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星堆的待解之谜

2013年01月25日 10:29   北京青年报  

三星堆的待解之谜 三星堆的待解之谜

  谜样王国三星堆

  几千年前,三星堆上空的那轮明月,在静静流淌的马牧河水中倒映出人神互通的惊叹;几千年后,月亮还是那轮月亮,但马牧河的湍急波流早把那个“惊叹”变成一个大大的问号。几千年前的古蜀国像云隐中的月亮,怎么都看不透,留下的只是“谜”。仰望朗照古今之月,透过历史尘埃,让我们与冰冷的文物对话,一起谜问三星堆!

  最新谜题

  新发掘的建筑基址到底是做什么用的?它是孤立存在的,还是有关联建筑的存在?

  专家近日在三星堆遗址北部初步确认了“仓包包城墙”和“北城墙”两道新的三星堆时期夯土城墙,使得三星堆古城的城墙由原来的5段变成了7段,外廓城也由于“北城墙”而趋于完整。另外,在城址范围内还发现多条古水道。专家认为,这必将推动古城的营建过程、聚落布局研究,并推进对三星堆古城的人工水系及其与自然水系关系的认识。同时亦巩固了三星堆遗址作为长江上游文明核心区域的地位。

  那么,这个建筑基址到底是做什么用的?它是孤立存在的,还是有关联建筑的存在?

  有专家表示:“城墙挖出来了,就像找到了包子的皮,但馅儿是什么,还不知道。或者有肉,或者是菜。几千年的历史都一层层地找出来了,更多的惊喜还在后面。”

  对于最新谜团,专家中有三种主流意见出现。

  府库说:收藏文书财物和兵器。

  北京大学考古文博学院刘绪教授说出了自己的观点,“这个城池建筑跟豪华宫殿不一样、和普通建筑不一致,中间是通道,东西向开门。有可能是府库,收藏文书财物和兵器的地方。”北京大学考古文博学院教授孙华则认为,该建筑基址方向与城市方向差不多,与金沙的差不多,坐西北朝东南,刚看以为是院落,仔细一看是一个单体建筑,一般建筑4米以内需要有内柱,“但是它又宽约15米,如何解决支撑问题?这也是个谜。”

  祭祀说:祭祀用品是王权代表。

  陕西师范大学教授张懋熔提出不同观点:“估计是祭祀用的。”这里发现的与祭祀有关的东西更完整一些,看了1、2号坑,出土了那么多的祭祀用品,“它和祭祀有关联,因为发现象牙、玉璧,所以倾向于祭台更合适一点。”

  “我参加了1986年的发掘,一个祭台出土。看了这次的建筑基址和一些物件,我就一下子把这个建筑和祭台联系了起来。” 四川大学历史文化学院教授、考古学家林向说。

  “基本可以确定不是宫殿,应该是祭祀用。”“夏商周断代工程”首席科学家、著名考古学家李伯谦说,“即便是祭祀用建筑,也是这个城里面的最高权力者祭祀用的,也是王权的代表。”

  不确定说:需大范围拓宽再判断。

  中国社科院考古研究所所长王巍表示:“古蜀文化太特别,建议跳出中原文化的固有思维来考虑,水道、壕沟、人工水系以及城内外的几处高地,更值得关注和重视,可以平面再往大范围拓宽。”

  陕西省考古研究院研究员王占奎则认为,锯齿状的红烧土保存下来不易,建议从考古学的角度弄清楚再判断。

  中国社科院考古研究所研究员许宏也认为,长江流域很多地方是水乡、水城。该基址从上到下都属于“堆”,基本上没有防御功能,“在定性方面,先暂时不下定论”。对于青关山大型建筑基址应当小规模、谨慎地解剖。

  追本溯源

  三星堆文化来源之谜

  《华阳国志》记载:“有蜀侯蚕丛,其目纵,始称王。死,作石棺、石椁。国人从之。故俗以石棺为纵目人冢也。”从关于蜀人事迹的最早传说来看,他们也多在今岷江上游,并且有丰富的“石文化”,后来辗转迁移到成都平原。

  结合三星堆出土的小扁薄磨制的斧、锛、凿等石器和夹砂灰褐陶器、平底器等陶器及纹饰等特点,有人认为,三星堆文化的来源或与岷江上游新石器文化有关。

  有人认为,三星堆遗址出土的鸟头勺把等器物与川东、鄂西史前文化有关,可能来源于溯江而上的某种古代的地区性文化。另外,传说的第五代蜀王丛帝鳖灵,就是来自川东荆楚地区。

  另有学者根据三星堆出土的,明显带有山东龙山文化特征的陶觚、高柄豆等器物和相关史料传说分析认为,三星堆文化与山东龙山文化有关,其很多文物身上与龙山文化特征有吻合之处,主体部分应来源于山东。

  还有学者在探讨三星堆文化来源,特别是力图运用形态学的方法来诠释这一问题时,把目光投向了西亚近东文明甚至更远的文化区域。该部分学者以青铜群像、青铜神树、黄金面罩、金杖等为分析依据,认为三星堆文化与西亚文明有某种联系。它是在土生土长的古蜀文化基础上,吸收中原殷商文化因素,又吸收西亚文明因素形成的一种复合型文化。

  而被大多数学者认可的说法则是:三星堆文化是土著文化与外来文化彼此融合的产物,是多种文化交互影响的结果。

  寻根问祖

  三星堆遗址居民的族属之谜

  关于三星堆遗址居民的族属之谜,同样存在很多不同的看法,虽有差异,但都有一定的根据。其主要可以归纳为氐羌说、濮人说、巴人说、东夷说、越人说、三苗说等。

  一般认为,岷江上游石棺葬文化与三星堆颇有关系,其主体居民可能来自川西北及岷江上游,其族属为氐羌系。三星堆遗址的居民是由土著与多个外来民族融合而成的。

  在三星堆文化最为辉煌的3000多年前,整个西南、西北地区,最著名的是羌人。从甘肃河湟一带一直往南,到四川岷江上游,再到金沙江流域,基本上都是羌人的活动范围。

  氐和羌原来是一个民族,原逐水草而居,后因其中一支逐渐改变了游牧习惯,而迁居到平原河谷经营农业,于是这支羌人被称作氐人,也被称为戈基人。根据记载“蚕丛氏始居岷山石室中”,后迁移到三星堆所处的成都平原,结合三星堆文物反映出的当时蜀人对“纵目”神的崇拜来看,部分学者认为三星堆人或是岷山羌人后代。但也有学者据此提出,三星堆族属非羌,而恰恰是羌人的仇敌氐人(戈基人)。岷山一带自古以来便是戈基人的地盘。羌人的创世史诗《羌戈大战》说这些戈基人身材矮小,有尾巴,双目纵立,觉得自己快死了,就到石棺中等死,这正好与《华阳国志》对蜀王蚕丛“其目纵”和“石棺葬”习俗等特征的描述相符。

  另外,也有学者从民族学角度,对三星堆古蜀人进行了族属和体质特征的考察,认为以三星堆为中心,居于统治地位的古蜀族,为今藏缅语族先民氐羌系的民族,或属今壮傣语族先民濮越系的民族。

  人神共舞

  三星堆古蜀国的政权性质及宗教形态之谜

  有人认为,三星堆古蜀国是一个松散的部落军事联盟,是附属于中原王朝的一个地域性方国。

  从目前发掘情况看,三星堆主城面积近4平方公里。整个城市面积,超过了同时代的商王朝统治中心的郑州商城。三星堆城墙的墙体高大厚实,显示出三星堆可供支配征发的劳动力资源相当充足,表明统治者必已统治着众多的人口,控制着丰富的自然资源。

  三星堆出土的大量青铜礼器和象征财富的象牙、海贝等,说明城内社会生活、政治结构、经济发展早已超出城市、酋邦的水平。因此,一般认为三星堆古蜀国是高于氏族部落的、稳定的、相对独立的早期国家,已建立起自己的统一王朝。

  另外,根据三星堆金杖、神坛、神树等器物透露出的神权色彩,专家推测:神权在三星堆古蜀国具有重要的地位。三星堆古蜀国的政体形式,或是以王权为主的政体;或是以神权为主的政体;或系神权与王权合二为一的“政教合一”的政体。

  有学者认为,三星堆出土文物反映了古蜀人的图腾崇拜;有学者认为,三星堆青铜文化反映了古蜀人的自然崇拜,表明了古蜀人以自然崇拜为主要宗教形态;有学者认为,三星堆并无图腾崇拜,主要反映的是祖先崇拜。

  多数学者则认为,三星堆原始宗教崇拜是一个复杂的系统,既有自然崇拜,体现在对鱼、鸟、树等的崇拜;又有祖先崇拜,从三星堆器物造型及用途上都能体现出对蚕丛等蜀王先祖的崇拜;更有神灵崇拜(包括泛神及主神崇拜),表现出同一个神权政治中心的多层次结构和网络体系。

  大器何成

  三星堆青铜器群的产生之谜

  三星堆青铜器群所表现出的令人惊叹的青铜冶铸技术和造型工艺,受到后人的追捧和赞美,使其拥有艺术品兼文物的双重价值。而其所代表的青铜文化到底是如何产生的呢?

  其中,主要有以下几种观点:一是从三星堆青铜器成分分析发现,三星堆的青铜合金术,不论在合金类别的用途、选料还是熔铸技术方面,都自成体系,具有鲜明的地域特色。由此推断,三星堆青铜文化应是在蜀地独自产生并发展的;二是从三星堆出土的文物反映出其他文化特征。有专家认为三星堆青铜文化受周边邻国,尤其是中原文化影响而产生,同样也有学者据此认为主要是受荆楚文化影响。另外,有学者结合三星堆大型人像雕群以及金面、金杖等反映出的异域文化元素认为,三星堆青铜器颇受西亚、近东、南亚等地的外来因素的影响,是文化采借的产物。

  更多的学者认为,三星堆青铜器群的产生因素,受中原文化及其他地区文化的影响,但更主要的还是属于自身的强烈古蜀文化特点,即本地因素。

  来去茫茫

  三星堆古蜀国的兴亡之谜

  三星堆古蜀国何以产生,持续多久,又何以突然消亡?

  三星堆古蜀国最繁荣的时期属鱼凫王朝时期,这是目前学术界最具代表性的看法。也有学者认为,三星堆古蜀国属杜宇王朝时期。另一种看法是,三星堆古蜀国属开明王朝时期。从目前考古研究发现,三星堆文化大约在商末周初突然消失。相关史料对此也只有只字片语,“蜀王之先名蚕丛,后代名曰柏濩(灌),后者名鱼凫,此三代各数百岁……”“蚕丛国破,子居姚(今云南姚安)、嵩(今四川西昌)等地”,但是却未说明“蚕丛国”为何而破。目前,较普遍的有水患说、战争说、迁徙说、政权更替等几种说法。

  水患说:三星堆遗址北临鸭子河,马牧河从城中穿过,因此有学者认为,古蜀国的消亡是洪水肆虐的结果。目前,三星堆最新的考古发掘也发现,三星堆城内有众多古河道, “北城墙”似乎存在,并很可能会延伸到鸭子河中。因此,不排除三星堆因为水患灭国的可能。

  战争说:甲骨文中,诸如“王供人正蜀”、“王辜缶于蜀”的记载很是常见,分析蜀人或常常受到商王朝迫害。蚕丛国破于战争是很有可能的。另外,遗址中发现的器具大多被事先破坏或烧焦,似乎也印证了这一解释。但是,这些器具的年代相差数百年,这又难以解释是一场战争造成国破。

  迁徙说:有专家认为,古蜀人或是因为天灾人祸等某种原因被迫迁徙,这点也与《史记》记载的“周衰,先称王者蚕丛国破,子居姚、嵩等地”相呼应。意思是说,随着周朝的衰落,成都平原上的蚕丛古国也渐渐衰落,直至亡国,传说蚕丛的子民一部分逃到今天云南姚安、四川西昌一带。然而,司马迁并没有说蚕丛为何亡了国,究竟是什么原因迫使蜀人外迁。

  主流观点认为,三星堆古蜀国有一个发展壮大,由胜转衰的过程,立国时间在千年以上,与传说中的几代蜀王均有关系。灭国时代约在商末周初,灭国的原因或为政权更替,可能是通过一个长期的过程。蜀地的政治、军事、经济、文化中心逐渐转移到了成都及附近地区,并在此诞生了新的统治势力,新势力取代三星堆部族成为古蜀国的新国王。

  云遮雾障

  三星堆祭祀坑的年代、性质之谜

  关于三星堆两个祭祀坑的年代,素有商代说、商末周初说、西周说、春秋战国说等。目前学术界更多的人倾向于商代说。通过碳-14测定,两坑的埋藏年代距今3300-3200年,前后相距约100年,这进一步印证了商代说。

  关于祭祀坑性质的观点,在学界也没有统一的答案,主要有以下五种基本看法。

  祭祀坑说:这种观点首先为发掘者所提出,目前被大多数专家认可。此说认为,两坑是三星堆古蜀国进行某种大型祭祀活动的遗存,祭祀的对象为天地山川,祭祖先神祇,坑内之物皆为祭品。需要指出的是,这不是平常举行的一般性祭典,因为如此多的神器重宝,国力显然难以承受,故猜测可能与三星堆古蜀国王朝内部的改朝换代有关。而且,这两个祭祀坑中埋入的器物,能明显地看出时代差距。它们都不是专为这两次祭祀而铸造的祭祀用品和用器,而是各自经过数十载乃至上百载,在使用过程中积累下来的宗庙用器。或许是宗庙被毁后,宗庙祭器以祭祀的礼仪方式被埋入坑中。这就是两个祭祀坑为什么出土如此众多的国宝重器的原因所在。

  墓葬陪葬坑说:此说分为两种,一为陪葬坑说,认为两坑器物是某代蜀王去世后,举行大规模厚葬所留的陪葬品。两坑周围可能还有墓葬,但尚未被发现,两坑只是器物陪葬坑。二为火葬墓说,此说依据是一号坑中发掘出的大量烧骨,以及可能是权威人士使用的金杖等物品,认为两坑埋葬有死于非命的蜀王。

  厌胜掩埋坑说:因为祭祀坑的器物均在不同的损害后进行掩埋这一特殊现象,被断定其是巫师对这些“失灵”的神武加以砸击、烧毁、丢弃,以此来刺激灵物及祈福禳灾,是古代萨满式文化的产物。同时,此说很重视两坑中大量象牙作为巫术工具的厌胜驱邪作用。

  器物坑说:此说分为两种,一为“灭国宝物掩埋坑”说。这种说法认为,两祭祀坑是古蜀国统治者生前所用器物的掩埋坑,掩埋的原因与王朝更替和亡国有关,即后朝推翻前朝之后,将其神庙之物捣毁掩埋。二为“不祥宝物掩埋说”,这种说法认为两坑的掩埋物是已故蜀王或旧时代的神庙之器,新王视其为不祥之物,存之对己不利,故加以毁埋。“器物坑说”的特点在于,认为器物坑本身与祭祀并无关系。

  封禅说:在中原上古文化中,“封禅”是一种普遍的历史现象。该观点认为两坑性质与上古时代颇为著名而久已失传的“封禅”大典有关,两坑是三星堆古蜀国王朝内部改朝换代举行“开朝大典”重大祭祀活动的产物。

  传情达意

  晚期蜀文化的“巴蜀图语”之谜

  三星堆遗址出土了大量的陶器,在某些陶器上出现了七个刻画符号,同一符号往往刻画在不同的器物上。这表明,这些符号及其含义或已经固定化,或是有约定俗成的含义。但这些符号是否就是文字,其含义为何?因为数量有限,目前还难以解读。于是人们将解读三星堆文字之谜的目光投向了晚期蜀文化的“巴蜀图语”。

  在四川地区出土的春秋战国时期的不少器物上,有一些图形符号,即所谓“巴蜀图语”。它们是文字?是族徽?是图画?或是某种特定的标志即地域性宗教符号?或者,其中某些部分具有文字意味?

  毫无疑问,“巴蜀图语”的破译,一定会对解开三星堆之谜起到极大的促进作用。

  本版文并图/林维

  (四川广汉三星堆博物馆[微博])

  新发现遗址点分布图

  金面方头面具

  金杖

  玉璋

  金面圆头面具

  神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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