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煜

　　“这对狮子头多大的？”

　　“44的。”

　　“品相不错，卖多少？”

　　“一万六。”

　　“便宜点，卖不卖？”

　　“不卖。”

　　……

　　小小的一个核桃，棕不拉几的颜色，外行看上去跟“肉食”的核桃没什么差别，可为什么让这些树上结出的果实，却飙出了接近黄金价格的天价，让不少北京人迷上了它，手腕、脖子上挂着它，手里还得搓着一对儿……小小的核桃背后都有什么秘密？

　　摇钱树也要看天吃饭

　　9月，北京，平谷，守着自家的100多棵核桃树，王老汉今年的好日子即将变成现实。

　　在王老汉的核桃树下，围着一群城里的收购商。“这棵树不错，剥一个看看？”“果儿不错，个大、周正，15万，我包了”。李迎珉经营文玩核桃生意，已经五六年了，用他自己的话是“一瓶子不满，半瓶子咣当”。而今年，也是他第三年上山包树。

　　“头两年是一年赔一年赚，全算上基本是打了个平手。”李迎珉说，2008年，他学着别人第一次上山包树，就用5万元包下了一棵核桃树。“5万块，几乎是我一半的家产吧，当时交了钱，感觉出了一身的冷汗”。而这头一遭试水，并没有让李迎珉失望，下树的核桃，无论个儿头还是品相，都非常理想，凭着这棵树，李迎珉赚了6万元，是投进去本钱的一倍多。

　　2009年8月底，李迎珉揣着10万元，又上了山。怀着发财梦，李迎珉准备包下两棵树，再大捞一笔。但刚到山上李迎珉就傻了眼，山上全是核桃贩子，没主儿的树就没剩下几棵。为了能抢到自己中意的树，李迎珉只有一个办法——抬价儿。就这样，李迎珉用了打算包两棵树的钱只抢到了一棵树。

　　而当核桃剥开青皮的一刹那，李迎珉傻了，核桃全是“黄尖儿”。“这样的核桃就没长熟，根本就不会有人要。”回想起当初的失误，李迎珉还是非常痛心疾首，“这棵树几乎让我倾家荡产，好长时间都没缓过劲儿来”。

　　今年，李迎珉包里有15万元，再赔了就不玩了。李迎珉没有像上次那样直扑到地里，而是在老乡家先住了一个礼拜。“这树是啥品种？”“那树去年结的果怎么样？”李迎珉今年可算是做足了功课。最后，他用全部的15万元包下了一棵“四座楼”。“这‘四座楼’基本上是文玩核桃最牛的品种了，一棵树100来个果儿，能出两对儿‘好的’就能回本。”

　　果子下树了，45厘米以上的大果儿只出了3个，李迎珉长出了一口气，“起码本钱保住了”。李迎珉说，像这么大的“四座楼”，市场上一年也出不了几对儿，再加上这3个中的两个，无论是个头还是花纹，正好可以配成一对儿。“单这一对儿的价钱，没有个六万八万的就下不来。”而剩下的一只，虽然没有现成配好对儿，但是拿回北京匀给别人也要有个一两万元。“全算下来，今年应该是可以小赚一些。”  

　　“赌青皮”捡漏儿不容易

　　李迎珉带着他的宝贝核桃回到了十里河文玩市场，而在这里今年的核桃生意已经开锣。但最吸引人的还不是像李迎珉这样的“核桃店”，一种被称为“赌青皮”的地摊，聚拢了更多的人气。

　　所谓“赌青皮”，实际上就是玩家自己挑选没剥绿皮的青核桃，挑品种、看大小，然后现场剥皮。“赌青皮”的价格按品种和大小的不同，一般从几百元到上千元不等，许多玩家都希望可以通过“赌青皮”，花几百元而剥出上千元的“大宝”。

　　刚入“核桃行”没两年的张然就是怀着憋“大宝”的心来“赌青皮”的。“花好几千买对核桃，实在是心疼，来赌一把，争取能有个好运气。”一大早，张然就蹲在“赌青皮”的摊前不动窝了。“先看看‘老江湖’们怎么挑，吸取点经验。”这一蹲就是俩小时，张然终于决定出手了。

　　“我来对儿400的。”张然开始在核桃堆中翻拣，终于找上了一对顺眼的。送到摊主手里一剥，张然傻了，这俩核桃无论是个头、还是花纹，怎么都配不到一块去，拿在手里别提多别扭了，“这400元，算是打了水漂了。”

　　已经玩了十多年核桃的常大爷给张然搭了把手，“再来对儿400的，我帮你挑，不好算我的。”常大爷蹲在核桃堆里，也就10来分钟的工夫，就给张然又选了一对。剥开一看，挺规整的一对核桃，摊主给开了600元的价。

　　拿着新核桃张然乐开了花，但常大爷却“教训”起张然来，“赌青皮”可不是件能占到便宜的事，“拿来‘赌青皮’的都是行家看过好多遍的，基本没什么漏可捡了，能不亏已经是不容易了，想玩核桃还是多花俩钱，到店里挑踏实”。 

　　核桃价疯长为哪般？

　　说起文玩核桃，许多新玩家都觉得是这两年才兴起的“新玩意儿”，但实际上文玩核桃已经有两千多年的历史了。文玩核桃，又称“掌珠”，起源于汉隋，流行于唐宋，盛行于明清。乾隆皇帝还曾赋诗赞美核桃：掌上旋日月，时光欲倒流。周身气血涌，何年是白头？现在北京故宫[微博]博物院仍保存着十几对文玩核桃，分别存放在雕刻精美的紫檀木盒内，上标有某贝勒、某亲王恭进的字样。

　　李迎珉说，按照核桃的生命周期，一年只能出这一茬儿，而且对个头、花纹、品种等各项指标的要求都非常严格，因此做核桃生意的人多，但是一年能出的好核桃其实并不多。“买的人多，但好的就那么几对儿，价格自然就水涨船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