又固执的艺术家(图)

曾梵志 遮盖的羊肉 2009 110x70x55cm 金丝楠木

曾梵志:我是一个既封闭又固执的艺术家(图)

曾梵志

  采访/整理_刘品毓 文_Henlen Ho 译_刘平 图_曾梵志、香港佳士得、香港苏富比

  现在如果是刚入行要去购买或者投资当代艺术的作品时,通常我们会选择购买曾梵志的作品,因为他的作品具有国际市场,同时他的作品也最禁得起金融危机的考验。这样的艺术家,除了令人纳闷他作品各个题材与尺寸的市场表现之外,曾梵志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的作品是什么样子,未来将会是怎么样,也是在投资之外我们要去关心的。

  近日,在上海外滩美术馆开幕的是曾梵志筹备两年的《2010 曾梵志》个展,提供给我们很完整地认识曾梵志作品面貌的展览,通过这个展览,我们不仅可以看到曾梵志长达10米视觉张力十足的宽幅油画作品,我们还可以考察其未来性——为此展览而作的第一次公开亮相雕塑与彩色玻璃窗画。

  《艺术与投资》:这次在外滩美术馆的展览,对你来说意义是什么?

  曾梵志:这次展览,我认为是很重要的一次展览,因为这次的展览我有很多新的尝试。新的尝试,新的要求,比如说我的作品考虑在一个空间里边的安排,作品内容也比较多,第一次展雕塑作品,还有空间的艺术,对我来说都是一个全新的尝试,做得好不好,严格来说我是没有把握的,很多标准,一直到最后一天才做这个事情,所以我不知道背后呈现出来是怎样的一个效果,不是说100%的有把握,所以有很大的压力,布展的时候我一直在上海安排工作。

  《艺术与投资》:你觉得说可以算是一个你的展览里程碑吗?   

  曾梵志:对我来说非常重要的展览,比如说我过去在创作作品的时候,可能会考虑画面的一些处理,当然现在这次因为我要考虑我的作品在这个空间里边的利用,还要从一楼到五楼,从五楼到另外一个教堂,作品之间的关系,作品之间的连贯,这种故事的关系,一层和几层的视觉变化,考虑的问题太多了,相当于是一个总策展人要考虑所有的一切。过去我的作品画完就完了,现在不是,我是我的这个作品第一个观众,我自己这么激动,我希望这种激动的感觉,能够通过作品传达给观众,也让观众跟我有同样的感受。

  《艺术与投资》:你这次把高潮安排在哪里?是绘画还是雕塑?

  曾梵志:我觉得是在烘托绘画,有三个部分比较重要,从一楼慢慢进去的时候,过渡到二楼的两件特别大的作品,算是一个比较重要的步骤,这种感触的方式也是头一次。通过三楼再到四楼,又是一个全新的,我认为是很重要的一个步骤就是雕塑。之后就是教堂的部分,教堂部分比我们这个空间要高很多,全部是玻璃房,里边是音乐,光线很暗,视觉的中心还是雕塑。因为这个雕塑是顶光,是天窗下的光,我做这作品的时候,一直在想这个环境,在天窗里边,光线从上边漫射下来,本身就显得很神秘,很富有想象力,然后你的雕塑强调的美感和它的寓意。

  我作为我展览的第一个观众,我很感动,我希望没有学过艺术史的人能够看得懂,没有视觉经验的人,没有经常看展览的人,他们看到这个展览,这个氛围能够感染到他们,他们如果能够读懂,我觉得我就是办到了专业人士和不懂艺术的人,他们都看得懂,这是我挺高兴的一点。

  我是一个既封闭又固执的一个艺术家,我一定是朝着我自己的方向走,要不然我就很难坚持到现在!

  《艺术与投资》:这一次的雕塑作品,对你来说是第一次创作,是不是你自己有感觉到如果你不去创作这些东西的话,好像不符合现在的审美或者是展览的需求呢?   

  曾梵志:我是一个既封闭又固执的一个艺术家,我一定是朝着我自己的方向走,要不然我就很难坚持到现在,我做任何一件作品,我一定要符合我的心态和情感的需要,我不会去考虑我们现在流行的一个什么东西,我马上自己要去做,因为做装置,其实早就流行了,做雕塑,空间艺术早就流行了,但是我一直坚持绘画,画了这么多年,所以我做作品这个点是要到位,我做作品这种情感必须真的到了要释放出来的这种,我才会去做作品,就像火山爆发一样,真的就爆发了,你就去做。

  《艺术与投资》:对你来说是一个水到渠成的事情?

  曾梵志:一定是这样的,我想了大约是在十七年前,93年那个时候有一本杂志叫《艺术与市场》,当时皮力采访我,我那时就说我以后如果有条件一定要做更丰富的艺术,更丰富的类型,除了画画以外,我还要做雕塑,做版画,但是,这是十七年前说的,而我07年、08年到了新的工作室才开始尝试做雕塑。

  艺术家是跟自己较劲

  《艺术与投资》:除此之外,从09年到现在有很多当代艺术的艺术家,比如说像方力钧、展望、张晓刚,还有周春芽,他们都是找一个大的美术馆去做个展,您也在这个时间点推出你的个展,是不是对你们来说,你们这一代人会有一种竞争的关系,或者是可能看他们都要有这种偶然性?

  曾梵志:你刚才说的这些艺术家,说实在的也是我的好朋友和我很敬佩的一些艺术家,我不跟他们去竞争,因为艺术家每个人走的路不一样,我一直是跟我自己去竞争,我自己要调整我的心态,我要一直往上走,因为艺术家之间没法去比较,所以只能够锁定自己的目标跟自己去竞争。

  我觉得艺术这个行业,真的是跟自己较劲,你没法跟别人竞争,因为你的创作状态和你的创造力决定了你只能跟自己竞争,你自己做好了就行了,你自己觉得你表达得很充分,就觉得满意了,自欺欺人跟别人去比较一些世俗的所谓表面的成就,那都没用,那个都很短暂,所以你要脚踏实地的,安静的把自己做好,一步、一步地去做,而且不是去做很多的展览。我想我以后的展览是让大家被作品感动,而不是被仪式感动。

  《艺术与投资》:我注意到您的作品有很明显的几个不同跟系列,比如《面具》、《毛》,在这几个系列之中,你觉得哪个系列对你来说是比较重要,比较有意义的呢?

  曾梵志:这样的话好多人问过,很多收藏家问,批评家问的倒不是很多,收藏家问,可能是出于购买“你觉得你哪个时期的作品最重要?”我要是狡猾一点,很狡猾地回答他“我都很满意,我都很喜欢”,但是我从内心的,真心实意地想把这个问题回答得不要自欺欺人,我也不想骗别人,每个过程我都认为很重要,每一个过程都很重要。

  我觉得这些作品是一个整体,是我发展的一条路,但是这些作品的好或者是不好,都很重要,它对自我来说都很重要,我如果缺了这个阶段,我很难今天走到这个地步,我必须要有这样的东西,对我来说它是经历,你有这样的感受和经历才能一步步地上一个台阶。

  你说我不画过去、早期的作品,医院系列实际上是我的感觉完全放开的一个状态,是年轻的一个反叛的状态。我每次作品,每个阶段很真实,真实的记录了我当时那个年代,那个时间段的生活和感情。到了《面具》这批作品,思考的问题很多了,延续的时间很长,就说明一直在思考某种问题的时候,需要十年的时间来做这么一个课题,它也很重要,这个是我一直在从内心里边去寻找一种跟我的作品能够对应上的一种关系。从《医院》的作品到《面具》,然后《肖像》,后来我又对《肖像》有感觉,我画《肖像》,会画自己,会画对方,通过对方的眼睛,我会思考一些人性的东西,我会考虑到这个人的精神面貌,我会画一个除了自己以外,还有别人,所以每个阶段都是一个探索的过程,都是我自己在寻找的一条路。

  《艺术与投资》:你觉得一直以来贯穿在所有创作中的是什么?

  曾梵志:我觉得还是自己在生存环境里边内心的一种需要,所以我的作品都是反映自己内心的一些内容。因为你内心随时都可以改变,因为你的年龄变化,遇到的事情,你的经历,各个方面,你看到的某种东西,对你的启示,或者你看了一本书,人都是一直在改变的,肯定50岁跟20岁的想法是不一样的,所以你50岁很难回到20岁那样去画画,但是你能够理解20岁的经历是什么样的一个状态。

  我的作品一定是我自己来完成,不能让别人来帮我过这个瘾!

  《艺术与投资》:比较其他艺术家,他们现在可能都遇到创作瓶颈,而你一直尝试着不同题材的创作,你觉得这个是你的优势吗?   

  曾梵志:我觉得还是要保持一个特别好的心态,就是创作的时候,还是带着一种就是你喜欢做一件事情,你就去做,做你喜欢的,比如说我不想我的作品,我自己就像做游戏一样,尽量地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不要考虑太多市场的问题。

  很多人把绘画当成一个枯燥的工作去做,为什么会枯燥呢?因为你在重复,就会枯燥,所以重复一个东西就把你的享受过程变成一个枯燥工作的时候,你想他多痛苦啊!

  艺术家的天性就是要寻找新的东西,陌生的一种带有新鲜感的游戏状态,我一直在追这种新鲜感,我永远会有奇迹发生,永远会有惊喜,我一直能够得到很多的快乐,反之,在创作一种东西的时候,巅峰已经过了,还假装有巅峰,赖着不走,只会没有什么好的结果,只能痛苦地重复。

  我的作品一定是我自己来完成,助手一笔都不能动,因为那一笔,过那个瘾是我来过瘾的,不能让别人帮我来过这个瘾。

  《艺术与投资》对你来说市场有正确的理解你作品的价值吗?

  曾梵志:我觉得市场理解得太充分了,因为你早期的作品是有限的,如果很多人拼命地去收藏你早期作品的时候,实际上他是对你现在工作的一个认可。收你早期作品无非是对你有期待,无非是认为你会成为未来,这些早期作品将来会成为了不起的文献资料,但是这些文献资料太有限了,你现在又没法去完成它,它已经不仅仅是艺术,已经成为一个有文献价值。   

  如果你现在是一个没有希望的艺术家,你开始很糟糕地去做作品的时候,你放心,你的早期作品别人会拿出来扔掉,为什么?因为你不会成为历史,你不会成为艺术史中的一页,所以早期作品别人要拼命去收藏的话,是对你现在工作最大的一个夸奖或者是认可,所以别人收我早期的作品,我觉得他肯定是对我现在的工作是认可的,我很高兴(笑),真的。

  《艺术与投资》:你个人是不是比较倾向对创作具有强烈视觉冲击力?

  曾梵志:视觉冲击力一直是我自己骨子里带出来的,不是说我要去强调它,因为我不知道什么样的东西为视觉冲击力,只有观众能够感觉得到,但是这些东西我一开始都有,我从我一出道,我的作品里面就带有视觉冲击力,当时别人不认为有视觉冲击力,我就很自然的带出来的。

  我从一、二、三、四、五个阶段的创作,每个阶段的过渡都是从抽象绘画入手。我从八十年代就开始画抽象绘画,然后我当时画大量抽象绘画的时候,我的同学他们都嘲笑我,为什么嘲笑我?他说:“你怎么可以用这么多材料、颜料画?”我用各种材料,用手画,你知道如果把油画画得太厚的话是很大的浪费,但是我画很多、很大的浪费颜料的尝试,那个时候的尝试很重要,就是你在尝试的时候,你是在用心跟颜料,用手去触摸,去感受它的时候,你在那个年代去感受和你现在感受是完全不一样的,那时像一个婴儿在感受某种东西,它就在我骨子里面,别人谁也带不走,拿不去。

  我现在的创作状态完全是巅峰状态

  《艺术与投资》:你现在画得都很大,也越来越可以掌握很视觉强烈的东西,表现又很到位?

  曾梵志:我觉得我现在的创作状态完全是巅峰状态,我甚至可以用耳朵听来创作,我画那么大的画根本不用眼睛去观察,不用眼睛去看,我可以用默写的状态去画,就用耳朵听声音都可以把这张画画出来,不是吹这个牛,我那么大十米的画根本不用去看,我就在我的工作室去画,很近的距离去画,因为2.5米高,10.50米宽,你怎么观察它呢?

  我的创作方式是这么大的画不能够统一地观察,你要在你手的范围内控制,但是你人已经融入到这个画里边去了,你只能用手的方向控制画面,这个长卷的画,它从这边画到那边的时候已经是十米长了,最后画的时候已经不是用眼睛在画,你完全是凭感觉,凭心在画,全部都是记忆,你根本不是用眼睛去观察的,当然最后要有一些调整,但是80%-90%我是用别的方式去感悟这件作品的创作过程,你这个色彩、线条组合在一起的时候,完全是一个感觉,靠练习是没法达到的。

  即使有时候画草图,例如10米的画我就画这么例如拳头大小的草图,我不想让自己知道是什么东西,但是我几根线上去马上就能感觉到整个的场面,我一直要一个既模糊又在跳跃的印象,它会变成一种记忆留在你脑子里边,你一边画就一边想,这些东西一点、一点地出来。

  我一直在强调这是一个特别好的状态,我以前可能画十张画,可能有两张画会失败,三张画失败,甚至四张画失败,我现在想让它失败都失败不了,我想每一张画我找到一个最好的状态时候才去创作,有一些画我觉得失败了,过两天一看越来越好。

  《艺术与投资》:你的艺术事业这么成功,除了你个人艺术创作的成功之外,你是否认为挑选合适的画廊和合作对你来说很重要呢?你是不是也会建议一个很年轻的艺术家,一开始合作的时候找一个画廊去合作呢?

  曾梵志:我觉得非常重要了,太重要了,甚至起决定性的因素,真的。我一开始都是被画廊剥削的,但是我很高兴被他们剥削。

  这个里面很复杂,很多非常有才华的艺术家,由于跟画廊打交道把自己的性格也改变了,跟画廊打交道,被很多细节的东西,比如说钱,跟别人生气,一晃十年过去了,两个人还变成仇人,最后艺术和事业都失败了,到现在为止,圈子里边有很多这样的人,就为那么一点点钱耽误了自己十年,跟别人较劲,或者是在艺术上、精神上没有什么进步,我觉得跟画廊合作,画廊跟艺术家的关系真的是很复杂,既像谈恋爱又不像,互相之间又撒娇,又不像是在撒娇。我觉得一开始要跟一家画廊好好合作。

  我尽量保持3家画廊的和平共处

  《艺术与投资》:你觉得怎么挑选画廊?我看你现在合作的画廊都是相当顶级的,你认为这个标准是什么呢?

  曾梵志:我这十几年来从来没有挑选过画廊,我一开始的时候都是画廊来挑我,当你在挑画廊的时候是不可能的事情,没有艺术家能够挑选画廊,画廊想要你,你就很幸运了。以前,你根本没有挑别人的权利,现在就改变了,现在变成画廊太多了,艺术家更多,变成画廊不珍惜艺术家,艺术家也讨厌画廊的老板,内心恨他们,这样的话,你是在这样的状态下,两年都是一次性合作,甚至两年、三年,最后都是闹得要分手的一个状态。

  我们当年从一开始被画廊选中都是一种感激的心情,我觉得如果没有他们买我们的画,我们可能这一辈子就这么荒废了,当我遇到这样的人我会跟他合作十年,比如说汉雅轩的张颂仁,他是第一个买我的画的人,我这一辈子都要感激他。比如说香格纳画廊都是如此,即便我现在跟美国ACQUAVELLA画廊合作,都还是不影响我跟他们的合作,我尽量保持这3家画廊和平共处,而对我来说,挑选合适的画廊,都是别人来找我,而我只是从中选择一个最有缘分的画廊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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