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艺术家马丁·格里

　　本专题采写 本报驻上海记者 巩一璇 

　　近日，上海民生现代美术馆以《其他房间》为主题，举办了四组欧洲知名艺术家的联合展览。由马丁·格里、费茨利和怀斯、安德莉安·派普尔、多拉·格拉西亚组成的此次展览，尤为独特，这几乎是一次没有任何实物作品的展示。四件作品分布在四个房间，但每个房间都是空的，什么都没有。

　　马丁被誉为杜尚的继承者

　　瑞士伯尔尼美术馆馆长，也是《其他房间》展览策展人的菲利普·皮洛特在采访中表示，在美术馆一楼展出的英国艺术家马丁·格里的作品——《不停开关的灯》是“艺术无用”的典范。1968年出生的马丁生于英国瓦格菲尔德，曾就读于英国伦敦斯莱德艺术学院，一直从事当代艺术的他，在2001年凭借《不停开关的灯》获欧洲艺术领域最具权威的特纳奖。

　　在《不停》的展厅里，以五秒钟一次的间隔，重复开灯关灯这个动作，许多参观者一进去，看见一个空的、不停闪光的房间，还不知所措地询问是否展厅的灯坏掉了。对于这个十年前的作品，马丁认为并不过时，而且他越到后期的作品，形式越发简单，他也被誉为“现代艺术守护神”马塞尔·杜尚的继承者。马丁说，“我的作品是关于重复，这种形式让人感到熟悉而舒服，就像楼梯扶手一样自然。至于这件作品，我实在无法决定是要开着灯还是关着，所以干脆就弄成一会儿开一会儿关了。”策展人菲利普·皮洛特认为，没有任何一个正常的展出，会让观众遇到展厅变黑的那一幕，而在这种开开关关的“耗费”中则表现了现实规则的荒谬。

　　在2001年的特纳奖颁奖仪式上，流行天后麦当娜出席了仪式并颁给马丁·格里3万英镑的奖金。但在随后的BBC采访中，麦当娜却对特纳奖充满了嘲讽之意，甚至认为这个奖项是“愚蠢的”。但每一届的特纳奖都有颇多争议，批评家雷切尔·约翰逊就对获奖的《不停》表示质疑，他说，“这件作品可能有多重含义，但也更可能没有任何意义。”

　　黑人艺术家吹口哨

　　对抗种族歧视

　　此次展览中，另一件颇受争议的作品则来自黑人女艺术家安德莉安·派普尔带来的《巴赫吹口哨》。这件创作于上世纪70年代的作品，选取了巴赫的协奏曲为创作素材，安德莉安分别用D小调、A小调和C大调，哼出巴赫的协奏曲。参观者还未走进展厅就能听到由强变弱的口哨声，从高亢激昂转为低沉，最后甚至像哀伤的哼鸣。在不断的失败尝试后，这位在德国工作的观念艺术家终于独立完成了这个45分钟的口哨作品。

　　安德莉安是一位非洲裔的美国人，在70年代，一个黑人用口哨吹出象征着西方白人音乐的代表作是非常令人吃惊的行为。而这个同样没有任何实物的展厅，却让来访者都有一种被“穿透”的感觉。

　　对话策展人菲利普·皮洛特——

　　空房间是简单版的城市

　　广州日报：为什么展览的名字叫《其他房间》？

　　菲利普·皮洛特：是想做一个区别处理，表示我们所展出的作品不同于一般的艺术品，永远是你们想象之外的其他的东西。

　　广州日报：马丁那么多作品，为什么选择了这一件《不停开关的灯》到中国来？

　　菲利普·皮洛特：我邀他来参展时，他曾说这是件相对老的作品，但是很适合带到中国来，一是这种简约感代表了他的风格，二来这个作品非常好操作，我只需要带一张装置图，上面写着我需要安装能让展厅的灯每五秒开关一次的装置就可以了。这件作品现在被纽约当代艺术馆收藏。

　　广州日报：这样不停地开关灯，会不会被诟病为浪费能源？

　　菲利普·皮洛特：但是这就是艺术，艺术是无用的，它不是具有生产力的东西。我非常想做一个缺乏生产力的展览，不是用一个东西生产或者创造出另一个东西，而是一种已经存在的、不具有生产力的东西，实际上四个房间的展品都具有这个性质，不是画，也不是大的装置品。我们可以把这个展厅理解为一个简单版的城市，这是对疯狂消耗能源的现实的批判和嘲讽，把这个复杂城市的运作规律用如此简单的方式呈现出来，是很聪明的做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