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艺得
西方收藏故事第一回：
美弟奇家族（上）
从今天始，
小艺将开设一个全新系列的专题——
西方艺术收藏的故事，为大家讲述一些
西方艺术收藏史中那些动人
的收藏故事。
美第奇家族纹章今天是第一篇，
我们从有信史可查的
美弟奇家族开始。
一直以来，收藏似乎就是有产者下意识中本能的冲动。
他不可能被一概斥之为
纯粹的时尚或对名声的渴望。
纵观整个世界史，无论是古埃及的法老、
雅典早期的暴君、
希腊化时期的早期祭司和圣殿司库、
以及罗马帝国时代的皇帝们、还有像维吉尔和西塞罗那样的普通公民，
他们都进入了西方古代最重要
艺术收藏家的名单。
像埃及金字塔中的出土文物
希腊诸多神庙遗址上的雕塑遗迹，古代七大奇迹之一
《亚历山大图书馆》的传说，都为这种
收藏历史提供了鲜活的证据。
到了中世纪，虽然古希腊罗马时代的珍品艺术品
几乎被毁坏殆尽，但修道院的宝库、
国王和贵族们的奇物室，
都见证了收藏是人类心智中
的“松鼠本能”。
尽管他们通常将珍宝和迷信杂糅在一起：除了珍贵的书籍和文物，
还会有某个殉道裹尸布上剪下的碎片、
圣母玛利亚的一滴奶水、真十字架上的
一块残片，诸如此类的东西。
当然，如果说要具有现代意义上收藏范式的开端，
我们还是要追溯到文艺复兴的开端，
佛罗伦萨的美弟奇家族。
以美第奇家族为原型的电视剧这个家族无疑为西方世界的艺术品
收藏和王公贵族的画廊
树立了一个致今仍然无法超越
的典范。
佛罗伦萨的经济气候
说起美第奇家族，
与流行观念背道而驰的是，
在当时并非只有它创造了佛罗伦萨的财富，
而且他们的发家，最早也并非是
我们所熟知的银行业。
早在这个家族崛起之前，佛罗伦萨的羊毛商人和纺织品制造商
就已经凭借他们的聪明机灵和欺骗花招，
缓慢控制了竞争对手，成为了
欧洲的银行家。
这种商业品味和习惯，当然源于以佛伦罗萨地区悠久的
商业传统，它可一直追溯到罗马商人
与伊特鲁里亚商人之间的
商业竞争。
据经济史家比尔德所述：伊特鲁里亚人崇拜命运女神，
对罗马的农业政策从来都不服气。
早在中世纪早期，这里仍然不断遭到侵略，整个佛罗伦萨还听命于拜占庭的时候，
这个政治中心便奠定了
它作为西欧货币市场的财富基础。
当货币经济继物物交换之后兴起时，佛罗伦萨便进入了更赚钱的制造业
和进出口领域。并在十字军东征中
靠给骑士们提供装备、粮食
和军需品而大发横财。
对于佛罗伦萨在当时欧洲的地位，我们或许可以做一个并不恰当的比喻：
当时的罗马是如今中国的北京，
威尼斯像是广州深圳，
其它诸如米兰等历史悠久的北方城市，
则是中西部的成都、西安。
而佛罗伦萨则像是如今中国的上海。
画中银行家的形象除了如此，这些银行家们还在
雄厚财富的基础上成为了教皇税收的
收缴人。凭借着手中的金钱，
他们让一个接一个的君主和贵族
臣服于它的权力。
三博士来拜 佐戈里他们习惯使用的手段是：
把钱贷给那些有地无钱的封建贵族，
而且利率极高。如果这些借钱的贵族
不领着他们的大军来支持它的政治野心，
他们就威胁要取消
贵族所抵押土地的赎回权。
《银行家和他的妻子》，马西斯（佛兰德斯），1514年，木板，油彩，71厘米•68厘米。
当时流行的一句彦语极好的
说明了高利贷的情况：“25%等于
什么也没有，50%不过是打发时间，
100%才让人有点兴趣。”
中世纪佛罗伦萨密集的家族宅邸塔楼分布点例如当时在佛罗伦萨大名鼎鼎的
巴尔弟家族，即便在破产之后，
仍然能够支付46%的红利给他们的股东。
而在风险特别大的情况下，
另一个世家佩鲁齐家族所承担
的高利贷利率竟达266%。
很显然，这种惯例并没有得到当时普通民众的认同，
事实上也与教会反对
高利贷的法律直接抵触。
但生意就是生意，生意场上使用的花招，凡是没法
向忏悔神父隐瞒的，
他们都厚着脸皮如实承认，
并爽快地掏一笔慈善捐赠。
在这样的背景下，于是对教会、修道院和艺术品的赞助
实际上都变成了一种被神圣化
了的封口费，而不是任何突然发作的
宗教狂热的表现。
而至于对艺术品大规模的私人收藏行为，则还要到几十年后，美第奇家族
伟大的洛伦佐时期，才会变得
重要起来。
油画里的百年战争 英国当然，这些银行家们也会有失手的时候。
比如当时佛罗伦萨大名鼎鼎鼎的巴尔弟家族
曾是当时为英法百年战争筹款的金融家，
在克里西战役和阿金库尔战役中，
他就给双方都提供了现金和补给。
教皇乌尔班四世当教皇乌尔班四世因为
那不勒斯与土耳其人的阴谋诡计，
而向英格兰国王亨利三世提出将
那不勒斯王位给他的儿子时，
这个家族看到了靠一场圣战大发
横财的机会。
科尔索路南北为当时佛罗伦萨两个大家族的家邸，街区盘根错节、错综复杂，其结构显示了高度的封闭性，一直延续至今。
巴尔弟家族为此联络了佛罗伦萨的头面商人，
他们以180%的利率将钱贷出去。
为作抵压物，不仅有来自英格兰
的羊毛、牲畜和牧场，还有葡萄酒的垄断权、
在不列颠诸岛港口收取关税的权力，
以及还要得到国家收入的留置权。
爱德华三世但很不幸的是，
这笔天下掉下来的意外横财，
反倒成了他们的催命符。
伦敦塔当爱德华三世继承王位之后，
他不但拒绝偿还英国欠下的每一分钱，
还把这些银行家们的意大利代理人
扔进了他的皇家黑狱——
伦敦塔。
电视剧中美弟奇家族的传奇人物洛伦佐·美弟奇有人倒霉，自然也有人得势，
佛罗伦萨的后起之秀——美弟奇家族，
——便正是在巴尔弟家族的废墟上，
攀上了他们的财富顶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