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北故宫原副院长谈鉴定

http://www.sina.com.cn  2012年03月26日 08:16 东方早报

张临生在位于上海浦东陆家嘴的震旦博物馆展厅内。据张临生介绍,震旦博物馆的特色在于玉器、青花瓷、陶俑和佛像。 高剑平 图   张临生在位于上海浦东陆家嘴的震旦博物馆展厅内。据张临生介绍,震旦博物馆的特色在于玉器、青花瓷、陶俑和佛像。 高剑平 图

  “我们在台北故宫(微博)时有一个规范——没有成文的:你管这个东西,你自己怎么能收藏,是不是瓜田李下?现在我的首饰挂件是我自己买的,瓜田不纳履,李下不整冠,这个是千古名言啊。在台北故宫,没有明文规定,可是你自己知道底线在哪里,我们也从不参与社会的鉴定。”

  张临生现在的职务是震旦博物馆的馆长,她更与另一个赫赫有名的文博机构联系在一起——台北故宫博物院。早在1969年,青春年少的张临生就通过考试而成为台北故宫的导览员。“当年考进台北故宫博物院,如入宝山。蒋慰堂院长鼓励我们,学海无涯,可以利用轮休日去念研究所,我自来服膺‘终身学习’的理念。博物馆的工作本身丰富多样,有价值感、使命感,使我不曾厌倦。”1991年,在台北故宫工作20多年后,张临生被任命为副院长,而谁也没有想到,9年之后,张临生自己辞去了院长之职。而台北故宫也成了她最梦牵魂绕的所在,在与《东方早报(微博)·艺术评论》谈及故宫专家与社会鉴定的话题后,张临生用了10个字:“瓜田不纳履,李下不整冠”。

  谈台北故宫

  博物馆是终生学习的地方

  艺术评论:你现在是震旦博物馆的馆长,你当时为什么离开台北故宫博物院?

  张临生:2000年政党轮替的时候,我就不干了。

  艺术评论:是因为当时陈水扁上台?

  张临生:对,陈水扁上台,我怎么能做呢?太没有格调了。我是从基层做起的,做到副院长,但在政党轮替的时候,他们也还是留我。

  艺术评论:所以你对台北故宫还是很留恋。

  张临生:虽然我人不在那里工作,但是不等于不进去。我还是会去用他们的图书馆。我们台北故宫的图书馆,一直都是很好的。后来,我在大学里教书,需要什么资料,都喜欢去那里。那里管理得很好,很干净,服务又很好。一直到现在,周末的时候,我还是经常在故宫的图书馆。我觉得有好的图书馆,才能够让大家去亲近这些知识。

  艺术评论:台北故宫在“亲民”这方面,以及大众的文化教育这一块做得确实不错。值得大陆的博物馆借鉴。

  张临生:对。我觉得博物馆就是教育的地方,终生学习的地方。我给我们这里的同仁讲,我们做博物馆是最开心的事情。因为做别的事业,就好像把你掏空,你做电子,把你掏空,你做金融,把你掏空,每天把你当机器。可是在博物馆,你每天都可以吸收新知识。我大学毕业的时候,也没有多少知识,是慢慢累积的。我也教给他们,你做导览的时候,千万不要逞强,都说“我讲给你们听啊,你们这些听众”。其实听众里面也有很多高人。他要是说了什么话,你赶快说,“请你指教”,这样你就等于偷学了很多。我们都是这样子过来的。有些人,他来参观,他不是真的找个导览,而是找个讲话的对象,里面有很多大师、名家,他一高兴,就讲给你听,等于你上了一对一的课,还是免费的。太多这种机会了。我真的觉得可以成长。

  艺术评论:你在台北故宫,最大的感受是什么?博物馆的身段比较低?

  张临生:在台湾做公家事情,身段都很低。因为我们是服务的嘛。一开始的时候,我们是小萝卜头,还没什么啦,但是你可以看到这个演变。就像警察,从前拿个棒子,大家都怕警察,现在都和颜悦色,我们不满意,可以告警察。对不对?警察也难为。公仆也难为。现在人民最了不起。

  艺术评论:所以台北故宫的亲民也经历了一个过程。学术研究这一块呢?

  张临生:学术研究这一块,倒是这几十年来,人们的观念改变很大。从前的人对博物馆的认知并不是那么强,很多人会讲,你博物馆把东西放着就好了,要个图书馆干嘛?好像你用公款就乱买东西一样。我们那个时候的馆长叫做蒋福聪,蒋院长一直强调图书的重要。人家就骂他了,就说,你就是个图书馆员,他以前是图书馆馆长。人家说,你就是本位主义,什么东西都是把图书馆(那一套)带进来。其实那个是很正确的,他说我们要把博物馆的架构做出来,要有一个图书馆。实际上,我们有很多很好的书,我们宋版书很多。管理很好,民间有好书的藏家,会把他的书捐给我们,他会觉得找到一个好婆家。就像上海图书馆,也会有人把书捐给他们。图书馆,书齐全了,看的人就多了。我们后来还印了四库全书,最气的就是大陆盗版。

  艺术评论:盗版便宜嘛。价钱差太多了。

  张临生:对啊,便宜太多了。他们是无本生意嘛。你知道我们怎么印的?多少钱印的?那个书36000多册,每一册都要剪开来,一片一片复印好,再把它装订回去。多少工夫啊。

  艺术评论:台北故宫服务意识的变化,是不是也经历一个阶段性变化?

  张临生:对,是逐渐变化的。

  艺术评论:刚开始可能也有点高高在上。

  张临生:对。当然也不完全说是高高在上。那个时代好像艺术距离大家都很远,大家生活程度都很低。我们那时有个李灵灿老师,在大学的时候,教中国美术史。我们去听,但是那时候很可怜,根本就没有书。那有几本外文的图书,统统都锁起来,怕有雅贼。老师就放几个幻灯片,回去就忘了。哪里像今天,我开开电脑,就看到很多图片。

  艺术评论:所以那时候是物质、文化都很匮乏的年代。

  张临生:我们经济还没有起飞的时代。并不是说亲不亲民。

  艺术评论:真正台北故宫和大众走在一起的时候是什么时候。

  张临生:大概也是经济富裕了之后。

  艺术评论:八九十年代。

  张临生:对。现在大陆也是啊。免费开放。就是为了全民教育嘛。提升大家的生活素质。我觉得每一个社会都是这样走出来的。

  艺术评论:主要还是社会物质丰富导致观念和管理体制的变化。

  谈馆际交流

  第一次借展遇到街头抗争

  艺术评论:我们知道台北故宫馆际交流这块做得比较好,你们第一次借展是什么样的情况?

  张临生:我们在台北故宫时刚开始文物借展(借出展览)可不得了——台北街头不少民众都抗争,就好像那些文物就要一去不复返了。

  艺术评论:那时候借到哪里?

  张临生:我们第一次借展是借到纽约大都会博物馆。1960年的时候,那时候故宫博物院还没有在台北正式开放,所以跟民众还是有点距离的。过去,我们在1970年,去大阪世博会,我在大阪世博会做了7个月工作。那时候,大家好像也没有那么关心,也平平安安去,平平安安回来。后来也在韩国展览,也没有什么。1991年的时候,我们到华盛顿的国家画廊,做哥伦布发现新大陆500周年的大展。1492年,看看全世界在那个年代都有什么好的文物。我们刚好是明代,明代有好多好东西,画、瓷器,我们旁边的日本、韩国,那些东西根本没办法跟我们比嘛。那个瓷器差得太远了。那个时候,也没事。

  可是到了1995年、1996年的时候,我们要做一个到美国的巡回展,那时候就反而引发了大家的争议。大家就说我们不应该拿出去展览,怕受到损伤啊什么。万一怎么样怎么样。这个万一谁都不能够保证。但是你要抗争的时候,说理也是说不清楚的。但是抗争也有一个好的效果,因为抗争,媒体每天在推波助澜,每天在登,无形当中让故宫很多好的文物,更加进入到每个人的脑袋里。从那以后,大家对画的名字,就如数家珍了。

  我们有过那样痛苦的经验,但是对于文化宣传绝对是好事。那些画的名字都很古雅的,一般人都会觉得很拗口,诘屈聱牙,你要念都念不顺,可是那个主播每天都在讲,所以大家都知道了。我们让很多民众更清楚了这些文物。国外也做了很多报道,我也上过CNN。就是因为有这个抗争,我们1996年在美国的展览,被英国艺术杂志评选为“年度最成功的展览”,不仅是参观人数,还有报道数量,发挥效果。1996年我们做的这个展览很成功,大陆就不平衡,也要到纽约做一个,叫大都会博物馆做,大都会不肯做,因为刚刚做过,再做一个没意思。最后就在古根海姆博物馆做,可是热潮已经过了,看的人也少,报道得也少。

  艺术评论:什么东西都不能做第二个,要占得先机。

  张临生:对,我们1960年的展览其实蛮重要的。很多艺术学者,他们自己都说,他们认识中华艺术,是从看那个展览开始。那个时候他们都还年轻,才上初中什么的,展览给他们很大的冲击。收藏界也是这样,1935-36年在伦敦的展览,在抗战之前。在伦敦的展览之后,中国的古董、艺术,在欧洲才占有了一席之地。人家根本看不起东方嘛,所以伦敦为什么在古董艺术方面是一个重镇,也是因为1936年的展览。1960年的展览呢,则是带动了一股研究艺术的风气,大学里面才会有教中国艺术史的。都会有影响。交流展览,现在根本是常态。

  艺术评论:现在两岸的交流也很频繁了。

  张临生:台北故宫跟上海博物馆是姐妹馆。跟北京故宫就不要讲了,还有沈阳故宫,还有南京博物院。我们故宫博物院,它的组成是挺复杂的,除了紫禁城故宫的文物,热河行宫的文物、沈阳奉天故宫的文物也都有,因为在民国三年的时候,紫禁城的文物还没有开放,因为溥仪是十三年才出宫的。那个时候先开的是外面的文华武英殿,展览的是奉天故宫、热河行宫的文物,那些文物搬到北京,在外廷做展览,还有午门的一些东西。这些东西后来划归了南京博物院的筹备处,以这些东西做基础。可是南京博物院还没有正式成立,就开始南迁,到四川了,又跟着一起到台湾。那时候叫联合筹备处,后来又觉得管理不方便,所以统称叫故宫博物院。所以我们跟南京博物院是有很密切关系的,因为有些东西是该给南京故宫的。像我们台北故宫的人,老一辈的人,有故宫的,有南京的,一开始他们说,北京故宫的是管书画处,南京的是管器物处。到了我这一代,我就没有地域观念了,后来就慢慢融合了。开始,他们会说,这个东西不能拿出来,这个是我们南京博物院的。到我手上就觉得没有差别嘛。那时候大家都在讲“反攻大陆”,都要各归各地。现在时过境迁了,所以我们是见证历史,回想当时大家的心态,非常有趣。

  艺术评论:现在陈永泰董事长收藏了那么多国宝级的文物,本来收藏在台湾,现在拿到大陆来展出,本来就是两岸人民共同的文化遗产。

  张临生:他也有很多是在海外收的。我觉得陈董事长最了不起的是,他一毛一分都是自己口袋掏出来的,他没有用公司的钱,因为震旦是一个上市公司。震旦的营运项目,没有博物馆。他这样做得心安理得。

  艺术评论:大陆这两年和台北故宫的交流越来越密切。大陆民众也希望台北故宫的文物什么时候能到大陆来,但是现在受到不少问题的阻碍——比如名称问题。

  张临生:你都了解嘛,名称是个问题,还有别的问题。

  艺术评论:名称现在好像是个很大的问题,但我知道你在台北故宫的时候和北京故宫就有过很多合作,一起合作出版了《国宝荟萃》——那时候是以“台北故宫”的名义出,我们感觉还是比较务实的。

  张临生:那时候正好有个商务印书馆,它不仅在两岸三地,在新加坡也都有。他用香港的商务印书馆做主导,那几个商务印书馆的总经理都很务实。他们来主导。那是一个民间的出版,所以出版就很容易,但现在就不同了。

  谈专家鉴定与收藏

  得自己知道界线在哪里

  艺术评论:张馆长你在台北故宫时自己有没有收藏?

  张临生:我们在台北故宫时有一个规范——没有成文的。你管这个东西,你自己怎么能收藏,是不是瓜田李下?现在我的首饰挂件是我自己买的,我在台北故宫的时候从来不碰这些东西,为什么?你管器物处,如果你要跟人家买这些东西,是不是会有闲言闲语?瓜田不纳履,李下不整冠。这个是千古名言啊。你常常让人家误会你。我们在故宫,没有明文规定,可是你自己知道界线在哪里。

  艺术评论:你们也不参与社会的鉴定?

  张临生:从来不做这个事。我们有服务,因为我们是公家的博物馆,为民服务,可以做。就是老百姓带东西来,“唉,你帮我看看这个东西。”我会给你这个意见。我们常常说,这个东西很可爱,你好好留着自己玩吧,意思就是这个东西不怎么样。我们绝对不会开鉴定证书什么的。我们是绝对分文不取。我们如果上电视,或者上什么东西,是因为职务需要,不是因为爱出风头。所以我们没有业外收入,即使人家给我们,我们也不取的。我们是公务员,公务员就是拿我们的这份薪水。

  艺术评论:在台北故宫和私营的震旦博物馆,你觉得区别在哪里?

  张临生:在(台北)故宫博物院,当然可以收很多很多东西,很多元,非常丰富。一个私人博物馆,你的收藏当然要聚焦,不能什么都来一点,这样什么都不是,一定要聚焦。有个问题,我们搞收藏,因为是私人博物馆,人家会怀疑,你凭什么有那么多?这是真的吗?人家都会怀疑,而如果在故宫就不会。但是你自己如果都没有信心的话,那不用讲了,我当然对这些东西有信心嘛。我们的玉器非常强,首屈一指,我都敢讲。

  艺术评论:在你之前,博物馆的收藏情况怎样?

  张临生:没有一个做博物馆的人,说我做博物馆再买东西的。这是几十年的收藏了。

  艺术评论:博物馆的主要来源是什么?

  张临生:有时候在拍卖行,还有一些收藏家的转让。

  艺术评论:在你之前,有没有一个专家或把关的团队?

  张临生:有一位专家,叫吴棠海。他跟陈永泰董事长是几十年的朋友,他又有一双很好的眼睛,还能说出很好的道理。过去他协助陈做藏品的收集,我们也在推广我们的古器物学。

  艺术评论:听说震旦跟北大也有一个合作?

  张临生:对,我们这个古器物学。为什么吴先生会去北大讲课?人家说你北大怎么会请一个经济专业的人来上课。你知道,考古发掘的东西,商代的妇好墓。妇好墓发掘出来的东西一定是商代晚期的吗?不对啊。因为妇好也可以是收藏家,里面可能有红山的、良渚的。可是你是个考古学家,你就差这点,你只能说它们都是商代的。我是一个读者,我就觉得,哇,红山不得了,他们纹饰的影响,从公元前4000年一直延续到公元前1300年。事实上对不对?不对啊,原来妇好是收藏家。我们的古器物学可以辅助考古学家的不足。那个时候有怎样的工具,会留下怎样的痕迹,怎样的花纹,花纹的演变,都很重要。

  艺术评论:震旦也会像台北故宫那样重视社会教育吗?

  张临生:会啊,我们已经和北大有合作了,接下来也会想,在上海,能不能和复旦合作。我们不可能做得像台北那么大,但是我们要量力而为。我们会建立图书室。我们提倡眼到、口到、手到,我们会提供一些参考品,让你看完东西以后还可以接触到。近距离地跟这些东西有接触。我们还有一些很好的研究品。你做完之后都不知道哪个东西是怎么做的,半成品很重要。我们还会有很好的教材。让学生可以事半功倍。

  艺术评论:以后你们展览的思路还是古器物方面的。

  张临生:对,我们要聚焦在古器物方面。

  谈台湾藏家

  真正的收藏家是只进不出的

  艺术评论:震旦博物馆之前和台北故宫有过几次借展的合作,那时是什么样的情况?

  张临生:有佛像,也有玉器。我们(台北故宫)要做这样的展览,叫做“群玉别藏”,展览大民间收藏家的藏品,有些新的面目。因为收藏家有很多很好的东西,所以做过几次收藏展,陈(永泰)董事长本人是很喜欢与人分享的人。他不止借给我们(台北故宫),他也借给历史博物馆,也借给美国洛杉矶的自然科学博物馆,还有日本的,韩国的。他不会说很小气,借展费什么也都没有,都是乐观其成。那时候借给(台北)故宫展览的几位大收藏家,台湾的,也都是没有条件的,借给我们。都是觉得,好东西,不要独乐乐,要众乐乐。

  后来他们有一个“清玩雅集”,台湾的一个收藏家协会,他们也常常自己观摩,所以他的东西一直以来都是很欢迎大家欣赏的。学生要做观摩,写论文,要参考,国外的学者想要看,他还会拨出时间来跟人讲解。因为别人要看你的东西你会很喜悦。你自己看东西,孤芳自赏,也没有意思。

  艺术评论:所以台湾民间收藏的交流很多,陈先生也是一个乐于跟大家分享的人。

  张临生:对。可他又是一个低调的人。

  艺术评论:陈永泰先生也做过“清玩雅集”的主席?

  张临生:嗯,一个人只能做两届,所以要众望所归嘛。林百里做过,曹兴诚做过,都做过,做这个主席也是一种奉献啊,你要出钱出力啊。可是我想他们都很开心,他们也是以这种艺术品交朋友,有这样的氛围,也蛮好的。

  像陈永泰董事长也觉得,都是身外之物,为什么要留在身边。他的心态就是for the public,回馈社会,做公益事业。

  艺术评论:台湾的大藏家都有这样的心态吗?

  张临生:不一定。每个人在收藏的时候都有一个抱负,我要做一个博物馆。到后来,算一算,太贵了,划不来。没有人干。因为真的贵。我们这个楼,你看,六层,这么好的地点,出租多少钱?你不要说租金,人事,还有水跟电,还有保安。你就是说,硬体(件),就要花费很多。收藏品,不是说我今天做这个博物馆,明天把东西卖掉,那不是做博物馆,那是开商店。所以有这个心,又能够把它实现的人不多。

  艺术评论:台湾高端的民营博物馆情况怎样?

  张临生:能够像陈永泰董事长这样子,能够有这股傻劲的人不多。也有像顺义博物馆,是一个原住民的博物馆,就在台北故宫的对面,也是民营的。林百里在公司的一层楼,叫广雅轩,不完全对外开放,有朋友来了,都会带你看。

  还有一个石允文先生,也有个画廊,没有做那么多文宣,在仁爱路,也欢迎大家去参观。他的收藏品。主要是明清为主的。

  艺术评论:台北故宫和“清玩雅集”之间的交流怎样?

  张临生:都是好朋友吧。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交流。

  艺术评论:有没有文物鉴定方面?

  张临生:这个我们不太做。因为我们不喜欢引起争议,我们不太做这方面。而且收藏家他可能也要面子。

  艺术评论:上海也有一些不错的收藏家,想与国营的博物馆合作把收藏品发挥更多的社会效益,但似乎问题很多。

  张临生:对,因为所有的博物馆,都有一个问题,担心私人、企业借展览抬高身价,然后去卖更好的价钱——这里面有一个动机的问题。

  艺术评论:所以台北故宫怎样解决这样的问题呢?

  张临生:所以对于收藏家,你要有一定的认识。台湾的收藏家,严格讲起来,除非是财务有什么问题,他也不会愿意卖。当然这都是最爱嘛,你好不容易收过来,也不是有很多件的。所以真正的收藏家是只进不出的。

  艺术评论:以后总要留给后代……

  张临生:留给后代,或者捐给社会,这都要看他自己心态的调整。大陆这边是不是因为有很多商业挂钩的,所以让很多国家级博物馆很介意。

  艺术评论:北京故宫好像搞过几次,去年被盗的是香港的一位藏家。上海博物馆好像从来没有搞过。

  张临生:我觉得上海博物馆这方面很精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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