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恭达:为人生而艺术

2014年01月06日 09:38   中国文化报  

言恭达 言恭达

  艺术家简介:言恭达,江苏常熟人。全国政协委员,中国政协文史馆文化艺术指导委员会委员、研究馆员,中国政协文史馆言恭达艺术研究院院长,中国文学艺术界联合会全国委员会委员,中国书法家协会副主席,中国国家画院院委,江苏省文学艺术界联合会副主席。南京大学、东南大学兼职教授,博士研究生导师,东南大学中国书法研究院院长。国家一级美术师,享受国务院特殊津贴专家。    

  其作品先后多次入选国家级、国际性及各类全国性展览并数次获奖,被选刻于全国各地100多处碑林,并被中国国家博物馆、中国美术馆等国内外100多家博物馆、美术馆、纪念馆等收藏。书学论文被选入《当代中国书法论文选》,获“中国文联文艺评论一等奖”等。出版《抱云堂》等书画专集与《抱云堂艺评》等专著,《当代书法名家》(字帖)及教材,参与合编《六体书字典》、《中国书法名作鉴赏辞典》等。

  他热衷于社会公益与慈善事业,多年来出售个人艺术品所得无偿捐资1000多万元,并捐资建立“南京言恭达慈善基金”“东南大学言恭达教育基金”“北京语言大学言恭达艺术文化教育基金”和“言恭达文化基金会”等,也因此获得多项殊荣。

  言体言风独特雄

  林凡

  言恭达是笔者认识不久的书家,但早在几年前就从展览上和画册中结识他了。他的狂草,他的篆籀,他的诗文,他在书坛上的独特表现,使笔者心仪已久。笔者印象中的狂草大家,可能留着长头发、胡须,刁着烟斗,不盥不栉,很有些名士派头。但眼前的言恭达竟是如此干净利落、温文尔雅。

  作为一个老画家,笔者对书法比画画还热衷,其论书的基本观念是:文字—文化—书法。书法发展的势头是极其郁勃雄强的,各种文献、画册、电子文件、典籍、书画原作等数不胜数,号称书法家的文化人也很多。笔者认为,书法家首先应是文字学家,具有深厚基础的文化人、学者,至少是自己能写诗、写联的诗联家,这才谈得上是从事书法创作的专业书家。翻开书法史,没有哪位载入史册的书法家不是有精深造诣的小学家,甚至朴学学者。陈康祺在《燕下乡脞录》中说:“乾嘉钜经魁士,相率为形声训诂之学,几乎人肆篆籀、家耽《苍》《雅》矣,诹经榷史而外,或考尊彝,或访碑碣,又进而搜集古砖,谓可以证朴学也。”当然,以这种要求来衡量当代书家,可能有些失之过苛,但从言恭达的书法创作中感受到他对文字学、对炎黄子孙所应熟悉的方块字、各种文体的流变以及书风的转易是了然于心的。其篆书作品不会将时代不同、风格不同的金石文字混杂于一副书法中,而是有来由、有根基的。特别像某些金文,它的原始结构,哪笔在先,哪笔在后,从什么,属什么,言恭达了如指掌。

  没有小学根基,往往会捉襟见肘,像《说文》《尔雅》这些古之学者从不犯糊涂的地方,言恭达也下足了功夫,他用草书的手法书写的篆籀之作,兼具传统美与现代美。从他各体书作中可以看出,言恭达的翰墨功夫是经过精深探究的,而不仅仅从一本《六书通》的小字典里转抄过来的。每个书家,在学术和艺术上都有不同的爱好,其所抄所录必有所属意,特别是清代之前的各种传世书法作品,抄录前人的书品载体,除六经、史传之外,鲜有胡乱抄来塞责者,这是一种观念,也是一种思想的传承。

  唐宋以还,诗歌词赋流派纷呈,书家本人往往就是诗人,而撇开书品载体的本源去做誊文公的情况少之又少。言恭达大多是写自己创作的诗,把一盘五味杂陈的丰盛的艺术佳肴呈现给读者,而不仅仅是抄古今格言,抄唐诗宋词。读言恭达的书作,尤其感觉到他是在精推细敲之余才动笔的,才把古人的东西笔之于自己的作品中的,言恭达是个做学问的人。

  言恭达的拿手好戏是狂草,谈到草书,大都列举怀素和张旭等为范本,他们的各种传世之作非常精彩,每个字的造型模式,大都已成定则,后人也多学习其每个字的单体造型以及几个草书的大型作品,这成就了唐以后的某些草书体系,一直延续到于右任等大家。他们编纂成了特定程式的“草书范本”。当然,这些范本对尔后草书的继承与发展,起到了承前启后的作用。经仔细辨析,发现言恭达便是入于此、而又出于此,在其作品中流布着一种与生俱来的灵和跌宕之气,慧根内植,豪气干云。言恭达之作,是笔规墨矩不成的,是依旧葫芦不就的,自有一种无法临抚制约之处,此之谓神。

  草书每个字的草法、结撰,由于谋篇、结构不同,引发了各种草法的变易。每个单字,上下相属,左右引发,各显妍态,各现神韵,往往形成极大的差异,这是草书之所以大异于其他书体的关键之一,故而谈草书,要从其通篇结构看起。言恭达好作巨幅长卷,由于长卷行次短而通篇长,这就使言恭达的狂草增益很多变易其形、改张其势的机会。言恭达的一系列狂草长卷,每每创意的机会多、即兴的情况多,因而造成了一种挥洒无尽、兴味无穷的势,成就了气,而气又排宕出了势。这就是言恭达每件草书之所以葆有一种鹰击长空、龙翔大海之意的缘故。

  书法,按法国某些艺评家的论述,是线的艺术,最贴近东方文化精神的艺术。当然,此种说法究属牟牟大者,一端而已,盖中国文字之诗化、文化化、音乐化,早在晋唐以前即已形成,而毋庸重申此说。

  举凡埃及之楔形文字,中亚的多种文字以及各种象形文字,多为记事之工具,事、史一经过眼烟云,其功能自然消失,唯独中华的方块文字,与诗、歌、礼乐相表里。文字除记事之外,更多的是抒发情感的诗化符号,此种作用历代相传,至晋唐尤盛。《兰亭》、《争座位》帖以及以后之各种碑版金文,莫不如此。只有当其文化功能臻于极致,文字脱离了单纯记事的作用,而具有多种感情表达的意义时,书法才能获得永久存在的价值。即使简单到“子子孙孙,永宝用之”之类的语句,也充满着感情,充满着人文意识。中亚各国通行的阿拉伯文字,亦仅与伊斯兰教义兼与《古兰经》相融合,成为一种思想的表征。而今,言恭达便是发挥此种作用的书家,当然,为文为书,贵在独创,之所以一个书家必定是诗文大家,必定为多重情感的宣泄者,必成为多种文化内涵的孕育者。

  草书是音乐性必须具备的,或可能具备的一种书体。音乐性的最大特点是节奏,言恭达的大型狂草长卷尤有音乐章节,音乐的整体跌宕起伏、纡曲萦回,有些像大型音乐交响作品,当然,文字是一种静态的雅文化,而音乐里各种乐器的合奏、重叠演绎是书法所不能体现的。而言恭达的创作能凸显思维本体,使线的艺术发挥到类似某种交响音乐的精神作用,这就是言恭达作品最为光彩的特点。言恭达深知音乐与书法可以互感,而不能互通,所以其每有所作,必先孕育情感,即使寻丈之作,虽不必神乎其神地说解衣磅礴,亦一气呵成。

  为文为诗,本身就是一种高强度的精神活动,是一种书前的精神创造,笔者亦经历过抄录自己诗文时的某种特殊精神状态,及至华笺在案、临池挥洒,这种双重双向的艺术表现,当更能相互表里,以故笔者特别倾向于书家必定为诗文作家,必定为学者,必定为多种文化创造状态交相影响的艺术表现者,至于现场有无音乐伴奏,有无声音的影响,这还不是主要的,当然,“击碎珊瑚供尔听”的那种意趣是肯定存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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