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架上绘画收藏:绕不过的唐炬

http://www.sina.com.cn  2011年12月24日 08:07 中国证券网-上海证券报 微博

  ⊙记者 曹原

  “这有什么难的?”

  唐炬(微博)的坚定让他疑惑地反问记者:“那可能要看你的目的了,如果是以赚钱为目的的话,会很难,如果你纯粹就是想做一个这样的事情,那有什么难的?”

  唐炬有一个收藏界众所周知的愿望,在未来三五年的时间里建立起一个殿堂级的美术馆。在国家政策(包括税法)没有给私人美术馆支持的环境下,唐炬依旧坚持,公办的还是私人的无所谓,重要的是它一定是要面向公众的、国际化的美术馆。见证了中国架上绘画市场的唐炬,未来的目标依旧很明确:“我不太赞同架上绘画过时论,扎扎实实的绘画性还是很重要的。”

  从一共1000万到1000万一张

  温榆河畔约十亩的私家花园算是唐炬的一个“藏画馆”,七百多平方米的空间里错落有序地挂着五十多幅油画,以及三十多件雕塑。除此之外,总约五六百件的藏品还满满地装在了其他几个仓库里。

  唐炬准备在未来的美术馆中放置一百件精品,他谦虚地说现在自己手上的精品只有五六十件,目前对于唐炬来说,最重要的事情仍是收画,“还有几个非常重要的艺术家的作品没得到,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去粗存精,到时候便可以像末位淘汰一样,稍微弱一点的就抽出来,再把好的补进去。”

  今年秋拍,唐炬依旧往返于几大拍场中,一共拍下了大约10件作品,但与11年前的1000万相比,如今的市场价格让唐炬越来越觉得心有余而力不足了。“这次郭润文的《艺术家的故事》我就很想拥有,但是争了很久都没有争到手,我从300万一直很努力地竞逐到了700万,700万的时候还叫了一口,但对方很快就加价了,所以我想还是算了,既然别人有那么强烈的欲望,估计我再怎么也拍不下来。”出现在翰海秋拍中的这张《艺术家的故事》,最终以加佣828万成交。

  事后的唐炬聊起来还是很轻松,尽管多少有些无奈,当年100多万元就占到了整场交易额40%的故事也成了实实在在的往事。1995年,唐炬从山东赶到北京来参加嘉德拍卖,第一次进拍场买的是国画,竞拍的人不太多,等唐炬转身到油画拍场顺便看看时,发现油画拍场的人更少,一个很小的厅里面稀稀落落的坐着几排人。后来,唐炬也加入进去了,且这么多年就再未离开过。原本在山东的装饰工程公司做得风生水起,上世纪九十年代初便引进了一些意大利、西班牙最先进的做框设备等,“开了很多分店,也开到北京来了。”当年给星级酒店和高档场所做装饰时,唐炬便与山东艺术学院一些老师有了合作(如闫平等),前往北京参加拍卖次数多了以后,本是学美术出身的唐炬终于决定完全投身于“老本行”,2000年左右,唐炬带着大约1000万可调动资金定居北京。

  时至今日,已是“大牌”收藏家的唐炬将其他身份慢慢退出,除了早年便转手的装饰公司外,后来的经纪人身份也已逐渐撇清,“像我之前和闫平有某种合作的时候,做一个经纪人就很不好意思自己去夸赞她,我们合作了六年期满以后我还是决定让她自由,也让自己自由,我做我收藏上的梳理,她也可以找更有力量更专业的机构去合作。”

  “刚来北京时注册的文化公司现在也很少用它做什么,现在收藏都是以个人的名义,卖画纳税也是个人的名义。”除了在朋友公司里参些股外,艺术作品的梳理是唐炬最主要的资金流。

  五六十年代实力派

  2005年之前,唐炬也是个“机会主义者”,买的作品比较杂,除了拍卖和展览,偶尔也会给艺术家友情捧场的买上一幅。2005年,唐炬的收藏体系才开始逐渐清晰起来,唐炬一直强调:“我不是只收写实,但恰恰中国一百多年的架上绘画是以写实为主,这是一个客观存在。”如果遇到一些表现或抽象的作品,只要是艺术家的代表性作品,唐炬都会去尽量丰满自己的体系。

  对于唐炬显著的收藏体系——五六十年代出生的实力派——外界常常简略的概括成“写实作品”,这让唐炬对“写实”和“当代艺术”的区分变得敏感起来。在唐炬的藏品中,你会看见他将王沂东的《沂河水》、冷军的《蒙娜丽莎——关于微笑的设计》和赵半狄的《在那个早晨》并排挂置在显眼处,“我很反对有的人到今天还在说写实过时什么的,我觉得写实只是一个样式,每个人都在表达自己不同的追求,有些人喜欢观念的、前卫的、嘲讽的都可以,但不能拿自己作为一个普世的价值标准而排斥甚至贬损别人。”

  在大堂顶端的一整面墙上,挂着唐炬近日刚入手的心头好——陈飞的《目露凶光》,虽然这不是最后要进入自己美术馆体系的作品,却正体现唐炬所强调“实力派”并非等同于“写实派”,而作为仅仅是一种艺术语言的“写实”,其实跟所谓的“当代艺术”是相互交融的关系。

  对这些年收藏艺术品的历程,温和的唐炬笑着连续蹦出了三个词:想尽办法、绞尽脑汁、千方百计。收藏最大的困难当然是缺钱,今年春拍,唐炬在保利又拿下了陈丹青1981年的作品《进城之三》,2300万的价格让唐炬笑称自己这个没钱人还偏偏有有钱人才有的欲望。目标一向明确的唐炬直言目前还欠缺几个艺术家的几件重要作品,需要继续努力。

  这个痛并快乐的过程是各种办法的坚持,包括卖掉一些以前买的作品,甚至用十几张作品去换一张自己收藏板块需要的作品,也会在时间短、数额大的情况下与朋友合买一张。2005年,唐炬与两个朋友合伙以1000万的价格买下了吴冠中的《长江万里图》(唐炬占70%),2010年春拍时,这张作品以5712万的价格转手他人。更早些的时候,唐炬还卖了一些“玩世现实主义”的作品,“我一直在梳理,将作品调整成我建美术馆所需要的”,严谨的唐炬补充道:“当然我是不得已的,不是说那些作品一点儿价值都没有,只是我必须得做一些取舍。”

  好在唐炬赶上了一个艺术市场高速发展的时间段,那些早期入手的作品好或不好都相对容易流通,用它们换回一些“子弹”并不是件难事。

  渠道与选择参考

  与其他收藏家稍有不同的是,尽管收的大多是在世艺术家的作品,但唐炬并没与每个艺术家深交。正是明确五六十年代实力派这样一个体系,唐炬做的是艺术史中一个片段的梳理,而不是盯着单个艺术家的作品。但也有例外,“个别的像冷军,是我特别喜欢的,也因为他的风格比较极端,而且我有他作品比较多,所以希望能了解他背后更多的想法。”另一个原因是,其他艺术家的作品,唐炬大多是收一两件代表作,且买的基本上都是以上世纪90年代创作的作品为主。

  “油画不同于国画,很多油画家创作的最有力量时期都是在三十多岁,再往后艺术的力量就慢慢衰减了,这是一个客观现实,再加上历史的变迁,也就是社会大环境的变化,人的精力也会消减。再加上商业的因素,至少在2000年以前艺术家的状态还是比较纯粹的,往后多多少少会有一些变化。”

  因为所需的都是五六十年代实力派代表作的原因,唐炬主要的收藏渠道是通过拍卖。对新晋买家来说,唐炬建议首先不要从有合作画廊的艺术家手上直接拿,艺术市场的规则需要遵守。其次,由于中国画廊比较薄弱,受大的经济环境影响较大,应该找家有责任心的画廊,“要可持续发展,因为很多画廊在经济环境有点儿风吹草动的时候就关门了,这样便是不了了之,一级市场需要对艺术家有个持续性的推广。”

  如果具体到一张作品或者艺术家时,唐炬认为拍卖指数是不靠谱的,特别是对于有唯一性的油画而言,不同时期作品的重要性不一样,包括在学术上的知名度。况且如果一件作品恰好遇到两个志在必得的竞拍人,那么最后意想不到的“天价”也不具备参考意义。

  对绘画的迷恋和情感上的牵引是唐炬面对喜欢作品时不能自拔的原因,“画得好的作品我是真的发自内心的赞叹和仰慕,一定是有种心灵上的冲击,这种力量很微妙。”对于不太懂艺术或者看画看得比较少的读者而言,唐炬建议至少得弄清楚这件作品的来龙去脉,艺术家的背景和位置,多看他/她的作品,尽量在他/她所有的作品中选择一些有代表性的。今年秋拍中唐炬所买的作品都是五六十年代出生艺术家在90年代创作的代表作,“未必是市场明星,我只能做一些这样的选择。”

  堂吉诃德的胜利

  对于藏家而言,唐炬的状态是轻松的。

  “我确实是发自内心的喜欢,我觉得五六十年代这批人确实达到了一定的高度,特别是在世界范围内对绘画性放弃的时候,中国还有这样一批人在坚持,发源于欧洲的艺术样式在中国艺术家手里延续,我想力所能及的将这样有力量的作品集中在一个艺术殿堂里。”

  如果仅凭“喜欢”这一主观意愿,大多数人的“喜欢”早已变成了遥不可及的“梦想”,所以这位见证了中国架上绘画市场的“堂吉诃德”,至少是聪明且幸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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