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信哲:从情歌王子到织绣藏家

2014年12月29日 11:22   新浪收藏  微博 收藏本文     

  导读:在连续几年推出高质量的织绣专场而受到广泛关注之后,华人音乐界的情歌王子张信哲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本季秋拍,北京保利将携手张信哲推 出“张信哲珍藏织绣专拍”,专场共推出100多件织绣品,其中包括清代宫廷服饰的永恒焦点:皇家龙袍、衮服、棉甲等品项,也囊括了炕垫、扇袋、烟袋、钱 袋、香囊等贵族日用织绣品。而其中清代女袍如氅衣、衬衣等,则是张信哲觉得特别有趣的品项:他指出,清代官制服饰纹样与颜色均有严格限制,但是女袍则不 同,可在颜色与纹饰等细节处有更多的发挥与变化空间,呈现出中国特有的颜色与纹饰设计感,其美学甚至胜过东瀛,这点过去一直未受重视。在本次接受雅昌艺术 网的专访中,张信哲坦言,在织绣中展现的是中国最高级的色彩美学……

张信哲

张信哲(其后为清乾隆-蓝色绸平金银绣云龙纹龙袍)

  从外曾祖母的绣花鞋说起

  “我们一直不太去好好地研究中国的服装史。关于中国这部分的美学,这个部分其实可以值得好好地钻研和研究。上一次拍卖的时候,我发现其实有很多买家是一些地方的私人博物馆,还有一些是来自服饰界的大厂商,他们都有对于中国服饰这个部分的收藏,这是最让我欣慰的。”在市中心某咖啡店如期和阿哲见面,身穿白色夹克,戴顶遮阳帽,眼前的这位情歌王子显得极其谦和与低调,没有丁点所谓的明星架子。

  张信哲的收藏要从他的外曾祖母说起,外曾祖母去世的时候是105岁高寿,当时还是高中生的张信哲从外婆手里拦下一批要烧给外曾祖母的嫁妆。“南方人的习俗都是这样的。因为外曾祖母也是缠足小脚,一些绣花鞋什么的,本来都是要烧给她的,但当时被我拦下来。”

  张信哲出生在台湾中部的小镇西螺,在清代时曾是台湾第三大城。打小就喜欢画画的他,在国小时就跟着美术老师学画画,经常外出写生,画的不是乡村的风光, 就是一些老街老庙。在耳濡目染的环境中,他开始对一些“老东西”感兴趣。“我从那个时候就开始会东捡西捡一些东西,尤其是那一阵子刚好是台湾整个经济发展 非常快的时候,大家开始有钱,开始拆老房子。七十年代的时候,台湾经济发展最快的时间,那个时候有很多东西可以捡,只要去一个拆房子的工地就可以捡到很多 很有趣的‘宝贝’。但那个时候的收集还没有意识和方向,只是觉得这些‘老东西’扔掉很可惜。”

  “一开始我老是乱‘捡’东西回来,爸妈会不开心,他们只是觉得干嘛老是捡一些脏脏旧旧的人家拆房子的烂木头。我小时候会捡很多这类的东西,所以一开始他们会偷偷地把我捡回来的东西丢掉。但是后来慢慢的越买越好,爸妈慢慢不再反对,他们也觉得这些东西真的是很美,慢慢地开始跟着欣赏这些东西,有时候也会帮我收集很多的资料。”张信哲说到。

张信哲

清(19世纪初)-明黄色缎绣八宝铃杵纹桌帷(局部)

  织绣的收藏展开和保存

  张信哲首先展开的是台湾民间的刺绣类的收藏。那个时候的张信哲甚至还买不起高山族织品,因为高山族织品早在日据时代就已经价格昂贵,精美的高山族织品被 奉做民族学的古物被收藏,一些精品甚至比宫廷织绣的价格还高。“开始就收集一些台湾闽南人的民艺,慢慢的会转向更高质量的东西,继而有后来转到收藏宫廷的东西。”

张信哲

清同治-蓝色缎绣花鸟挂轴二件(局部1)

  上世纪90年代开始,台湾陆陆续续有古董商转战大陆“淘金”,在北京、上海等地的古玩城开店,这其中就有张信哲在台北就已经认识的古董商朋友。因为收藏 宫廷织绣,大约上世纪90年代开始,张信哲一到北京就会到处去“捡漏”,也因为台北认识的古董商朋友,张信哲在北京认识到更多古董商帮他淘织绣。“宫廷的 东西本来就少,但是那时的潘家园还可以找到一些官家的东西,能够捡到一些漏。但最后我发现大部分好的东西都还是在国外买的。”

  沉迷于收藏让张信哲欲罢不能,只要一有机会到欧洲旅行,张信哲必定会会逛遍欧洲各国的跳蚤、古董市场。“织绣类的东西,本来没有那么贵,而且在欧美有很多都是家传的,甚至有时候他们也会穿,那时他们只是把它当做是二手衣,古着的概念来出售,没有像现在被定位“古董衣”这样的一种概念。所以那个时候去一些跳蚤市场甚至去一些卖旧货的市场可以淘到一些不错的东西。”张信哲说到。张信哲后来通过国外的大小拍卖会陆陆续续收到一批更为特殊的高品。

  对于织绣,起初吸引张信哲的是其精湛的绣工,但慢慢让他吃惊和开眼的是中国人对于颜色的概念。“因为我们一般想到中国都是大红大紫这一类的东西,当你真 正地去看这些老的服饰时,你会发现古人的配色是非常高级的。我们看中国的绘画,尤其是近现代变成以水墨为主,水墨的东西是看意境,所以看不到中国人对配色 的想法。青山绿水还是受现在一些基本颜料的影响。对于中国的颜色来说,在绘画上面其实比较难去看到所谓中国的色彩学,但是透过这些服饰会发现中国的色彩, 尤其是古代人对于色彩的观念和理解。我觉得非常厉害,包括日本很多东西都是跟我们偷学的,只是说我们一直没有重视这一块。”

  “比如织绣当中的‘三蓝绣’。从深蓝色一直到白色的一种绣法,就是图案见成全部是蓝色的,一般叫三蓝,最普通就是白色、粉蓝色跟湛蓝色。如果更讲究的中间色阶可以细到十几个色阶。这些东西在古代都是手工染出来的,他们怎么能用这么精准的技术染出这么细致的颜色?很多颜色现在都不一定染得出来,所以这些都是让我觉得这是中国人对于颜色的驾驭上面非常厉害的东西,这也是从织绣会很吸引我的部分,中国人的色彩,从这个上面可以看到最高级的展现。”

  然而由于古代的技术,染织方面都是用的植物和矿物颜料,如果长时间受光,尤其是紫外线,就会日渐褪色,甚至一些丝绸如果长时间受光照会变脆。这也给织绣 的保存带来了难度。“古代的衣服不禁穿,所以古代人尤其是有钱人人,那些高级的衣服都是穿一两次就收起来,因为那些东西只要一碰到水就晕开了,所以古代的 衣服不能洗,尤其是丝绸的衣服都是不能洗的。尤其是宫廷的衣服穿过一两次,有一些甚至连穿都没有穿过,直接收在箱子里边,以前的人是用熏香洗,而不是水 洗。这些东西只要是压箱底的东西保存都会很漂亮,最怕的是有一些对这个部分不太了解的人,买了一件好的刺绣裱起来,就挂起来,挂起来时间久了,一定褪色。 所以其实我们在拍卖会上也常常会看到这样子的东西,比如说挂在一些古代的贵族或者说是一些欧洲的大宅子里边的刺绣地一揭下来,正面跟背面是两个颜色,因为 正面全部褪了,背面的颜色还是鲜艳的。”

  为此,张信哲不得不为自己的宝贝购置与之搭配的古木衣箱。他坦言,在他的众多收藏中,服饰类的 保存难度最高,一来怕光,二来还要注意恒温恒湿,太干会脆掉,太湿容易发霉长虫。“这些东西又不能洗,因为很多的绣线年代老了会脆掉,有一些还会脱线,不 小心就会勾坏线头。其实我最简单的方式是买一个古代的大木衣箱,快两米大的那种。我尽量不折这些宝贝,因为通常一折就会有折痕,放在大衣箱子的都是长的衣 服,顶多对折这样子而已。而且照着老的折痕对折放着,随时除湿,台湾比较潮,除虫除湿就显得很重要。有时把玩的时候拿出来看一看,一方面让它们也通通风, 像古代要晒书,一段时间拿出来晒,让它们通通风,再收回去这样。”

  对话张信哲

  雅昌艺术网:织绣在众多收藏门类中属偏“冷门”的,价位也相对不是很高,是不是在收藏过程当中出现赝品的机率比较低一点?

  张信哲:现在非常多,而且现在越做越好。因为一定是东西贵了,人家才会愿意做假的。过去比较少,因为价钱不算高。很简单地说,你要重新绣一件龙袍,可能工钱还不如买一件旧的,所以那个时候的价钱他们不会愿意做旧,做仿的。但是因为现在织绣这几年来织绣越来越受到重视,所以现在开始有很多仿的东西出来。不管是绣的或者是织的或者是缂丝,因为价钱起来了,反而有很多仿的东西出来。

  慢慢的入门对我来讲有很大的帮助,一开始我收集台湾民间的刺绣,第一个是因为很便宜;第二,我可以随时问到一些相关的资料。从这个入门以后,看到的东西 都是对的,都是老的,再加上读很多相关的资料,看到很多实物,以及和很多前辈交流,这些都很有帮助。就是一边收集,一边去找这个部分的资料,后来我发现这 类的资料国外比较多,比较齐。因为这个部分反而老外的重视比中国早太多,尤其是欧美对服饰本来就重视,不仅收集中国的,很多地方,大的美术馆都有服装、服 饰的收集,不只是文献,实物也有很好的收藏。只要我一出国,一逛博物馆一定会去找这部分的资料,有很多英文书,详细的资料都比国内的书详细太多。

张信哲

清同治-蓝色缎绣花鸟挂轴二件(局部2)

  雅昌艺术网:你会从拍卖上边买东西吗?国外的拍卖没有办法每次都去现场看实物吧?

  张信哲:尤其国外的拍卖有时候我不会去,因为早期假的东西没有这么多,光看照片就可以做决定。通常这类的东西,那个时候的技术没有那么好,其实仿的很拙 劣,你一看就知道是仿的。现在织绣越来越贵,所以包括从染色、图案,包括绣法都越来越厉害,所以现在越来越难,我现在除非是非常开门的东西,要不然有很多 东西我现在看照片也不敢下决定买。国内的我就一定会看,我人不能到的情况也会请一些朋友帮我看,我的一些古董商的朋友,他们到拍卖现场帮我检查。

  雅昌艺术网:就您的经验来讲大概是什么时间开始有比较多的仿货?

  张信哲:我看到的比较好的仿的东西,应该是大概这五六年来。以往他们不仿这些东西,譬如说刺绣或是缂丝这类的东西。现在就会做一些新的东西,因为国外的订单,尤其是日本订很多,他们会做这些。你一看就知道是新的东西,因为技术都在,所以现在让他们去仿旧的东西,他们也可以做得很真。所以我觉得也是因为这几年刺绣的价钱上来了,开始有人做这个东西,技术上他们是很OK的,没有问题的。

  雅昌艺术网:织绣上拍之后,价钱的走高,以现在的价格可能以后都收不到货,怎么办?

  张信哲:对我来说,我已经学到了一个阶段了,以明清的东西来说,该玩儿的都玩过了。当然玩不起的还是玩不起,有一些譬如说像拍卖出现的天价的东西,之前 有一套乾隆的铠甲,卖了一千多万,也有一千乾隆的朝服,上面的龙都是用小珍珠绣的,也是千万级别的,这种我是玩不起的。(笑)但是在我能力范围内的,我觉 得我已经学到了一个阶段,所以我留一些自己非常喜欢的东西,也拿一些出来分享,一方面是重新调整我个人收藏的一个规划。

  雅昌艺术网:调整的部分,您有一个怎样的规划?

  张信哲:我自己的规划是这批东西卖掉之后一部分的钱会留着继续买织绣,一些我还没有收集过的会继续跟进。另一部分,譬如说瓷器我也一直在收,我觉得瓷器 的入门更高,价钱也更高。其实我一直慢慢在学,尤其是高古瓷器。高古瓷器我很早就开始在收集了,这两年尤其宋瓷一直是瓷器的一个热门的东西,我觉得现在是 时间了。也开始有一些藏家愿意把好东西丢出来,像我们以往慢慢在学的时候,其实不一定容易在市场上面看到好东西,因为大家觉得价钱不好,干嘛要拿出来。

  以往在台湾高古瓷器还好,尤是我大概十年前开始收集这些东西。那个时期,价钱很便宜,而且也没有什么仿的东西,尤其是宋瓷类的东西,尤其是建窑,那个时候到台湾都是一篓一篓来的,他们去 挖窑址,一篓一篓我们可以挑的,基本上没有什么假的东西。但是那些东西不会太好,主要是从这里面可以练眼力,从一篓里边挑出几个好的、漂亮的,但又不贵又 不会是假的类似这样的东西。又比如像湖田窑都是一篓一篓卖到台湾来的,就是挑花纹、颜色漂亮的,所以一部分的资金会转到高古瓷器上面。

  雅昌艺术网:看之前的报道,您曾经提到过50岁想要弄一座自己的博物馆展示这些东西?

  张信哲:我现在已经有点儿放弃了。(笑)因为我发现这个真的是太难了,尤其是当你越深入地去接触收藏,会发现其实好的东西真的很有限。还有就是说我对于 博物馆的概念,我发现有点儿不太实际,我希望的是真的找一个老房子,真的去复原一个时代的感觉,包括把我的收藏品放在里边展出的方式。太难了,第一个我发 现老房子更贵,买不起;第二个是根本没有办法完全百分之百的复制某一个时代,完全用古老的东西复制某一个时代的场景。所以这个部分我站在博物馆概念开始慢 慢在转变,可能会比较退而求其次,只要有好的展出空间,就跟大家分享,我也有才开始有把东西卖掉的打算和想法。

  雅昌艺术网:除此之外,您好像也收藏油画和书画?

  张信哲:除了工作以外,大概接触的全是和艺术相关的东西。798有几个店家我都蛮熟的,他们也跟我推荐一些,我认识艺术家也是透过这些dealer和画廊。

  雅昌艺术网:07、08年那会,有一段时间当代艺术特别高的时期。

  张信哲:那段时间我什么都没有买。我不会追这些,当他的价位超过了我的心理价位之后就不会去追了,就算这个艺术家在市场上的走势再被看好我也不会去追。因为以当代艺术来说,当然了绝对有几个天才艺术家,他们是值得追捧的。但是对于一些新兴的,有潜力的艺术家来说,我觉得是跟着他们一起成长。希望都要认识这些艺术家,深入了解艺术家,我才会收集。

  雅昌艺术网:近两年是水墨这一块。

  张信哲:我知道,当代水墨。我的态度一直是现在最热的是什么,就不要去收集这些。我其实不建议,每个人一定要有一两个专项,但是建议大家应该多接触其他 艺术类型,因为我觉得艺术有相通性,每类艺术都有值得去欣赏,值得去收藏的点,所以我觉得尽量不要让自己在经济上面因为艺术给自己这么大的压力。所以我相信,即使不去玩这些最热门的项目,在其他的冷门项目一样可以找到乐趣,找到值得收藏的东西。这是我的小建议,不要跟着炒。

  来源:雅昌艺术网

文章关键词: 张信哲藏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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