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瓷艺术家李逰宇:充满传奇色彩的“瓷缘人生”

2018年01月15日 16:13 新浪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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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去上海拜访李逰宇先生的当天,正好赶上李大师给财富班学员讲一堂中国陶瓷发展现状的课,于是我有幸聆听了李逰宇先生的讲座,从他深入浅出的一番讲述中,我这个陶瓷门外汉,也获益匪浅。譬如成熟的中国陶瓷是怎么形成的,又什么时候被日本和欧洲搬了过去,中间为何盛极而衰,怎么受到这些后来者的轻视。李先生用自己的亲身经历,回忆了他和日本学者、德国企业家之间的文化冲突和观念碰撞的故事,生动有趣又让人心生敬佩。

  2018年1月13日,新浪收藏记者与李逰宇先生进行了一次对话。

  中国陶瓷史 最早竟是日本人写的

  汉光陶瓷这一名称的品牌命名有什么说法,有什么故事呢?“汉光”是否有特殊含义?

  李逰宇:顾名思义,汉光就是指汉文化之光的意思。我们中华汉文化作为全世界唯一没有形成断裂的文化,陶瓷是其中的一个重要的组成部分,尤其是我国汉代发明瓷器以后,陶瓷又成了我们文化中的一个独特的标签。另外。“汉光”之光,还有光大中华优良传统文化的涵义,那么这里面就包含着使命感与责任感,而不是简单的恢复。

  1989年,我作为上海大学第一批交换学者,前往日本大阪艺术大学讲学,主要教授中国陶瓷史。在此期间我遍走了日本所有陶瓷产区,研究日本的当代陶瓷。那时候就发现曾受中国古代陶瓷影响的日本陶瓷生产,已形成了自己的民族特色,并跻身现代世界陶瓷强国阵列。不仅是日本,德国、英国的当代陶瓷都把中国陶瓷给甩开了。   

  记得有一天,我拜访日本陶瓷考古泰斗腾岗了一,按照日本礼节给前辈行礼,可这位泰斗却面无表情,纹丝未动。然后,腾岗了一以十分自得的语气告诉我:“你讲的中国的陶瓷史,最早是日本人写的。”  

  另一次,在拜访日本现代陶瓷的鼻祖山田光时,我遇到更尴尬的问题。山田光问我:“你们中国的陶瓷在历史上很辉煌,为什么你们现代陶瓷却越来越不行了呢?”  

  这个问题,戳中我那几年心中的隐痛。心情平复后,我告诉对方:“这里面有很多历史的原因,但是,中国陶瓷文化的传统非常深厚,陶瓷的传统工艺还在,现在中国的陶瓷迎来了最好的发展时期,我们会让中国的陶瓷重新征服世界的。”  

  在日本的十多年的经历,让我备受刺激的事情,远不止这些,让我这个从陶瓷故乡来的大学教授感到脸红。   

  那时候感觉到在情绪上真的到了能够承受的极限了,我是湖南人,性格上有个特点,就是不服输,你比我强,好,我想的就是一定要超过你,不能被你看不起,要站起来面对你。当然,在理性上,我们必须清醒地面对和承认这个严酷的现实,再也不能抱着祖宗的光环自命荣耀了,必须要奋发图强,要有所作为,要肩负起当代中国陶瓷人的历史使命,否则,我们无颜以对先人,更不能以正当理由向后人解释。   

  所以交换讲学期满,无论日本方面如何挽留,我都坚决地谢绝了。

  汉光陶瓷 突破传统的造法工艺

  汉光陶瓷的造法工艺,与传统的瓷器工艺有哪些创新突破?

  李逰宇:中国在宋代产生了官窑体系。现在我们回头看,真正辉煌的还在于官窑。因为它不仅是工匠所为,更是文人、士大夫的集体创作,这样就将工艺与审美有机地结合了起来,代表着各时期的主流审美形象。另外,官窑与大众的民窑之间还存在一个十分明显的区别,那就是它一定是原创的,几乎不存在模仿。

  我们将发展一千多年的官窑的优点进行系统的研究,在传统的基础上进行了若干创新,这才有了汉光瓷。很显然,这里面的传承,指的是那些陶瓷制作的基本技法、烧制方式等等,这些根本性的东西只能是传统的,否则就不叫陶瓷了。那么创新在哪里呢?那就是吸纳当代的文化技术成果,融入到传统里,在汉光瓷的每一件作品上都能体现时代的独特风格。

  先说成型工艺。汉光瓷对所有造型都是经过特别的研究的,所以她的每一件作品看起来就比较舒服。这种舒服的感觉来自于比例非常的合理,没有多余的元素,不同于传统的复杂。具体说就是非常的简洁,以圆为基本型。圆的造型语言主要包括:过渡简洁,提升明快等等,它是最具生命意义的形态,蕴涵着团结、包容、和谐、生生不息的时代特征。小到鸡蛋大到宇宙都是圆,都包含了一个宇宙的运动在里面。我们做一个杯子还是什么其他器物,都强调是运动的线而不是死的。 就是说里面要有气在运动 ,这就是人们通常说的气韵生动。只有运动才能引导人们的视觉,感觉到完美。否则就是道家讲的经络不通,就会影响其造型的成败。

  另外我们再讲装饰工艺。传统里的清花、釉上彩、粉彩等等,都是在釉面上施绘,这样体现出来的彩画的线条就不够精细,颜色单一,又加之釉面往往带有料刺,就不能反复的画,所以呈现出来的装饰就显得比较呆板,不够生动。一百多年前日本发明了釉中彩,在坯胎上一层釉以后施绘,再上一层釉后予以烧制,这样又导致了其成品率极其低下,所以日本现在也不怎么做了,在我国湖南还有较大规模的生产。西方的陶瓷生产强国都不敢碰这个领域,没有人研究所以没有什么突破。汉光瓷就是突破了这些传统上的瓶颈,用高温釉下彩的创新手法解决了这个难题,直接在坯胎上施绘。其结果就是它表现出的彩绘,显得典雅、柔和、有色阶、有层次,极大地丰富了陶瓷装饰的表现力。

  汉光瓷在此已经形成了一套完整的制作体系。我们有几百个不同的色调,它可以把绘画的东西用陶瓷的语言表述出来,体现在瓷器上面,这个难度就非常大。

  我看到汉光陶瓷的质地非常的白,它和德化白瓷有联系吗?相互有借鉴吗?

  李逰宇:自从我国发明瓷器以来,在相当长的一段时期,都是以青瓷为主。宋代官窑出现以后,白瓷在青瓷的基础上被创制出来,这是一个划时代的陶瓷革命,对全世界的陶瓷发展的走向产生了深远影响。到了明清时期,白瓷一直是陶瓷艺术的主流。

  随着时代的发展,陶瓷产业发展到今天,也相应地建立起了一套全世界统一的理化指标。白瓷,相比其他瓷种来说,生产的难度要高一些。因为白,所以但凡有一点瑕疵,都会暴露无遗。因此白瓷的白度是它追求的最高标准。汉光瓷的白度达到了88.5%,这是陶瓷自产生以来所没有过的。一是当今全世界各国生产的陶瓷都没有这个白度,德国的梅森、英国的皇家道尔顿等等这些所谓的一线品牌,都没有达到这个标准。公认为世界第一品牌的梅森,其白度也最高不过79.5%。说汉光瓷世界第一,我们是有这个底气的。二是历史上也没有过,历史上的标准与现代化的标准是有明显的区别的。概括来讲,传统的标准笼统而无等级,比方说,人们在评价一款白瓷时往往会说它“白如玉”,或则评判德化白瓷时说它是“猪油白”,这就比较抽象了。当然这种情况已经成为历史,我们如果以现代科学的标准测验乾隆官窑的白瓷,曾经测出的最高白度也只有77.5%。所以说汉光瓷是继承了传统又超越了传统,在这里有着很显著的体现。

  为了达成这样的理化效果,首先就要解决材质的问题。在这个问题上我们倾注了大量的心血,现在回想起来都觉得有些吓人。比如,在研究期间我们非常专注,整整五年没有卖一件瓷器,投入相当大。中国历史上的陶瓷配方,都是简单的一元配制,景德镇至今都还有一部分是用单独的瓷石作为原料,后来发现了高岭土,部分高档的瓷器才改为二元配方。近代西方人加入了长石和石英,被称作为三元配方。而汉光瓷采用的七元配方(个别作品达到了八元),为了最终达到工艺要求和得到最好的瓷器,各种原料的比例都有严格的科学分析与实践依据,这样就刷新了历史记录,得到最好的材质效果。为此,《人民日报》曾经撰文评论汉光瓷创造了一个当代的神话。

  这么多年来,中国的现代瓷器有许多推陈出新,技术提升许多,审美也随时代而变,汉光陶瓷在其中处于哪种地位?能否做一个综合评价?

  李逰宇:汉光瓷是在这个时代诞生的,肯定会有其时代性,肯定要显示这个时代的审美。比如汉光瓷的彩绘,它实际上是对陶瓷器物本身的一种装饰。按我对美学的理解,装饰就如同人体的时装,或华丽、或典雅,与陶瓷的造型从风格上做到恰到好处的吻合,浑然一体,不用查标志与签字,一看就是汉光瓷,这样就能够达到真正的雅俗共赏的效果。有一次在北京展览期间,一个北京大妈说,看到汉光瓷就觉得舒服,感觉到不管放在哪里,都十分凉快。一个不懂陶瓷的老人,说出这样的感觉,这正是我们所要追求的效果。

  汉光陶瓷的宗旨和理念是什么?

  李逰宇:几千年的陶瓷文化史,发展到今天,中国的陶瓷不能没有它应有的位置。汉光瓷的的宗旨就是要吃透传统,在此基础上进行革命性的创新,把汉光瓷打造成真正的民族品牌,成为我们民族的符号,让中国的陶瓷重新影响世界。在这个方面,我们首先要树立我们作为陶瓷发源地的自信。当前号称世界陶瓷第一品牌的德国“梅森”,其制造工艺并没有超过我国乾隆时代的水平,其白瓷的白度等理化指标也离中国的玉质感相差较远。尤其是我们现在已经发展到了高温釉下彩,他们还停留在釉上彩的阶段。不仅仅是“梅森”,全球范围的陶瓷产业,现阶段都处于一个停顿不前的状态。现在应该是发力的时候了,而这种发力,也理应由我们中国来完成。

  陶瓷艺术家 人生充满着传奇色彩

  李游宇先生,您的整个人生过程有一种传奇色彩,是学者、陶瓷艺术家,又是汉光品牌的缔造者,能给大家介绍一下吗?

  李逰宇:我一生的事业都是围绕着中国的传统文化在进行,除此以外我个人没有涉足其它的领域。是人民依靠脚下的这片沃土,把我从一个中国普通匠人的儿子,培养成了一个高级文化工作者。我想,我有责任为着我们优良的传统文化的复兴尽到自己应尽的力量。2004年,中国轻工业联合总会、中国陶瓷工业协会授予我第一届“中国陶瓷艺术大师”的荣誉称号,2006年,经第五届中国工艺美术大师评审工作领导小组评审,授予我“中国工艺美术大师”荣誉称号。这些都让我深感责任重大。我年轻的时候求学于中央工艺美术学院,得到吴冠中、张仃、白雪石、庞薰琴等诸前辈的悉心传道,后来接触陶瓷专业课,又有幸得到杨永善、陈若菊、张守智、叶喆民等大师的耳提面命,受益良多。这些前辈大师每个人都是一座高山,巍然耸立在那里,让我们这些后学者不至于偏离或者迷失了方向。所以,如果能够依托汉光瓷,让中国的陶瓷重新影响世界,这才是我个人回馈民族、报答师尊的最好的方式。这次习总书记提出要复兴中国优良的传统文化,我个人还是有一丝欣慰的。因为我们早在二十年前就开始了,而不是刚刚听到了才开始做。

  您的陶瓷美学思想和艺术思路,能谈一谈吗?

  李逰宇:举例来说,我的《山水冰雪》现藏在美国白宫里,有一个美国的教授叫马克,他写过一篇文章专门谈我的这个作品。作为一个外国的艺术家,他能看透我的山水作品里有宋代的范宽、李成的美学,显得眼光很细腻。范宽和李成都是宋代著名的画家。我年轻的时候求学于中央工艺美术学院,就是现在的清华工艺美术学院的前身,几乎每个节假日都要去故宫博物院临摹李成、范宽的作品。当然现在的学生没有这种条件了。从美学上说,范宽和李成都是大山大水,是整个宇宙都可以包涵进去的那种气象。毛泽东主席的词“千里冰封、万里雪飘”说的就是这种感觉。可能是受此影响吧,我画的山水里面的确是有这些元素的。而我本人至今依然非常欣赏宋代的大山大水,非常喜欢这种气魄。但是具体的与范宽、李成的画却是一个完全不同的表现形式,因为陶瓷是立体的美,要求从每一个角度看过去都是很美的,就像西方的雕塑一样,其画面都是连续的、可以反复欣赏的。

  汉光瓷绘画中的花草,则是另外一番景象。它追求自然,表现出一种真实的生长感,没有传统的那种粗枝大叶。这样一种向上的、健康的繁荣呈现在陶瓷上面,让观赏者看到就有一种柔和、舒适的感觉。

  未来汉光与李游宇先生有什么新的发展方向,能给大家透露下吗?

  李逰宇:我上面说过我们汉光的宗旨和理念,实际上也是我们的发展方向与目标。从我个人来说,当然是坚持扎根于民族性基础上的艺术的创作。但是汉光瓷作为一个名族的品牌,我们也有责任让她走进人们的生活,服务于人们的生活。在此基础上,她还应该作为我们名族的一个艺术符号走出国门,走向全世界。所以我们接下来我们要在国内加大陶瓷知识的普及与汉光瓷的品牌推广,在国际上以开设艺术空间的形式进行中国文化的传播。在日本、英国的物业已经走完了筹备过程,现在正处于实施的过程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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