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功教我学书法趣闻:启功亲送学生碑文拓片
2015年02月15日 14:11 和讯网 收藏本文
陈启智
拓片精良
母亲是极要脸面之人,经济上的困窘已使她难以承受,而政治上的压力和社会的歧视,使她精神备受折磨。而后“文革”的到来,红卫兵屡次抄家,当着她的面批斗我父亲,更使她心力交瘁。在她老人家退休后的第二年,也就是“文革”的第二年—1967年10月,母亲罹病去世,年仅59岁。做子女的虽然上了大学,却永远失去回报、孝敬老人家的机会了……说到此处,我的眼泪止不住地流淌,老师也唏嘘不已。我还带去我父母结婚的合影给老师看。老师说我的父亲和他一样,都没有看清形势,一时糊涂,说了不该说的话。老师对我母亲的评价很高,说她是了不起的知识女性。临别时,老师特地问了我家的地址,并仔细记到一个小本上,记完后,又与我核对一遍……回顾往事,可以看出,老师之家访并非一时心血来潮,而是早有准备的。
那时,我家原来住里院的三间西房,被强制减成两间,最后又被迫搬到外院靠门口的一间。屋内陈设破旧简陋,母亲已经去世,哥哥姐姐都已成家,弟弟去内蒙插队,我平时住校只是周日回家,多数时间家里只剩父亲一人。启功老师明知我家冷落萧条,破败不堪,但还是亲自来了,这份关怀厚爱如同父母,特别是在我人生中最苦难的时候。而这几本珍贵的字帖就作为特殊年代的特殊礼品长存于我的书箱和记忆深处了。
老师留赠的字帖中,有一套全本的《马鸣寺根法师碑》。凡学书法倡尊碑学者,无不知北魏《马鸣寺根法师碑》。因其碑刻苍雄浑朴,历代皆有高评。康有为、梁启超尤为推崇。但很少有人得睹真颜,因此碑拓片极少,影印本也只有解放前艺苑真赏社出过一种。原碑在山东乐安县大王桥,咸丰、同治年间断裂为三,难以再拓,最佳拓本为乾隆时。侥幸存者已被视作奇珍。
老师赠我之《根法师碑》,估计是道光时拓,拓片精良,字体外方内圆,浑朴雄峻,结构紧凑茂密,笔法丰厚强劲、变化多端。封面为老师自书“魏马鸣寺根法师碑”几个楷体字。其剪贴方式亦奇特,碑文共22行,满行30字,拓片按行裁开,每行剪作5段,每段6定,且粘上不粘下,状如垂帘,得风即飘,保持原始风貌。更可贵的是,每页篇头,均有恩师亲笔释文,以毛笔行书小字与原帖逐行对应,对习书者辨识、读懂碑文大有裨益。老师文书并重,治学精严可见一斑。释文本身,即是老师书法、文字、文史诸方面深厚功力的结晶。据我所知,如同老师对陆机《平复帖》做释文一样,为《根法师碑》做释文者,史上唯老师一人。
字碑之盛名,拓片之精良,释文之珍贵,三者合一,且系恩师所赠,故我对此本奉为至宝。
2014年5月的一天,我去北京北新桥访友,顺便去往我曾经住了二十多年的旧居。倏忽四十余年过去了,依然是记忆中的门阶、门楼。可是院里全然没有了昔时的风貌。二门洞及院墙荡然无存,原来能打羽毛球的宽敞的里院与外院打通后理应更为敞亮,但是由于各家都乱搭乱建棚屋和小房,就只剩通道了。后院的两棵枣树,已无踪迹,不知何时改栽槐树了。当年被街道革命委员会逼迫搬出的我家三间老屋,仅见其半,另一半被棚屋遮住了。启功老师送字帖来过的靠大门洞的小屋,门已封死成为墙面,变成院里开门了……屋在人亡,景异颜颓,感慨无限。
上世纪60年代末,“打、砸、抢、抄、斗”势头已过,但相当一部分贵重物品被造反派据为己有,还有一部分开始在市场上销售。北京的委托商行即以低价对外卖一些抄家得来的古玩及旧家具。有一次,我在东四一家委托店里发现了一批古扇,才两毛钱一把。我一下子买了十几把。
百花文艺出版社
来源:天津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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