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文杰

　　深圳商报记者 夏和顺 文／图 　

　　记者想像中，一般收藏家都会对第一次收藏有深刻的记忆。但当记者问刘文杰第一次收藏的字画是什么、有着怎样的印象时，刘文杰却说“不记得了”。

　　7月10日，刘文杰来深圳讲学之机，接受了本报记者独家专访，谈他自己收藏的故事。刘文杰是北京知名收藏家，以收藏李可染、齐白石、溥心畬等近现代名家书画著称。刘文杰并非美术科班出身，他搞收藏也是半路出家，那么他的收藏有着怎样的故事呢？

　　名家字画先买后付钱

　　刘文杰说，之所以不记得第一次收藏，那是因为家庭原因。刘文杰的父亲对书画很热衷，刘文杰从记事起，家里就挂着很多画，大都是名画。

　　刘文杰曾在国家机关工作，后来赋闲在家，开始对书画产生浓厚兴趣。刘文杰说他的个人收藏始于“文革”期间，而形成规模的收藏则始于1978年。

　　刘文杰说，“文革”期间，书画不值钱。他收藏字画，是从荣宝斋和宝古斋的“内柜”开始的。在荣宝斋购买字画时，他认识了杨师傅、李师傅，还有荣宝斋的副经理孙日晓。因为大家都熟悉了，刘文杰拿画都不用付钱，回去看了觉得好了才买，再回来交钱。

　　至于价钱，刘文杰说，便宜得不得了。他买过一幅齐白石6平尺的画，只花了3.5元钱，每平尺不到1元钱。后来买的人多了，荣宝斋的字画也涨价了，刘文杰记得，齐白石2平尺的画几十元一张，徐悲鸿4平尺的马卖200—300元，李可染3平尺的牛卖45元、山水卖90元，吴作人3平尺的画卖60元左右，黄胄8平尺的《采药归来图》卖120元，郭传璋4平尺的山水卖60元……刘文杰一口气举出一大堆令人吃惊的数字，可见他对当年荣宝斋、宝古斋字画价格记忆之深。

　　刘文杰刚开始收藏字画的时候，认识的第一位书画家是刘继卣，后来他又与郭传璋、董寿平等认识。刘继卣是连环画大师级人物，郭传璋是孙日晓的老师。再后来，他认识了李可染，并成为李家的常客。刘文杰说，那时候向书画家直接要作品还不能说是买，只能说送，书画家们要的钱也很有限。有一次他花5000块钱向李可染买了一幅山水，李可染觉得钱给多了，又追出来，另送了他一幅。

　　平均一万倍回报

　　刘文杰笑言，他不需要工作，也不需要钱。记者心里清楚，他的工作就是鉴藏书画，他因为不缺钱所以不需要钱。为什么不缺钱呢？因为得益于早年的收藏。

　　刘文杰说，现在很多人以为炒股票、买房子可以赚钱，其实最赚钱的是搞收藏，买卖字画。比如，现在齐白石的画值多少钱呢？今年嘉德春拍，其《松柏高立图·篆书四言联》拍得4.255亿元人民币，该幅作品纵266厘米，横100厘米，合24平尺，每平尺价值1700多万。刘文杰据此计算，说他当年花3块5毛钱买的那幅齐白石6平尺画，现在大概翻了3000万倍。

　　刘文杰说，他当年花65块钱买一张黄胄作品，现在65万肯定不会出手，而他花80元买的李可染的作品，现在的起拍价也肯定不会少于80万元。以此类推，刘文杰认为，他当年的投资，到现在平均下来，一万倍的回报属于正常。可见艺术品投资回报之高实在令人咋舌，也难怪刘文杰说他不需要钱。

　　见识广博才能识货

　　刘文杰说，要广见博识，才能懂得真假与好坏，才能学会书画鉴定和鉴赏。鉴定和鉴赏都需要比较，两者是相通的。你要看了真的书画，你才有资格对书画家的高下作出评价。

　　比如启功的楷书，时下被鉴藏界视为瑰宝，刘文杰说，他开始也收过启功的字，也认为启功的楷书写得好，但他后来接触到溥心畲的作品，他才发现什么叫好的楷书，虽然都出自满清皇族，但启功的字没办法跟溥心畲的比。

　　再说草书，林散之是时下公认的大师，但刘文杰不以为然。刘文杰说他曾经收藏过几十幅林散之草书，这些字都没有裱，一次他把这些作品翻出来看，发现正面有字背面没有字。中国书法讲究“平、圆、留、重、变”，重就是力度，要力透纸背，林散之做不到这一点，他的作品就可以商榷，刘文杰于是将这批作品全部处理掉。

　　刘文杰于草书之中最为推崇毛泽东，他说，毛泽东的草书如《沁园春·雪》跟他的词一样，大气磅礴，前无古人。

　　对话刘文杰

　　艺无古今但有好坏

　　深圳商报记者 夏和顺

　　《深圳商报》：1993年您出版了《刘说字画》，极力推广书画“鉴赏学”。您认为近20年来普通老百姓的鉴赏水平有没有提高？

　　刘文杰：老百姓的鉴赏水平提高得越来越快。鉴赏水平关乎审美价值，文化发展关乎民族的灵魂。如今开始收藏、懂得收藏的人越来越多，我之所以推广“鉴赏学”，也是为了让收藏者懂得鉴赏，不断提高其审美水平。

　　《深圳商报》：当代书画的价值评判标准是什么？

　　刘文杰：艺无古今，书画只有好坏、美丑之分，没有古代、当代之分。评判书画的标准就是我说的大美、中美和小美。

　　《深圳商报》：买卖书画，其价格有何规律或原则呢？

　　刘文杰：书画价格有三个原则：真画真价，假画假价；好画好价，次画次价；特殊好的画特殊价。买家千万注意，不要贪小便宜吃大亏！

　　《深圳商报》：对普通收藏者来说，买什么样的作品算是赚了，买什么样的作品算是赔了呢？

　　刘文杰：以小美的价钱买了中美的字画、以中美的价钱买了大美的字画，就是赚了。以大美的价钱买了中美的字画、以中美的价钱买了小美的字画，或者以大美的价钱买了小美的字画，就是赔了。以大美的价钱买大美字画、以中美价钱买中美字画、以小美价钱买小美字画，就是不赔不赚。

　　《深圳商报》：您如何看待范曾与郭庆祥的这场官司？您认为它对范曾作品的市场价值会不会产生影响？

　　刘文杰：郭庆祥说了他该说的话，范曾也做了他该做的事。这场官司对范曾作品不会产生影响，他的画卖多少钱还卖多少钱，甚至，最后范曾的画又涨了。

　　《深圳商报》：范曾的书画作品能否经得起历史的检验？

　　刘文杰：能否经得起历史的检验，需要历史来说话，现在还说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