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爱如山:当代艺术家如何向父亲致敬

2017年06月18日 11:22 新浪收藏 微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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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09年的一天,住在美国华盛顿州士波肯市的杜德夫人在参加完教会举办的母亲节主日崇拜之后,心里有了很深的感触,她心里想着:“为什么这个世界没有一个纪念父亲的节日呢?”于是世界上第一个父亲节,1910年诞生在了美国。

  最开始,人们采纳了杜德夫人的建议,选用特定的鲜花来表示对父亲的敬意。商人们也借此颇得人心的节日开始制造商机:从购买领带、袜子延续到今天各种长篇大论后面跟着一个链接:“还在犹豫父亲节选什么礼物?恰逢618,戳这里!”诸如此类,等等等等。显然,向严肃、宽厚的父亲致敬,或许不需要这些。看看当代艺术家们,是怎么做的。

  周力:他是我最温柔的影子

  今年2月开幕的周力“白影”个展选择在父亲节这天闭幕了。这是她献给父亲的一次展览。多数人可能会想在父亲节这一天能够看展不是更好吗?或许艺术家有她个人的想法。

  周力希望用这个展览传达对父亲的怀念,以及一些温暖的情感。可以说,“父爱”是周力这次展览中所有作品所缘起的最大的情感与记忆的动力。当她解释展览主题时说到:“‘白影’在生活中并不存在,但很多东西它看似不存在,实际却是存在的。我要把展览献给我的父亲,他是我最温柔的影子。”

  周力的父亲是画家周石民,在周力小的时候父亲对其进行了许多培养,这些儿时的父爱关怀不仅渗透进周力的画作痕迹,同时也成为了她的人生印记。周力在大学毕业就离乡去了法国,十多年以后,因为父亲的原因再次回国,但在回国没多久之后父亲就去世了。周力感到很内疚,因为作为一个女儿,周力觉得自己并没有尽到一个做子女的本分。

  而父亲留下的那些“痕迹”与“印记”有的已经清晰定型,有的变得模糊不清,于是,线条便成了周力比较喜欢的一种表达情感的方式。

  这些线影是周力对过往人事的认定:线条有的将始终贯穿并形成一个自我完整的形状,有的却像被风吹散、被时间抹断无法连续,有始无终或有终无始地消失在空白中。当然,这些情感、记忆的影子并不只是局限于周力对其父亲的依赖上,也体现了她在人生路途中的种种意识。

  宋冬:我和父亲的关系就像君臣一样

  艺术家宋冬曾说自己和父亲的关系就像君臣一样,在他面前永远不敢说“不”字,心里头一直是惧怕父亲的。他为父亲做的第一个作品名为《抚摸父亲》。然而就好比突然送一件礼物给父亲,他总是在第一时间说“不”一样,《抚摸父亲》进行的第一步,是沟通。

  宋冬一直特别想表达对父亲的爱,想去抚摸他或者给他一个拥抱,但他并不觉得这是一个简单动作就可以做到的事情,他害怕,因为他说自打他有记忆以来,父亲就没抱过他。一开始想要做《抚摸父亲》的时候,被父亲特别生硬地拒绝了。过了一段时间宋冬试图说服父亲,告诉父亲这件作品对自己来讲挺重要的,但仍然没有获得允许。直到有一天宋冬告诉父亲这个对他而言真的很重要,如果做这件作品他就出名了。父亲答应了。宋冬说就在父亲同意的那一刻他感动了:“他为了儿子的成功可以放掉做父亲的威严和位置。”

  “《抚摸父亲》刚开始时他在抽烟,大部分时间我都是抚摸他心脏的部位,后来他把外面的夹克脱掉了,又把衬衫脱掉了,穿着背心,最后光着膀子。我没看见过父亲在我面前脱光膀子的,我感觉到他能感觉到我的手,我当时非常感动。我们在做完这个作品之后没有进行过任何的交谈,但关于这件作品,我们之间的关系发生了非常大的转变,比如他跟我说话就已经不再用‘你不能做什么了’、‘你应该做什么了’,而是说:‘我建议你做什么’或者‘你有你的想法,你可以按照你的想法做,但是我有不同的意见,我有我的看法,你也可以听,也可以不听,因为你长大了。’我们后来的交谈特别多。感谢艺术它给了我一个机会,改善了我和我父亲之间的关系,我和父亲之间存在着爱但也存在很深的代沟。我用艺术的方式在代沟上架起一座桥,进行交流。后来我们又合作了特别多的作品,比如《父子太庙》、《父子照镜子》等,而此前是不可能的。”宋冬说到。

  2002年,宋冬的父亲突然去世,对他来讲是刻骨铭心的痛苦。宋冬称从父亲去世的那一刻起,他才真正敢用我的手去抚摸他的父亲,那时父亲已经是冰凉。真正抚摸过亲人遗体的人是知道的,那种感觉是冰冷刺骨的,以至于每每回想起来都觉得指尖在痛。在父亲遗体告别之前,宋冬又做了第二次的“抚摸”,因为再不抚摸就没有机会了,所以第二次宋冬用录像记录。

  之后,宋冬还想能否再去抚摸父亲,于是用艺术的方法把父亲的影像映在水里边,用自己的手抚摸水面反射父亲的影像,当手触摸到影像时父亲的形象就会消失,当手离开水面时父亲的形象就会回来,宋冬想去抚摸父亲,但是永远也抚摸不到了,这就是“抚摸父亲”第三次。

  宋冬称:“第一次呈现抚摸父亲三部曲,展出的是两张图片;第二次抚摸父亲的展览是录像带,我最后决定永远不看影像,因为无法面对,所以用胶粘起来。第三个是抚摸父亲遗体告别的影像。”宋冬觉得,新媒体的方式能够表达自己跟父亲之间的关系,这种关系成为作品的时候又能够传递出来,传递一个复杂又带有情感的意义。

  曹斐:与父亲截然不同的政治面貌

  2005年,艺术家曹斐应邀参加莫斯科三年展,参展作品是以自己父亲为拍摄对象的纪录片《父亲》。

  从曹斐的童年记忆开始,他的父亲曹崇恩就在不断为名人塑像。父亲雕塑作品的变化,是时代主流英雄人物和价值观变化的缩影。曹斐并不喜欢父亲做的事,她觉得太主旋律了。但后来她觉得父亲的工作其实很有意思,于是她开始拍下父亲的工作。

  为了拍《父亲》,曹斐跟着曹崇恩,观察他如何与政府打交道,怎样跟官员交涉,如此等等。

  “我不知道他喜欢不喜欢自己所做的事情,但父亲沉浸其中,这是他的职业。”在曹斐看来,如果说她父亲是从“正史”的角度切入现实的话,那么,她是站在更为个人化的“野史”角度进行观察。“我们都在用艺术去表现社会,但完全是两个不同角度,很有意思。”

  事实上,在曹斐早期作品《给我一个吻》、《嘻哈》里,街头平民手舞足蹈,民工、乞丐、清洁工等模仿HIP-POP动作的作品就已经呈现出来的戏剧般的荒诞现实性,偷梁换柱地在《父亲》中巧妙地延续着:平视或亲和,琐碎或世俗化,讥峰或黑色幽默,客观冷静或略带浮夸……这一切,使赋予这些雕像生命的,不再是雕塑家和塑像本身,而是在宏大叙事的时代里面,充斥着“娱乐”符号的当代性。

  整个影片既纪录了伟人雕像制造的整个过程,同样纪录了作为父女关系的两代艺术家截然不同的政治面貌。但在这一矛盾体中始终无法割裂的是血亲之情。

  父亲事事亲力而为,穿着破皮鞋,急起来脾气暴躁,高兴起来像个小孩,充满着上一代人吃苦耐劳的精神。像任何一个因为无法继续照顾孩子而愧疚的父亲一样,念叨着:“哎,你小的时候,我每天叫你起床。”父亲坐在汽车上疲惫地酣睡,给远在海外的家人打电话,和出租车司机争执……所有这些画面,畅快地贯穿整部影片。然而重要的是,这是曹斐的第一部纪录长片。也许也是她成长为中国当代影像艺术家之后,第一次如此长时间地,亲密地,和她的父亲待在一起。《父亲》,也成了父亲曹崇恩对女儿最为欣赏的作品。

  雷磊:祖父、父亲的参与 为作品注入强烈的情感力量

  2014年2月,“进行中”雷磊首次个展在星空间举行。展览重点展出了青年艺术家雷磊创作的动画短片《宁都》。

  雷磊称2010年在《老照片》杂志上阅读到父亲的一篇文章《家庭的变迁》,文章以家庭记忆为基础,详细讲述了从建国初期,至上世纪八十年代的家庭的悲欢离合。文章引起了雷磊浓厚的兴趣,他对许多戏剧化的口述历史感到惊讶,这些家庭历史让他感觉新鲜又熟悉,让他更加了解自己的亲人们:“再次见到他们时感觉他们都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所以我希望用动画来讲诉家庭的历史故事,并和我的父亲,祖父共同完成项目。”

  在8分钟的动画作品《宁都》中,雷磊选择以祖父、父亲和自己三代人的不同视角和方法来讲述1955年祖母病故的前后细节。动画以雷磊对祖父的采访录音为背景声音,这是亲历者祖父的口述历史,老照片的绘制和美术字书写源于雷磊父亲的黑白装饰画,雷磊自己在这些基础上想象着用橡皮泥捏出当时的人物和山水,动画中音乐则是雷磊祖父的京胡演奏片段《清官策》。展览中除囊括雷磊的作品外,还以文献的方式展出其祖父、父亲的纸上作品,以及他的动画创作素材。

  直至今日,雷磊仍然持续的在讲述两位至亲:父亲和祖父的故事。新版本的影像作品《进行中》2017年6月11日亮相OCAT西安馆,作品汇集了绘画、拼贴、档案电影和60年代老照片等素材,并时将祖父的镜头穿插在影片画面之中。雷磊试图通过他这一代年轻人的目光去探索一个复杂的历史时代,并以其个人独特的视角将其呈现。重要的是,祖父雷廷与父亲雷嘉琦的参与,为作品注入了一丝微妙的亲情与强烈的情感力量。

  好了,父亲节,没有“买买买”和“戳这里”,爱到最美,是陪伴。

  来源:雅昌艺术网 作者:程立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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