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家研究景观建筑与绘画的关系
http://www.sina.com.cn 2012年01月19日 11:32 外滩画报 微博
文/黄俊 编辑/许佳 图片提供/Leo Xu Projects
“80 后”、“女性身份”、“具象表现主义”、“中国特色”……崔洁并不愿意让标签成为自己艺术实践的某种说辞。
“80后”艺术家崔洁
新作聚焦建筑美学“展现一种交错感”
上海出身成长、杭州学画读书、北京活跃发展,这些经历对崔洁来说,都是创作的养分。 毕业于中国美术学院的她,如今是一名活跃的年轻画家,有独立思想却不顽固偏执。其作品在布拉格“第四届布拉格双年展”、北京伊比利亚当代艺术中心(微博)、马德里Tomas Y Valiente艺术中心等艺术机构都有展出。日前,崔洁与李姝睿、张君钢&李洁藉这几位青年艺术家在上海举行了一个群展,三组艺术家通过对“景”的描绘为线索,逐一展开不同的视觉体验。
异于先前创作中对现实图像的挪用、虚构与质疑,如出现在月球背景前的选美小姐,行走在紫禁城的宇航员等作品,崔洁此次一改以往对人物的描述,将视角转入了城市景观建筑与绘画间的关系研究。而影片《公民凯恩》的导演奥逊 威尔斯对图像叠影运用,更是直接影响了崔洁对这些作品的创作。
于是,崔洁在画布上的城市风景如同剥离后再组合的图层——酒吧室内的片段和剖面被叠合延伸进一望无际的地平线、 工厂的局部铺陈于充斥着电子节奏的方格图式之上……这些画面累积起来塑造了一副似曾相识却又模棱两可的城市图卷,而这些风景在视觉记忆中充满者疏离与陌生。
崔洁说:“这批创作是我从杭州迁居北京后的作品,多聚焦于北京城郊日常、乏味的建筑风景,小到收费站关卡、停车场、厨房,大至街面、工厂等。譬如有一幅画中呈现了天窗与室外建筑的关系:天窗是我北京工作室的天窗,而建筑是我每天经过的,现在已被拆除工厂。这张画,我所要表达的是,室内与室外之间的一种交错感。而这些作品在颜色运用上,我摒弃了早前艳丽的色彩,进行偏灰处理,让作品呈现一种低饱和的效果。”
不期望观众理解作品“那是他们的判断”
外界一致认为这些作品是崔洁转型之作,也是崔洁证明视觉的不可靠性的最直接方式。作为当事人,崔洁并不介意如此评说:“真正风格是在变化中成长,一旦固定之后,所谓的风格就死了。”崔洁表示:“当时比较关注建筑与绘画之间的一种变更关系,现在正在创作的、明年打算展出的作品,会与这个展览展出的作品不一样,虽然有一个线索的延续,但在风格上完全不同。或许,会更多关注平面的现实与绘画的关系。”
一幅幅作品中,简单的块状结构并未让作品产生多大的视觉冲击,崔洁也并未期望作品能引起观看者的共鸣。这一观点,其实染上了一层上海女孩的“撒娇”。 “我觉得,作为一个画家,我只会把想法更多地放在创作上,这才是我的工作。在一个展览中,通过作品与观众交流,在我看来是不可能的。因为观众通过作品,所感受到的是属于他们的经历、他们的回忆、他们的思维甚至是他们的判断。”
崔洁举例说,“我所画的这些建筑,在一个文艺青年眼中,有可能是感受到一片世外桃源,可对一般的工人而言,就只是一间厂房,每天工作的地方。观众如何去感受你的作品,作为创作者,我是无法去控制的。”而崔洁对自己作品有一个最简单的期望——“我在创作的时候很兴奋,也希望大家看作品的时候也有这样的感觉。”
从不考虑市场接受度“不想复制前人脚印”
对诸多年轻艺术家来说,市场接受程度的高低是其维持创作的关键之一。而对于“艺术市场接受度”这个概念,崔洁认为:“要考虑市场,我觉得就要去复制他人的成功。我在创作时,从不会考虑市场的接受度。”崔洁认为,成功是无法复制的,重复前人的脚印,也就意味着创作的堕落。这一点,正是崔洁一直在坚持的事——她让态度与视觉的呈现是非线性地贯穿于始终,而通过丰富多变的想象,提供给观者更多猜测的想象空间。
“考虑市场层面,就迫使你要考虑,是否要去通过一种更好的方式去传递你所要表达的东西。我从不允许自己有这样的想法。我在创作时很专著,不让杂念去干扰。而哪些作品是符合展览形式,怎样的展览形式能更被观众吸引,才是我需要去担心和考虑的事情。”
然而,同许多年轻艺术家一样,崔洁不少作品的视觉范围都几乎是围绕个人私生活,这在创作中,让她时刻充满着不确定性。她觉得这是艺术家的通病,但幸好她会把这个通病转化为自己所需要的原动力。“很多时候,我正在做一个展览,而新画也已经出来。我永远觉得新画要比做展览的作品好。这是无法解决的问题,因为这是我曾经的一些思路,是我创作的一个轨迹,在这些矛盾出现之际,我是需要去正视它,而不是选择忽视”。崔洁直言,“通过展览的梳理,我也可以把最近创作的思想脉络再重新整理,这对创作有很大的帮助。”
B=《外滩画报》
C=崔洁
B:外界评论这些展览画作去掉了西方期待的“中国特色”的绘画。对你而言,什么是“中国特色”的绘画?
C:“中国特色”,我理解,最早是指那些专门画“老毛”之类的画作,以“符号性”的卖点。我没觉得自己身上有着明显的“中国特色”,我也不会去创作所谓的“中国特色”。不过,我是个中国人,我周围的生长环境,就是一个现实。这个现实,可以看作是我创作的养料,因为我了解世界,是从中国这个窗口看出去的。
随着如今全球化时代的到来,所谓的“中国特色”概念已经模糊了。然而,有一点我不得不承认,即使我没有完全强调,但是我身上的“中国符号”是像烙印一样无法剔除掉的。但这个“中国符号”在何时会详细地展现出来,那就是观众层面的上的感觉了。
B:“女性身份”对你的创作有影响吗?
C:这个身份对所有女性的创作者而言,肯定都会有影响。至少我现在暂时没感觉到,但以后结婚,或者怀孕肯定会对创作有一定的影响。这个是我对“女性身份”的一个预见。至于“女性身份”的一个优势,从最现实的层面上来说,从政治“正确性”上来考虑,各种展览是需要女性创作者的存在,就像这个世界需要有白人、黑人,黄种人,女性也是如此。
可从我自身出发,我的创作并不是通过女性的视角,而是通过“人”的共性去创作。在我看来,区分男性女性的视角本身就是狭隘的,这意味着会把创作视角拦腰截断。
B:很多女性画家总会被冠上“女权”的头衔,你愿意吗?你对“女权”一词的看法是什么?
C:首先,我不是女权主义者,我也不会特别提出作为一个女人,我应该去争取怎样的权益。就像我一直在考虑的,我的创作讲述“人”的共性。而且,如今社会,这个矛盾已经不似当年那样激烈,女性不必为了争取权益而相对激进,女性现在可以通过各种途径和方式去展现个人魅力。
B:在不绘画创作的时候,你的兴趣是什么?与普通的“80后”一样吗?
C:还是与一般“80后”一样:与电视节目绝缘、与同一圈子里的朋友一起聚餐、有时也会去KTV唱歌……我觉得,应该是符合“80后”特征的一个女生。
B:如今,越来越多的年轻画家开始崛起,但成名快消失也快。你作为一个青年画家,是如何看待这一“泡沫”现象?
C:我认为,这还是要看个人的判断力。我身边有一些艺术家朋友,一旦创作有了点起色,很快就会受到来自各方的干扰——很多评论家、画廊老板都会赞美,作品在短时间内会好卖……从而导致没有时间和经历再去考虑创作。我一直清楚,艺术价值和市场价值是两条平行线,更是是永远不会相交。只要认真看待这个问题,就可以避免受到干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