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士林:艺术品市场呼唤理性回归(图)

http://www.sina.com.cn  2011年03月09日 07:40 新京报 官方微博

杨士林 杨士林 杨士林绘画作品。 杨士林绘画作品。

  杨士林 1947年生,安徽凤台人。书画家、美术理论家、收藏家。曾任安徽太和县委书记、蚌埠市书画院院长等职,现为文化部艺术品评估委员会委员、国家一级美术师。著有《郑板桥评传》、《洪武中都城陶瓷萃珍》等,作品多次在海内外展出。

  两会期间,“加强文化建设、促进文化繁荣”是代表、委员们热议的话题。近年来中国艺术品市场和文化界出现的种种问题,也引起了两会代表的广泛关注。“浮躁”是杨士林对当下艺术品市场的总体性评价。这位皖籍文化名士,多年前弃政从文,潜心钻研书画和收藏,对文化界现状亦多有见解。“保持距离,才能思考问题。”杨士林如是说。

  谈艺论道 艺术品市场怪现状

  从事艺术创作,要坚守“静”的境界,老子和庄子都强调以静制动,闹中取静。

  1992年以后到现在,我不仅从各种社会活动中抽身出来,甚至也有意和艺术界保持距离。尤其近些年住在北京,安徽家乡的人找不到我,北京的人也不熟悉,对我来说北京就像个“台风眼”,外面很喧嚣忙碌,我却能尝到时间的甜头。“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有距离,才可能思考一些问题。

  中国艺术品市场发展很快,可是依然不成熟;充满活力,同时缺乏约束。举个例子说,最近的拍卖会上,清代的瓷器价格超过宋代,乾隆年间一个官窑瓶子卖到5.5亿元人民币,可以买几卡车宋瓷。但是在民国时期,一件宋瓷可以换几车清瓷,现在完全反过来了。这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呢?炒作。对于创作者而言,会导致困惑:我们创作的原动力在哪里?是按照内心的冲动来创作,还是跟着市场的导向走?

  我看到太多因为过分商品化而废掉的作品,也看到太多忙于在市场上经营自己的艺术家。社会上的风气如此,评判一个艺术家的水准,就看他的作品能卖多少钱。问题在于艺术品不是单纯的商品,许多一流作品被低估了,三流作品反倒卖出一流的价钱。比如说明代吴彬的画作《十八应真图卷》去年拍出1.69亿元,当时引起很大争议。吴彬这个人在美术史上基本找不到,在明代也就是三流画家。为什么这幅画能过亿?我想主要是上面有乾隆的题签。

  炒作的根源就是人们心里的“帝王情结”。辛亥革命推翻了帝制,可没有对帝王文化进行很好的清理。那么现在人们暴富了,就想过把帝王瘾:不管懂不懂,家里要放几件明清家具,再挂幅明清字画,旁边是巨大的电视机——乾隆有的我也有了,乾隆没有的我也有。市场的倒置,也是因为心理的扭曲。

  弃政从文 传统文化的沉静之气

  我是一个弃政从文的人。之所以投身艺术,要从小时候说起。

  安徽凤台是老家,我生在凤台农村,弟兄六个,我最小,也是惟一受过教育的。当时村里没有几个人识字,国民党的一个保长过去是读书人,他有个独生子比我大两岁,我们两个小孩就经常一起玩。解放后这个保长成了大队会计,因为他一手毛笔字写得非常好,过年是给村里人写春联的。他教他儿子写字,我也跟着学,相当于在这位老夫子家里念私塾,这样慢慢受到传统文化尤其是书法的熏陶。淮河流域是道家文化的发祥地,老子、庄子、淮南子,他们的主要活动地点都在这一带,道家思想深深影响了我。

  我年轻时候从政,上世纪70年代在阜阳的太和县,不到30岁做县委主要官员。可到35岁左右,我就让自己的人生转向了,这是遵从内心的选择。其实从政也有好处,对人生对社会,方方面面的问题都有体会。但是我这个人喜欢读书,即使做官时候每天晚上也要读书到凌晨两三点钟。那个年代没有多少学习条件,靠挤时间自学。我在一个区里挂职当区委书记时,晚上也坚持在报纸上临帖,不到两年时间,报纸码满了床底。

  到1987年,蚌埠市成立书画院,我就调过去主持工作,开始全心投入艺术。在省里搞书画展的时候曾有人问我:老杨,当代艺术和古代艺术的特点,你能分别用一个字概括吗?我想了想,说:古代艺术的一个字,是“静”,当代艺术则是“躁”。我当然推崇前者。

  考古收藏 实践经验鉴定文物

  艺术品市场虽不成熟,但也有其自身规律。在我看来,就是渐趋理性的回归。国家“十二五”规划里讲到振兴文化产业,未来一定还会有更大的发展。

  近年我钻研书法之余,也在广泛涉猎瓷器、玉器、石器还有甲骨的收藏研究。其实早在三十年前,我在农村奔走于田间地头的时候,就在留心民间的收藏文化,很多东西都是那时候从农民手里淘来的。如今我常逛潘家园,感觉鱼龙混杂,很难找到真正的精品。

  上世纪80年代前是国家文物部门垄断考古发掘,东西挖出来要专家鉴定,然后进博物馆,民间基本不流通。80年代后情况有变化,大量的基础设施建设,挖出了很多窖藏文物,就带动了民间收藏热潮。

  中国人有个好文化传统,遇到灾荒战乱,人们带不走的东西都埋到地下,所以窖藏精品数量巨大。四川遂宁一个窖就挖出两千多件瓷器,还有高安窖藏出土的元青花,也非常罕见。但这类工艺品面对的现状,同样是无序的。许多文物流散到海外,或者在民间遭到破坏,没有得到保护性发掘,这里还是监管体制的问题。流落到民间收藏者手里的这些东西,又缺乏考古业内的认同,很多博物馆的专家已经没有辨别真假、新旧的能力了,所以越来越乱。

  我因为本身搞美术,工艺品属于大美术的范畴。过去带人出去写生,都是去一些偏僻、封闭,风景很好的地方,也跑了很多窑址。甄别新旧的眼力,就是那时候练出来的。窑里的很多真东西过手,有比较才能鉴别,所以这不是理论问题,而是依赖实践中得出的经验。就像女士们到商场买衣服,用手摸一下就知道是什么料子。而很多文物专家这30年已经不去民间跑了,自然获得不到经验。开玩笑说,人类自己制造的东西应该都能鉴定,要是鉴定不了,就是人类自己给搅乱的。

  淮河文化 被忽视的文明起源

  我是土生土长的安徽人,上世纪80年代提出过要重视“淮河文化”。

  最早我是想搞清楚,中华文明的发源地到底在哪里?过去都说黄河是中华民族的“母亲河”,后来长江文化也被提起来,大家认识到中华文明的起源可能是多元的。除了黄河和长江,我认为从前东流入海的淮河和济水,一共四条大河,都与中华文明有密不可分的联系。因为历史上黄河数次改道,把济水吞掉了,只有济南、济宁这些地名还保留下来。到南宋后,淮河的入海口也被黄河吞掉,淮河没有出处了,就向南通过长江来入海。

  淮河河流不长,水流平缓,两面的山不高,气候和地理条件都适宜早期的人类居住。从考古发掘来看,淮河流域发现的河南舞阳贾湖遗址,可以上溯到九千年前,这就比黄河流域五千年前的仰韶文明还要更早。北大季羡林先生在世时呼吁过,说我们要关注淮河流域,因为这一带也是中华文明的重要发源地。但是长期以来的文化研究,说到北方就是黄河,说到南方就是长江,淮河文化变成了一种次生文化,这是需要纠正的文化观念。

  采写/本报记者 武云溥 摄影/本报记者 孙纯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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