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尽家财护国宝 晚年却老死破屋

2017年08月04日 11:02 新浪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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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朗博来源:世界华人周刊(微信号: wcweekly)作者:朗博来源:世界华人周刊(微信号: wcweekly)

  “黄金易得,国宝无二。我买它们不是为了钱,是怕它们流入外国。”——张伯驹

  “要研究中国历史,那么请到日本去。”

  内业说这个话也是好无奈的。

  因为,日本1000多大小博物馆,共收藏中国历代文物近200万件,仅东京国立博物馆一家,就藏有中国文物珍品9万余件。

  中国书圣王羲之的珍品真品,诸如《妹至帖》《定武兰亭序》《十七帖》《集王圣教序》全都在日本。

  看到这里,国人心里一定不好受,不过庆幸的是我们手里还是留下几件书画的国宝。

  我们应该感谢一个人,他叫张伯驹,中国第一收藏家。

张伯驹张伯驹

  说他是中国收藏界的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最高峰,一点也不过分。

  文艺富二代

  成为收藏家就是要有钱和有文化。

  年轻时的张伯驹可是巨有钱!

  他的父亲是清末直隶总督兼北洋大臣张镇芳,开了中国最早的官商合办的盐业银行,是当时中国的四大银行之一。

  有钱人家的孩子就是任性。

  他当然不用考虑的通过学习谋求个功名,从小就可以发展自己的爱好——诗词歌赋、戏曲书法。

  17岁的他,觉得混仕途没有意思,就丢掉袁世凯给他的“陆军混成模范团”旅长的职位,回家专注自己的爱好。

家庭出身决定一个人的高度,这在张伯驹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家庭出身决定一个人的高度,这在张伯驹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家里什么事都不管,出去做官也不干,唉,随他吧。”其母哀叹。

  其父怕他玩物丧志,强行安排他去自己银行挂职。

  因为盐业银行的政治背景,清廷的大批文玩都抵押在这里,张伯驹在此上班,挣钱的方法没有学到,但对古玩字画深有研究,见多识广造就了他日后超乎寻常的鉴赏眼光。

  也是从这开始,倚靠盐业银行的背景,张伯驹开始步入中国收藏界。

  他女儿曾回忆:“我父亲看准的古董从不还价,只说你什么时候来取钱就可以了。”

  由于出手大方,张伯驹在京沪的古玩界名声很大。

  一身长衫,相貌儒雅清秀,低调沉稳,出手豪阔,文化底蕴深厚,满身的艺术细胞,再加上家世显赫,这样的钻石王老五,哪个女人不爱。

所以他名列民国四大公子之一。所以他名列民国四大公子之一。

  不过张伯驹与别的富二代不同是,视金钱如粪土,为了收藏不惜倾家荡产。

  张伯驹曾说:“黄金易得,国宝无二。我买它们不是为了钱,是怕它们流入外国。”

  他的话是有由头的,这还要从当时日本人抢购中国文物说起。

  流失的国宝

  1936年,一件事情震动了中国的文化艺术界,舆情哗然,张伯驹痛心不已。

  《照夜白图》被溥儒仅以一万大洋转卖到了日本人手里。

  这是唐代韩幹的《照夜白图》。▼

照夜白是唐玄宗御马,传说中的汗血宝马。照夜白是唐玄宗御马,传说中的汗血宝马。

  这幅画为什么是“国宝”?因为图上有南唐后主李煜、美术史家张彦远、宋朝米芾等人题字。

  这是我国第一部流传有绪的名迹。

  古人在收藏字画时候,都要在画上留下自己的墨迹和印章,表示曾经拥有这幅画。

  此画从唐朝到民国被收藏的历史脉络清晰,巨有很高的历史价值,号称无价之宝。

张伯驹听说后,立即请求北平行政长官宋哲元追回此画。张伯驹听说后,立即请求北平行政长官宋哲元追回此画。

  宋哲元派的人稀里糊涂,也不把这当回事,结果图流到了海外。

  张伯驹久久不能释怀,便立志“予所收蓄,不必终予身为予有,但使永存吾土,世传有绪”。

  他还知道溥儒准备出售《平复帖》,为了避免重蹈覆辙,他要不惜一切代价收藏这一珍品。

  这就是中华收藏界尊为“中华第一帖”的《平复帖》。▼

此贴只有巴掌大,共80字,按现在市值估算近20亿,真是一字千万金。此贴只有巴掌大,共80字,按现在市值估算近20亿,真是一字千万金。

  为什么号称”天下第一帖“?

  此帖历史最古老,是西晋朝陆机写给朋友的信件,谈到另一友人的病情有“恐难平复”之句,故被后人尊称为《平复帖》。

  它体现出书法由隶变草、从章草向今草过渡的原生态,具有珍贵学术价值,号称“镇国之宝”。

  乾隆时期,乾隆母亲钮钴禄氏得到《平复帖》据为己有,乾隆虽也想占有,只能作罢。

  太后辞世,将这一古帖赠与儿子永睲,传至溥儒。

  这”皇孙“溥儒当时是北方画家的代表,与张大千并称“南张北溥”。

  作为一名中国艺术家,溥儒心向日本,毕竟日本扶植溥仪建立”满洲国“,他曾以3万大洋将《聚猿图》卖与日本人,又1万大洋转卖《照夜白》给日本人,很难说其中没有政治目的。

  张伯驹一定要把这《平复帖》留在中国,也因此倍遭磨难。

三购《平复帖》三购《平复帖》

  张请古斋老板韩某向溥儒表示,愿收购此帖,溥儒开口20万大洋。

  20万大洋,在当时相当于普通公务员三百年的收入,显然溥儒想以高价吓退张伯驹。

  第二次,张伯驹又请张大千出面向溥儒求购,愿以6万大洋求让,但溥仍然要价20万,未成。

  1938年1月28日,张伯驹由天津回北平过年,在火车上与故宫博物院院长傅增湘相遇。

  傅增湘告诉张伯驹,溥太夫人去世了,溥儒办丧事急需用款。于是,张伯驹就准备借溥儒一万大洋,条件是以《平复贴》作抵押。

回到北平的第二天,傅增湘就把《平复帖》抱来了,说要价4万大洋,张伯驹立刻买下。回到北平的第二天,傅增湘就把《平复帖》抱来了,说要价4万大洋,张伯驹立刻买下。

  张伯驹才把《平复帖》拿到手里,有人就找到了溥儒,愿意以20万大洋求购,无奈晚了一步。

  日本人然后派人找到张伯驹愿以20万求购,如果真是这样,张伯驹翻手就可以白得16万。

  但张伯驹断然拒绝,说:“黄金易得,绝品难求。”

张伯驹识张伯驹识

  张伯驹当时写到:“在昔欲阻《照夜白图》出国而未能,此则终了夙愿,亦吾生之一大事。而沅叔先生之功(傅增湘),则为更不可泯没者也。”

  宝物是收藏了,夙愿已了,却因此给自己埋了个“雷”。

  上海第一绑架案

  1941年6月6日,一条新闻轰动了上海滩:文物收藏家、民国盐业银行的总稽核兼常任董事张伯驹被绑架了!下落不明!

  6月5日,张伯驹准备去银行上班,汽车刚出弄堂口,路旁突然冲出三名手持短枪的黑衣人,将车强行拦住,拖出司机,将张伯驹挟持而去。

  张伯驹的妻子潘素接到电话,要赎金300万元。

  潘素立刻跑到了孙曜东面前哭诉。

潘素潘素

  孙曜东是张伯驹的把兄弟,他可是伪政府财物总长兼特务总管周佛海的机要秘书。

  孙一调查,绑架案的背景真不简单,居然有76号的影子。

  在上海的极司非尔路中段的76号一座花园洋房,设有日伪特工总部,76号背后其实就是日本军方。

孙耀东只能将此事向周佛海汇报,听后。周佛海皱着眉头说:“简直胡闹!叫76号赶紧把此事了掉!”孙耀东只能将此事向周佛海汇报,听后。周佛海皱着眉头说:“简直胡闹!叫76号赶紧把此事了掉!”

  76号的特务接到周的命令,才知道惹上了大麻烦,不到羊肉反惹腥臊。就转让了“肉票”,把张伯驹交给了别的绑匪,关在上海郊区的一家农户家。

  绑匪也深知张伯驹的背景,没有难为他,耐心地与张家讨价还价,并允许妻子潘素来看望他。

  张伯驹对前来探望妻子说:“家里那些字画千万不能动,尤其是《平复帖》。万一将国宝流到洋人手里,我张伯驹岂不成了千古罪人?”

  经过八个月讨价还价,绑票从300万讲到40万,除了字画,潘素把能卖的东西都卖干净了,凑足了40万元送了过去。

  张伯驹回到家中,立刻携妻回北平后,一病三个月。

  病好之后,张伯驹把包括《平复帖》在内的所有字画一一缝入衣被里,与家人一同逃往西安,一路担惊受怕,寝食难安。

当时西安没有被日本占领,中华第一帖得以保存下来。当时西安没有被日本占领,中华第一帖得以保存下来。

  收购第一古画

  1946年,张伯驹得知马霁川要《游春图》卖给外国人的消息后,提出要收购《游春图》。

  《游春图》为隋朝展子虔所画,距今1400多年,此画是迄今为止存世最古的画卷,被称为“国宝中的国宝”。▼

马霁川知道张伯驹有“永存国宝于吾土”的志向,提出800两黄金的高价。马霁川知道张伯驹有“永存国宝于吾土”的志向,提出800两黄金的高价。

  张伯驹当时已负债累累,无力筹措,无奈之下火速通知故宫博物院,建议院方致函古玩商会,不准此卷出境。

  故宫博物院因经费不足,无力收购。张伯驹只好先赶往北平,将此事公之于众。

  《游春图》一事已闹得满城风雨,马霁川不敢卖给洋人,于是,同意“降价”让给张伯驹。

  虽说降价,《游春图》要价220两黄金。

  为了凑足这些黄金张伯驹变卖了自己的宅院,这可不是普通的房子,这是李莲英的旧宅,占地15亩,要是搁到现在,光拆迁费就得一个亿,地皮价值上百个亿!

  张伯驹将卖得220两黄金去找马霁川购画,不料马霁川借口张伯驹的金子成色不好,需“追加20两”。

  当时,张伯驹无奈只好卖掉了夫人的首饰,凑足20两黄金,交给了马霁川。

张伯驹穷尽家产,保存了中国一批名古画字帖,经张伯驹之手收藏的中国历代顶级书画名迹,仅在册收录的就有118件之多。张伯驹穷尽家产,保存了中国一批名古画字帖,经张伯驹之手收藏的中国历代顶级书画名迹,仅在册收录的就有118件之多。

  在动荡的年代,中国一批瑰宝能够得以保存下来,全都归于张伯驹。

  无偿捐献

  解放以后,他将《平复帖》《游春图》等八件顶级的国宝全部捐献给了故宫和吉林博物馆,件件价值数以亿计。

  最后连国家给的20万元奖励也不要,换来了一纸褒奖令。

花尽万贯家财,自己却一无所有。花尽万贯家财,自己却一无所有。

  一次,张伯驹看上了一幅古画,痴心不改意欲得之,可却是囊中羞涩。

  此时,他虽担任了众多理事、委员之类的职务,但工资只能应付日常开支。

  妻子潘素考虑家庭开销紧张,没有答应。

  张伯驹索性躺倒在地,任潘素劝哄,也不起来。无奈,潘素只能答应说将不多的最后首饰卖掉,换钱买画。

  听到此话,张伯驹才翻身爬起,用手拍拍沾在身上的泥土,自己心满意足地回屋睡觉去了。

  恐怕年轻的张伯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晚年竟然为钱如此不堪。

晚年张伯驹晚年张伯驹

  后来,因为历史原因,遭受到了不公正的批斗,不平等的待遇,因无工作、无户口,只能写字卖画、亲友接济度日。

  1980年,张伯驹恢复名誉,但他一贫如洗,友人见他西郊莫斯科餐厅,点两片面包,吃完一片,另一片取腐乳如黄油细细涂抹,然后小手绢一方,四角包好扎起,提着缓缓隐去。。。。。。

  1982年,因“不够级别”而进不了单人病房,只好躺在医院的集体病房,离开了人间。

张伯驹与夫人潘素张伯驹与夫人潘素

  现在,故宫里面的顶级书画有一半都是张伯驹捐献的。

  如今,《游春图》和《平复帖》静静躺在故宫里,任岁月沧桑,讲述一个老人的故事……

  来源:全球通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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