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国新郑桂兰与电影导演翟俊杰万里采风万里缘

http://www.sina.com.cn  2011年11月14日 09:48 新浪收藏 微博

  郑桂兰

  八月十日的首都大酒店群星璨灿,二百多位电影家、企业家、政治家、书画家、军事家汇集锦云厅,来参加我们的六喜临门、良辰雅聚。这天一喜:我们爱情的儿子婚典;再喜:我们的《长江三部曲》人美版北京首发;为汪国新颁发“百名中华爱国勋章”授勋;中央文史馆书画院为汪国新颁证;《三国演义》首套奥运国礼邮票面世;汪国新所绘三国人物奥运金、银纪念章出炉。而这一天,航天英雄杨利伟提前结束休假从广州赶来;扮演关公的陆树铭从外景地赶来;世界华商联合会主席从香港赶来;电影家协会副主席李前宽从青岛会场赶来;农工中央宣传部长石光树从万忙中抽身而来;隋部长推迟休假而来;老前辈章思明、姜维朴被搀扶而来……眼望满堂嘉宾,我一次次热泪盈眶。是他们一路扶持,让我们有了今天。他们在我们心中的共同名字——良师益友。因此那天的桌席没有用阿拉伯字母排列,却用栀子花、玫瑰花、各色花名标志桌席。他们在我心中是一样名贵的生命之花。

  电影导演翟俊杰是《长江三部曲》人美版北京首发的第一套获得者。他走上布满鲜花的主席台,左手抱孩子似地捧着十集三部曲,右手持话筒追怀二十六年前长江拍片与我们考察采风相遇、相知,尤为动情……

  十集《长江三部曲》是我们的精神儿子。1666幅长篇巨制表现1924——1949年各派势力角逐长江;实业家发展民族工业实业救国,共产党积极统战对付列强,还描述封建地主、码头袍哥、爱国志士各个阶层的众生像。是一部波澜壮阔的“长江史诗,历史图卷”。要完成这样浩瀚的文化工程,二十四岁时的我真可谓无知者无畏。我们挑着行李背着不满周岁的儿子,踏上沱沱河高原至上海浦东十年游

  历长江首尾,三十余趟往返于长江源头、成都、重庆、武汉、南京、杭州、上海等江岸城镇、村庄漫漫征途。为了解读大江的诉说,得用脚板丈量万里长江。我是搞文字的,是提供创作蓝本。必须首先把剧本写的有力度、有生活,因此我也得去,我们的孩子也必须带上,别无选择。

  翟大导演曾这样描述我们第一次相遇:万里长江、横亘中华。西陵峡口,万帆竞发。江岸出现了穿着乳白风衣,挎着一大个行李包的高挑女子,她清瘦、清雅,目光步伐坚定。她匆匆而来,绕过一大群围着我拍片的男女,正要匆匆而去,我要副导去叫住了她。我邀她扮一角色出镜,她说要去考察,很忙。勉强拍下一组镜头,她便穿上满是尘土的风衣,向峡中走去,我问:你叫什么?“宜昌”她头也不回地回答,随即消失江岸,声音在峡谷久久回荡……”

  也许峡江孤女给翟导留下奇异印象。其实那天和往常一样,到荒僻的地方搜集历史陈迹。前途险峻,我留下国新和儿子去探路。那时我认定汪国新是国家有用之材,必须保护;儿子是未来,要尽量避险。然而,在三峡峭壁、原始森林、青藏高原艰苦跋涉中长大的儿子,却吃尽了苦头。

  溯江采风,艰辛可以想象。连三块一晚的住宿费对我们都是巨大开销。很多次带孩子在候船室板凳上过夜的。在10多万里的行程中,作了20多本写生,拍摄了数千张照片,摄制了上百小时电视资料,搜集了大量人物环境、地貌风物资料,为鸿篇巨制创作倒是打下了坚实的基础。为跟随父母风餐露宿的儿子,在脑海也打下了惊恐烙印……。

  高原地带,儿子摔破膝盖、鲜血直流,而我因缺氧趴在地上,见他惊吓痛哭,却无力相助;在巫江搜集铁匠打铁时,小汪汀手被溅出的烧红铁屑烫糊,通宵哭哑了声音;在峨嵋深山被野猴王抓住咬伤。有一次野地就餐,我们被眼前川江建筑群吸引,情不自禁地拿起画笔和相机奔了过去。我和国新忘情地,多角度地画着、拍着,各忙各的。天慢慢黑了下来,国新正收画架,我突然惊叫:“儿子,我的儿子呢!”我脑子一片轰鸣,呆在那里,一会才发疯般扔掉身上行李,扔掉宝贝画稿,沿着漆黑的山路飞快地跑着、叫着……,国新紧紧跟在身后,声音凄凉地叫着儿子的名字……。土坡上,孤灯下,一个单薄的小东西蜷缩在土地庙旁。他双臂紧紧地搂着自己,看见我,哭喊着奔过来,抱着我的脖子哽咽:妈妈别丢下我,我不再向爸爸要香蕉吃。

  因为在此之前,爸爸牵他走过路边水果摊,小眼睛斜望着,不忍离去,见爸爸没有停下的意思,就问:“爸爸,那是什么?”爸爸答:“不知道。”儿子走过后,赖在地上哭喊:“我要吃香蕉啊!”儿子哪里知道,不是他要吃香蕉没钱买的错,是长江母亲河——深深吸引了他的父母。也无数次吸引来北边的电影伯伯——翟大导演。

  翟导在拍长江纤夫时,拉纤队伍有位骨瘦如柴的人来自宜昌,群艺馆的纤夫扮演者林维藻。翟导向其打听江峡所遇“宜昌”女时,这位文化馆的雕塑家沉思片刻,从几十万人的城里搜了一搜,笑道:“肯定是她。宜昌一对出了名的画痴,我与她先生是朋友咧。”于是,峡江一段情让林雕塑家无意作了续接。而林维藻也恰恰是《长江三部曲》中破落地主,鸦片鬼—金四的模特,

  位于宜昌市中心的群艺馆,解放前是外国教堂。教堂边残留着守墓人住的小房。那间长满青苔和爬满青藤的小屋,是雕塑家的艺术殿堂。在那个时雨时晴的南方天,不能开机的翟导端坐堂内,林先生挥弄泥巴,在雕塑架上忙上忙下。

  历史安排那个的时间段,汪国新来教堂遗址怀旧。那教堂有不足十平米的刀把形房子。破门烂框,曾为我和国新支撑了几番风雨。当搬出不足一周,教堂下地道塌陷,别人的衣柜,连同我们写在破门框上的“危房虽破能避风雨,夫妻恩爱苦中也甜”对联和“上帝保佑”横批一并埋进了地道里。受到上帝保护逃过一劫的国新听偏房有响动,撩开破门帘看究竟,只见雕塑架上摆着一尊胸像,虽为半成品,但指挥若定的大导演神韵尽显,不由叹道:“好一位将军像!”身上系围裙,左手搓搡泥团,右手拿雕塑刀的林先生闻声回望,惊道“上帝显圣了!正说找你,你就来了。”

  翟导拉着汪国新的手激动不已。说自已在长江拍片,听说过不少你们挑着孩子沿江采风的故事。他说:`每当我想到万里江岸上担子背包的一对男女,我都会立时想到《西游记》,想到跋涉千难万险中的唐僧师徒。“唐僧遇难有观音菩萨相救,他们夫妇靠微薄的工资,靠坚定的艺术追求为精神支柱”。

  林先生在旁补充:国新同样感佩翟导为共和国拍下众多有影响的军事题材影片。在林雕塑家征询对翟导塑像的意见时,国新说:鼻翼和咬肌再强化,更见人物性格。当国新邀请寒舍一叙时,大导演欣然接受。

  于是,我们码头边一室一厅的家里,迎来了几位特殊客人:一个大大咧咧、口无摭拦——曾先扮演《地道战》传宝,后扮演《西游记》如来佛的朱龙广;一个激情四射、谦虚谨慎的翟俊杰;还有市长朋友——王重农。

  翟导是个心细的热血汉子,他细细打量我瘦得皮包骨的儿子和国新母亲笑盈盈地吃着酸泡缸豆;再看饭桌、窗台、床上、地下堆满的三部曲文稿、图片、胶卷、画稿,眼里充满了泪水。朱龙广触景生情:“一个演员可以一夜走红,而你多年付出,不问回报!而回报又在哪里?”同时,他又要市长多作扶持。翟导批评朱龙广:“不该这样对市长说话”。王重农市长也感慨;我们创作相交多年,他们从没有向我提要求,说困难。他认为在家做朋友,就不是当市长。努力追求成为全市人的楷模……王市长不断介绍我们的创作及生活。

  我说道:“搞艺术就要有殉道般精神,这是一种内动力,是别人无法扶持的。我时常忆起采风途中所遇的破衣、破帽、披头散发道人。他从华山背一块约三十斤的石头,那上面布满的白筋的灰黑石,他认定是石头神经,徒步千里背着上峨嵋山,登泰山。我们同上峨嵋劝他把石头放在山下,返回再取,即省力气,又无道人看见。但他与我们谈经论道,绝不听我们省力之道。执意背上了金顶。

  我们不断告诫自己;不能浪费和贱卖自己艺术生命,再难也要坚持下去,而且;用命拼出来的艺术品是不卖的,今后都要捐给国家。

  次日,翟导手拿一条大鱼,进门就喊;奶奶,烧鱼,长江鱼。

  小屋里放了床和两张大办公桌,只剩下两尺来宽的走道。小茶几放上红烧鱼,大导演和朱龙广两大个子,一个坐小板凳,一个坐床上,开始了我终身难忘的“鱼宴”。我们不断给大导演夹好菜(鱼),他却不断把鱼转放老人和我儿子碗里。翟导与我们滔滔不绝谈创作感悟,导演阐述。他火一样创作热情和敬业精神让我们热泪奔涌。我感受到:一个深爱祖国的好导演,胸中是一座巨大的激情火山,会把周围人煸起并调动最好状态去完成同一目标。我们谈及三部曲创作,他同样泪光闪烁。我们这些痴迷艺术的狂人,从此成了知音朋友。

  后来他不断将电影剧本寄来,我们不断把创作所获写去与他分享。三部曲的第七集写一个怀着报国宏愿,抛弃优裕的生活返回祖国的科学家,却在战乱年代报国无门,贫病交加,爱子惨死,妻子最后只得委身他人,维持两个人的生活。一边编着文学脚本,一边泪水奔流。汪国新画着科学家那无奈的愤懑和入骨的忧伤,泪水一遍一遍地浸湿了画稿,不得不一次又一次地重来。在整个第七集的绘画工作中,我们如同两个精神失常的人,无论如何都控制不住自己激动的情绪。这集画完,我和汪国新病倒了。过度地支付,耗尽了心血,累得再也站不起来,双双发烧躺在病床上……翟导看后感伤:我的心也在打点滴。

  在三部曲十年创作中,许多书籍、杂志都顾不上看,唯其“电影艺术”理论刊物每期必读,每读必有心得。后期全面合拢,我到北京广播学院编导班系统学习电影理论和表现手法。与电影深度交谈。用电影语言描绘文字,用电影技法,调度画面。可以说:《长江三部曲》文字脚本就是电影剧本,画面就是凝固的电影。

  全国第三届连环画评奖,在全国四轮评选中,脱颖而出,获得文学,绘画最高奖项;在瑞士首届连环画节也获得荣誉金杯殊荣。这与我们在文学脚本和绘画艺术中借签中、西电影声、画对位错位法,平行蒙太奇等元素推动静止画面,提供读者更广阔的思维空间是有密切关联的。

  十年文字创作,投入是金钱、自己血肉,生命和灵魂,虽然只得到微薄稿酬,但万里长江行得到江山对读,历史对话、生命感悟、丰厚人脉是无价衡量的。也是我们人生的精采篇章。

  之后,我担任宜昌科技情报研究所业务所长时,长江取经的思维框架,让我带领科研人员抓住项目关键,成为全国行业前十名。与清华大学合研的环保项目,一直传进联合国环保大会,我被中国妇联、国家环保总局推举,陈慕华在人民大会堂颁发了“中国妇女环保百佳”荣誉称号。科技论文在日本获一等奖。由创作采风搜集的一屋子资料,又诞生出几十个中、短篇小说、散文、报告文字。长篇小说《长长芭芒路》列入湖北省重点文艺创作研究项目,被美国三所大学列入研究中国当代文学的参考资料。

  汪国新更借采风搜集的历史形象宝库,创作《80米水浒长卷》、《240幅三国演义国画》、158米绢本国画《长江万里风情图》、《华夏英杰百图》以及关公、孔子历史人物系列研发。多达上万幅作品。《长江万里风情图》和《长江三部曲》原作在美国展出时,领事梅杰称:汪国新的创作是中国的文化工程,也是世界的文化工程。开幕第二天的“世界日报”称此画是“国宝”。在我国开展“五好家庭双文明标兵户”入选材料写道:“他们通过《长江三部曲》、《长江万里风情图》、《长长芭芒路》家庭三大文化工程圆满完成,树立起一座座文化丰碑。特别是他们夫妇合作的《长江三部曲》,被中国连环画会长姜维朴在“新中国连环画35年”中,评价为继《山乡巨变》、《铁道游击队》之后,又一部以线描为表现形式的佳作。他们双双在“中国连环画十佳评奖中,荣获文学、美术双优奖”。与此同时,包括实现了汪国新“狂妄梦想”:50岁在中国美术馆占一个框,挂上他的大作。而在农工中央参与支持下,40岁便在中国艺术圣殿举办了个展。

  鲜花和喝彩声中,我却看到了事业发展的瓶颈。汪国新诗词曲赋和绘画艺术天赋本来可以再登艺术高峰,但是狭隘的江峡地理会遮挡住双眼;另外,父老乡亲过份宠爱而影响艺术创作的“温柔梦乡”也必须走出。更重要的:“艺术”要配上“经济”轮子,才能飞速运转。因此,我们经过二年努力和奔忙,创作几百幅作品,在政府和各部门支持下,创建“三峡画院”报恩家乡;当我在市政府大厅做完“英模报告”后,当便收起一个枕头、一床被褥、两套衣服,拉起拖车,深深拜别家乡,去南方、去东南沿海寻找经济轮子——

  立志要登珠峰,就不管是北坡、南坡。一个人出生什么家庭,年代、地方、不能选择,是命,是客观。人生布棋可以选择,是运,是主观。人生是命运互动,因果轮回。

  三年,我们在澳门打下了第一捅金;

  三年,我们将儿子送进英国,在世界最美的十所校园之一的伦敦大学全面接受教育。

  三年里,我们没有与任何朋友联系。担心好心劝阻,会动摇我一意孤行。朋友和翟导演这样说:你们好像到月球上去了?我哪里都打听不到踪迹。

  三年里,我们在广州最繁华的北京路安家立业,形成幅射港、澳、台事业圈。日子从奔波到安宁,事业从摸索到拓展时,汪国新却时而难展愁眉。一天,送走东南亚商人,我问道:你是卖画赚钱,我开工厂做买卖,还是艺术史上留下一笔。他立即回答:“当然是后者。”“好,北上”。于是,我只身来到政治文化中心—北京。

  打破顺境,自造困顿,往返回复,最终实现个人价值和时代价值取向的一致。逐步达到冲和、圆润、中庸、祥和。而当代文化人是如此幸运,我们处在开明盛世,鼓励探索的时代。

  北京五一节,有几许寒意。那天晚上,我带着回国作短暂停留的儿子汪汀,去天安门广场作爱国热情充电。在天安门旗杆下,突然看见了牵着老母的翟导演。我们无不喟叹:爱国情结让彼此再度相遇。翟导说:“碰到湖北人我就打听你们,我坚信有共同追求,我们都不会迷失自己,迷失朋友。大家沉浸在久别重逢的惊喜中,却忘了留下电话号码。而再次失去联系。

  事业北移,我奔波在巩固南方,发展北方的忙碌中。又到“五一节”,我和国新早早去了天安门旗杆下,“守株待兔”到灯关人尽,没有看见翟导充满激情的高大身影……

  跨越两千年,汪国新在北方的艺术事业迅速发展,特别农工中央领导的不断支持,各项事业顺利展开。在荣宝斋举办的第二次“汪国新历史人物”画展,已有较大的宣传规模。正处在展前忙乱中,我忽然接到了翟导电话。原来他从宣传材料搜索到我们踪影。开幕那天,有范曾、赵忠祥、崔永元,贺红梅等贤达、名人,翟导家人和扮演毛泽东的几位大明星前来捧场。特别是蒋正华主席和宋金升副主席的亲临,让展览既庄严又热烈。新闻记者写下“被挤在窗户外的展览报道”。

  当我们将艺术创作贡果再次在人民大会堂,献给党和人民时,电话联通翟导演,他剪片到五点多钟,睡了两个小时便赶往人民大会堂会场,慷慨发言。会场上下,无不被真情打动。

  最近些年,我们在不同领域谋求自己灵魂充实与精神生长。追求高远的人生信念。我们也不断参与他献给祖国————《血战台儿庄》《惊涛骇浪》等艺术成果。

  二十七年后再聚首,已是《长江三部曲》第八次再版和无数次的盗版,其间不断收到读者来信。让翟导在首都大酒店感叹:一切均有回报,只是有迟有早。

  人美版北京首发时,电影基金会主席李前宽表示:读者多年衷情三部曲,站住了、认可了。多次再版更显示强大生命力。是时间评出的一等奖。它会成为艺术长河的独特浪花。

  翟导在会讲道:这个一等奖是时代给的;是艺术之神——读者给的。它高于金鸡江、百花奖。它不会一夜走红,但也不会在几代人中消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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