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代象牙雕观音拍卖现场 明代 象牙雕观音 高30厘米 1792万元 清乾隆 象牙雕海水云龙纹笔筒 高15.5厘米 313.6万元

　　本刊记者 阮富春

　　1792万元！这是中国市场一件明代象牙雕观音像最新创造的象牙艺术品价格纪录。

　　2010年12月9日晚，这件观音像在北京古天一“宽以居藏文房珍玩”专场拍出，成为亚洲地区首件突破千万元的象牙雕刻艺术品。这场被业内认为是近年最具品质的竹木牙角专场上拍69件作品，成交额6628万元，成交率91.3%。与2010年春拍犀角雕刻艺术品一样，预示着稀缺材质艺术品持续向好的市场趋势。

　　拍品有51件为明清象牙艺术品，多流传有绪，来源于海内外艺术品专业机构，有众多可以确认的宫廷艺术品及古代名家作品。47件成交的明清制品有8件价超百万元，创造中国市场象牙雕刻拍卖数个第一——单件拍品最高交易价格、专场最高成交率、专场最高成交额。百万元以上成交的拍品中，明代制品2件，清代制品6件。拍品中，元代制品1件，明代制品14件，清代制品36件。可见，象牙艺术品主要还是以清代制品为主流。

　　古天一创造的这一佳绩，必将推动明清象牙雕刻艺术品的行情。

　　对于此专场中明代象牙雕观音像取得的优异成绩，北京古天一市场总监黄娜表示，“这件作品一直是象牙艺术及杂项文房艺术收藏家心目中的经典作品，其地位目前恐怕还没有哪件象牙艺术品能够替代。拍出1792万元的成绩说明市场对它的绝对认可，也带动了明清象牙艺术品的整体市场行情，将会使象牙艺术品更加受到大家的关注。”

　　明清时期流行的象牙雕刻，原材料来源于亚洲象和非洲象。“我国古代，黄河流域和长江流域，都有象繁衍。”《殷墟书契前编》所载甲骨文中就有“获象”的记录。自然环境的变化使亚洲象数量锐减，到明清时期象牙雕刻原材料主要是非洲象牙。象牙成为装饰艺术品被人们所重视的历史，最早可以远溯至距今7000年的新石器时代，1977年在浙江余姚河姆渡新石器时代文化遗址出土了象牙雕双鸟朝阳饰件和圆形器物(现藏浙江省博物馆)。中国国家博物馆藏有商代镶绿松石兽面纹象牙雕夔鋬杯，1976年出土于河南安阳殷墟妇好墓。此杯以云雷纹为地纹，杯身满刻夔纹、兽面纹，雕刻水平、镶嵌工艺成熟。此后，陆续出土西汉、西晋、唐代、元代等时期的象牙制品。据史料记载，宋代宫廷专门设牙角作坊，为宫廷雕刻象牙、犀角等艺术品，可惜出土实物少见。传世的宋、元象牙雕刻艺术品绝大部分收藏于海内外博物馆，珍藏于民间者寥若晨星，拍场上出现过的象牙雕刻艺术品时代最早仅见宋代制品——2008年北京匡时秋拍，1件高19.8厘米的宋代象牙雕释迦牟尼像拍出784万元，是所知价格最高的宋代象牙雕刻，也是中国市场唯一一件成交的宋代制品。

　　元代出土的象牙制品及传世物不多，拍场也极为少见，不多的几件成交价仅在数万元，此次古天一的元代象牙雕赑屃钮印估8万至10万元，拍出了42.56万元，是所知中国市场最贵的元代象牙雕制品。

　　明代海外贸易兴盛，带动了牙角雕刻艺术的发展。牙角雕刻艺术受竹木雕刻影响，发展成专门的一项艺术。从海内外公私机构收藏的情况看，传世品中明代犀角雕刻的数量远远超过象牙艺术品，而清代则是象牙雕刻的天下，犀角制品较少。从清宫旧藏的象牙制品可以看出，特别是乾隆制品，其雕刻工艺可谓达到了鬼斧神工的境地，各种器型咸备。北京故宫博物院研究馆员刘静在接受本刊采访时指出，“明代象牙工艺大体可分为前后两个阶段，洪武至弘治(1368—1505)为前期，正德至明末(1506—1644)为后期。前期牙雕受宋元传统枝术的影响，发展较为缓慢，并且保留着宋元纹饰和风格；后期受各种雕刻工艺的影响，并和绘画相结合，出现了一个崭新局面，许多精致巧雅的工艺品应运而生。”明代后期文人介入雕刻艺术，使牙雕与竹、木雕一样，不仅具有了高超的雕刻工艺，更蕴含着丰富的文化内涵，呈现出了此象牙雕刻所末有的文化品质，为清代象牙雕艺术的进一步发展打下了良好的艺术基础。

　　传世的明代象牙雕制品大部分收藏于博物馆，以明代中期、末期制品为主，器型有人像、观音像、笔架、方盒、笔筒、双陆博具以及各式摆件等。拍场上出现的较少，古天一此场专拍以前，中国市场交易价格超过10万元者约60件，价超过50万元者仅8件，有准确纪年款的有宣德、正统、弘治、万历时期制品。2007年中国嘉德秋拍上拍过1件南京文物商店旧藏的明代象牙雕观音坐像，收录于《集古珍赏》，以123.2万元拍出。

　　此次古天一专拍有14件明代制品，仅流拍2件，有2件价格打破了明代象牙雕刻成交纪录。上拍的明代象牙雕观音是中国市场上的一件名品，1995年北京翰海春拍以60.5万元拍出，成为上世纪90年代内地市场明代象牙雕刻的纪录。是次估价500万至600万元，当拍卖师报出起拍价500万元后，数位买家展开激烈的争夺，叫价迅速攀至1000万元大关，现场响起热烈的掌声，终被一位场内买家以1600万元的落槌价收入囊中，加上佣金成交价为1792万元。15年前，它是内地象牙艺术品拍卖纪录的创造者，15年来艺术品拍卖市场经历翻天覆地的变化，但是这件观音像依旧不负众望，凭借高端的品质再次刷新中国市场象牙雕拍卖纪录。这件观音像背部钤“王氏崇德”款，陈子奋著《福建画人传》记雕塑家王崇德，称其“字道修，号大轮山人，同安人，别署‘雕龙氏’”。《福建画人传》收录有明代闽籍艺术家304人，王崇德为明代厦门同安人。另一件明代象牙透雕葡萄松鼠毛笔，估价30万至35万元，以302.4万元易手。这支象牙毛笔“在中国象牙艺术中始终很有知名度的珍贵作品，早期一直被日本某重要家族收藏，后流往欧洲，再由欧洲流往台湾，每次流动都经历过知名收藏家的珍爱与收藏，并有多次重要公开出版。”松鼠葡萄纹流行于明代中期至清中期，这支笔用减心透雕的手法表现枝、叶、果以及松鼠等细节，是明代象牙雕的典型手法。1984年这支笔收入《Chinese lvories form the Shang to the Qing》一书，1995年6月由伦敦佳士得拍出。

　　“到了清代，牙角雕刻达到了历史最高峰。根据雕刻技法和纹饰风格，可分为南北两派。”刘静指出，北派以北京民间作坊和宫廷造办处牙雕作坊的风格为主，重本色、磨工，三分刻、七分磨。宫廷作坊集中了全国的能工巧匠，直接服务于皇室，作品雍容华丽，高雅大方，形成了别具一格的宫廷风格。南方以广州为中心，“象牙作品侧重雕工，讲究漂白，多以质白莹润、刀锋裸露、精镂细刻、玲珑剔透见长。”除高精制品按节庆日向宫廷进献和按宫廷的要求定做外，大部分制品作为贸易产品销往国外。因此，清代的象牙传世品分散于世界各地，但以清代宫廷所藏的品种、质量、数量最具代表性。

　　海内外的拍场上，清代宫廷象牙制品的交易价格最高，但是长期以来，与犀角器相比，象牙雕件的价格都不高。近年，在犀角器行情直线上扬带动下，象牙雕刻始广受关注。古天一此次专拍象牙雕行情走高的事实，充分证实了象牙雕行情启动并非空穴来风，而是有着坚实市场土壤的。古天一专拍之前，中国市场仅有24件清代象牙雕成交价超过百万元，仅7件价超200万元，而古天一此次一场拍卖即有6件拍品价超百万元，4件价格超过200万元。引人注目的是清中期象牙雕染色如意，估价25万至35万元，现场却受到众多买家追捧，成交价高达448万元。这件如意依旧配有宫廷制的旧托架，2006年6月16日由纽约J.J.Lally售出。清乾隆嵌玉染色象牙雕如意也流传有绪，1929年是美国艺术协会藏品，1984年在美国被出版著录，此次估价70万至90万元，以392万元拍出。清乾隆象牙雕海水云龙纹笔筒拍前备受买家关注，笔筒底以篆书刻“廷庆楼制”款，是拍场历年出现的清宫象牙龙纹风格笔筒中雕刻最为精美的一件，被行家公认为同类器最优，1997年12月由伦敦佳士得拍出后，曾引起学者关注，有学者认为其时代有可能早于乾隆，此次以313.6万元易手。清乾隆象牙雕瑞兽笔山来源于2000年3月纽约佳士得拍卖，其雕刻风格在故宫博物院藏品中能找到类似品，此次估价35万至45万元，以224万元拍出。清乾隆象牙雕梅花壁瓶1995年由北京翰海秋拍拍出，当年估价3万至4万元，以11万元拍出，此次估价60万至80万元，以179.2万元易手。清乾隆象牙雕彩绘瓜瓞绵绵纹盖碗1995年由香港佳士得秋拍释出，估价25万至35万元，以134.4万元成交。古天一这6件成交品均价格均超出估价数倍，这是拍场上象牙拍卖少见的情景。

　　近年，龚心钊藏品在海内外拍卖会中屡创佳绩，古天一上拍的龚心钊旧藏明万历刻诗文犀角杯，延续了春拍犀角的火爆行情，以582.4万元拍出。这件犀角杯是周天球祝贺陆治80寿辰的贺礼，杯身雕刻的铭文记录了这两位明代重要文化名人的友谊。

　　古天一专拍让业内人士信心十足：未来中国市场象牙雕的行情还有相当的上升空间，古天一专场拍卖可能仅仅是一场大戏上演的序幕而已。好戏还有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