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当代艺术发展研讨会在北京举行

2013年06月05日 09:09   中国文化报  

  编者按:为了更好地把握中国当代艺术的内在本质,进一步认清中国当代艺术的发展规律,有效推动其健康发展和持续繁荣,日前,由国家当代艺术研究中心主办、《美术》杂志和《美术观察》杂志协办、中国文化报社支持、中国艺术研究院美术研究所承办的“时代与使命”——中国当代艺术发展研讨会在北京举行。中国文联副主席、中国美术家协会主席刘大为,中国美术馆馆长范迪安,中央美术学院[微博]院长潘公凯,国家当代艺术研究中心主任、中国艺术研究院美术研究所所长吴为山,中国艺术研究院副院长吕品田,艺术理论家贾方舟,中国文化报社副总编辑徐涟,北京大学[微博]艺术学院副院长丁宁,深圳雕塑院院长孙振华,中国艺术研究院艺术人类学研究中心主任方李莉,《美术》杂志执行主编尚辉等20余位专家学者与会。会议围绕中国当代艺术的精神本质、中国当代艺术的基本特征、中国当代艺术的价值倾向、中国当代艺术的发展经验、中国当代艺术的历史机遇、中国当代艺术的历史使命、中国当代艺术的现实境遇、中国当代艺术的语言特征、国际视野中的中国当代艺术、中国当代艺术的未来趋势十个主题展开讨论。本报选编本次研讨会部分专家发言,以飨读者。

  要深入研究当代艺术的发展规律

  刘大为

  这次研讨会的题目“时代与使命”很有意义。我们进入了一个新的时代——经济一体化、信息化水平越来越高,艺术空前活跃、异彩纷呈。艺术发展方向现在不是处在十字路口,而是有几百条路摆在面前。中国艺术到底该怎么走?

  因为工作的原因,这几年我多次出国参观考察。比如为了办好北京双年展,我考察了圣保罗双年展、威尼斯双年展、利物浦双年展、韩国双年展和印度三年展,还有挪威的一些展览。自己也参加过法国的各种沙龙,有激进的、有传统的、也有院校的。通过接触,听到了各种各样的意见。我想,研究当代艺术,首先要研究它发生的原因、如何发展以及具有何种规律。概念上我们又怎样去称呼它?现代艺术、当代艺术抑或是前卫艺术哪种更为恰当?当代艺术并非以时间来定位,这是一种艺术形式,30年后的当代艺术可能是另外一种样式。而单纯用历史编年的方法来限定也不太准确,历史年代的定位与当代艺术的所指是不能混同的。国外的现代艺术应该是百余年前从后期印象派、马蒂斯、毕加索开始,一般约定俗成的称其为现当代艺术,所以在基础概念上仍需我们研究。我个人认为,艺术的发展源于艺术家的创造,但是各种艺术形式的产生则有多种原因,对于当代艺术,我们要认真分析其表现形式的起因与发展。

  其次,我们在吸收、吸取或者融会贯通外来艺术形式时,一定要与中国现当代的社会背景、人们的认知水平、生产力水平以及中国特有的文化价值观等因素相结合,对我们特有的生产、生活方式也要认真地加以考虑。虽然处于全球化的时代之中,但中国当代艺术的发展仍然离不开中国社会发展的大背景。艺术工作者不能剥离“艺术为人民”这个宏观概念,要一直为社会、为现实生活中的人民群众服务。更要加入文化自觉、文化自信、文化自强这些元素,这样才会使中国当代艺术的发展更为全面、更具实践意义。

  近代以来我国积贫积弱,处于落后状态,社会各方面的发展均落后于西方。新中国成立后直至当今,随着经济实力不断增强,我国文化在世界上的影响力也逐渐彰显,在此时研究中国当代艺术也要有新的角度。我们要进入到世界的视觉焦点当中去观察中国,中国文化中的某些优秀传统很具有时代性、备受世界各国艺术家关注,甚至前来学习。例如我们的水墨,西方人会觉得很现代、很有表现力。我们的京剧也很受欢迎,一整套程式化的动作十分吸引西方观众。所以,这样一些课题都值得我们在研究中国当代艺术发展的过程中加以探讨。希望大家为推动中国当代艺术的健康发展努力工作,多出优秀研究成果。

  应首先厘清当代艺术的概念

  潘公凯

  所谓的“当代艺术”,欲将其深入讨论,就必须明确其所指,因这一词汇在所指范围上具有广、狭两层含义,而代表这两个层面的语境是不同的。

  798、宋庄、国际上各种双年展所呈现出的那种艺术形式、艺术理念及艺术语言,包括其背后的一整套操作系统及与其相辅相成的所谓艺术界,对“当代艺术”的解读可以代表世界上的主流认识。但在我们中国人看来,这恰恰是比较狭隘层面上对当代艺术的理解。

  当今中国各种艺术形式百花齐放,因此基于中国特色、站在中国自身立场之上对当代艺术的解释,理应将我国蓬勃发展的各种艺术形式囊括于当代艺术的含义之中。这是我理解的这一词汇的广义范围。但这种解读还需要我们中国学者做出自己的论证,结合中国的具体情况及现实进行阐述,即所谓本土性论证、自主性论证或自主性阐释。由此可见,为使研讨会更为深入、更具学术性,在运用一些基本概念时,均有必要加以厘清。同时更为重要的是需要立足于中国现状,以中国人的立场进行自主性的论证。

  另外,对“多元并存”这一概念也有两种不同的理解,其中很流行的一种就是以西方为中心,环绕多元化的外围元素。这种西方中心式的并存是国际上对“多元并存”较为通行的解释。但如果站在中国立场上去看待这一理念,就可以不以西方为中心,甚至反过来以我国国内主旋律为中心去阐述“多元并存”。

  所以说,像上述“当代艺术”或“多元并存”这样一些概念,如欲在理论层面对其进行深入探究,那么不同讨论者在基础概念的理解上就必须具有一定的共识。如此讨论就会较为清晰,逐层深入。否则就会各说各话,无所交集。这就需要参与者不断努力加强自身逻辑的严谨性、推理的严密性、研讨的学术性。如此才可推进相关研讨、研究工作的不断深化,真正在理论层面上构建起中国当代艺术的基础理论及阐释语言。当然,这必定会是一个相对漫长的过程。

  加强中国当代艺术的主干理论建设

  吕品田

  眼下很有必要展开对当代艺术的研究。在现代化和艺术革命的大潮推进过程中,理论始终滞后,理论建设始终赶不上实践活动的开展,理论方面的作为更多地滞留于对艺术现象的感性描述。现代艺术的“革命”打破古典或传统艺术体系之后,描述或记述性工作做得多,但艺术理论的主干建设却长期缺失。为此理论实践一直处于被动的应付状态,只是不停地、仓促地使用一些概念去命名,至于这些概念背后、深层的指谓以及彼此之间的关系等一系列涉及思想系统化的问题,则未曾有实质性的解决。为此需要凝神静气,在主干理论建设上致力。

  建设艺术的主干理论,要有广阔的历史视野。我们应该在欧洲文艺复兴之后、工业革命以来的历史跨度中,从理性主义雄心勃勃地设计世界,到最后带给现代人的却是一种挫败感这样一个宏大的历史变革背景和文化心理状态中,把握艺术的变化。应该在这样的历史维度中,由西方文化和非西方文化、外来文化和本土文化碰撞交流的特定关系状态,去深入地体察解析一系列的艺术变动,并基于艺术和人的价值关系去辨析和判断当代艺术实践对人们产生什么样的现实社会生活影响。建设艺术的主干理论,还要有逻辑的维度。我们应该用逻辑的视野、逻辑的方式,去思考种种艺术表象背后的那些更为根本的问题——艺术到底是什么东西?到底该干什么?今天的艺术该有怎样的价值担当?若不明确这些根本性的东西,一切的所谓艺术研究就难免鸡零狗碎,毫无意义。如今这个世界概念漂浮,我们被这些概念所迷惑所拘囿。试想:我们用“现代艺术”指认变化的“现在”,用“后现代艺术”指认继续变化的“现在之现在”,而今又用“当代艺术”指认依然变化着的“当下”…… 往下,对于“当下”之后势必赓续不止的一个又一个难免变化的“当前”,我们又该如何应对?这种穷于应付的命名式艺术研究,透着艺术理论的尴尬,是艺术思想无能的表现。为此我深切地期待,希望在国家当代艺术研究中心这个平台上能够产生指向艺术的主干理论的建设性成果。

  媒介的复合性与社会学的介入性

  尚 辉

  有关当代艺术,普遍被“当代”所迷惑。“当代”究竟何指?当代艺术的“艺术”究竟在哪里?我谈五点对当代艺术的认识。

  一是当代艺术不是时间概念,而是形态概念。当代艺术不仅指当代发生的艺术,而且指具有当代媒介特征、被高度观念化了的艺术。这个媒介特征基本排斥传统的架上艺术,而是以影像、装置和身体行为作为其艺术的物质承载体,以观念化的创作——戏仿、挪用、并置、反讽、隐喻、颠覆作为其艺术语言。

  二是当代艺术的新形态并没有脱离人类已有的艺术方法论。它的审美表现形态可以归结为具象,而且是原物与身体的呈现。但这些物质形态的呈现,大都脱离了正常表意功能,这些具象因被戏仿、挪用、并置、反讽、隐喻和颠覆,而形成新的表意方式,艺术创作的观念也便体现在如何利用这些物态形象上。不论现成品艺术,还是行为艺术,不论是影像装置,还是观念艺术,艺术家都试图通过再造的艺术形象来表达他们对于现实社会的介入与评判。当代艺术比人类历史上出现的任何艺术都更加强调对现实的介入性,从这个角度看,当代艺术属于批判现实主义,而且是最典型的批判现实主义。

  三是本土性符号与全球化策略。当代艺术是在全球化语境中产生的艺术,当代艺术几乎等于艺术全球化的代名词。也即:在人类所有艺术门类中,艺术种类的形成都因原发地而被赋予地域或民族的文化特征,但只有当代艺术的媒介形态是没有原发地概念的,当代艺术的媒介形态可以看作是一个真正意义上国际化的艺术语言。但是,就艺术家而言,每个艺术家都有自己的母语文化,母语文化也往往成为这些国际艺术语言的本土性符号。当代艺术的策略,就是以本土性作为问题的起点,以全球化作为所有问题的终点。

  四是严肃话语、戏谑表达、歧义重重。一方面,当代艺术总是以戏谑讽刺的方式介入现实,这和艺术史上曾出现的通过真实揭露而介入现实的严肃批判现实主义并不相同;另一方面,当代艺术难以避免用大众不熟悉的思想表达方式来传输沉重的社会问题,这就免不了出现莫明其妙、歧义重重之感。

  五是西方艺术史的历时性演进都在当下中国变成共时性的混融。改革开放后,我们看到的一个重要现象是,中国美术不仅受到了西方现当代艺术的冲击与影响,而且主动回归了欧洲古典主义以及此前的艺术,这种全方位观照欧洲整个艺术历程的现象在其他国家和民族并不多见。其主要原因是西方艺术的进化逻辑对中国艺术失效。在艺术人类学上,不同区域、不同民族间的文化交流与互融,可能完全打破原发艺术的演进时序。也就是说,在人类艺术史的演进历程中,局地原发艺术的时序,可能因横向移植而发生错位,并因和特定的历史情境与本土艺术的结合而获得崭新的继发价值。

  当代艺术研究要有“大当代”观

  范迪安

  当代艺术是一个非常复杂的现实,也是一个非常复杂的研究对象,如何能够在今天的条件下从更多的角度来围绕这样一个问题进行探讨,这的确是摆在我们面前艰巨的智力课题。

  其实这几天我们就可以看到当代艺术的活跃,这几天可能国内许多艺术家、艺术经营者和管理人都要去香港,因为香港正在举办大型的艺术博览会。再过一段时间,很多艺术家、理论家还要去威尼斯参加今年的威尼斯双年展。如此看来,当代艺术的现状和格局如今非常活跃。当代艺术正处在本土与国际、理论与实践的多重交叉中,所以它必然要求我们对它的观察和研究是多角度的、多维度的。我这里要谈两个观点:

  第一,当代艺术研究要有“大当代”观。正是因为当代艺术的复杂性,当代艺术在形态、风格、语言各方面的交叉性,它与传统关系既继承又突破,它与国际既关联又自主,这些复杂的状况需要我们对当代艺术有“大当代”观。即把当代艺术放在整个当代社会的发展中,包括了经济建设,包括了国际地缘政治等等这些大的视野中来观察。同时对当代艺术的本体也要有比较大的视野。这样才能使得我们对当代艺术的状态、状况有更加宽容的态度,也有更加尖锐的具有明察的思维动力,包括批判的意识与精神。

  第二,在当代艺术的创造上要有主体建构意识。因为当代艺术更多地表现为艺术家的实践、实验、试错、探索,更多地表现艺术家要努力寻求艺术表达与当代存在的关联,所以它必然会出现多元、多样的形态。而在这个过程中,尤其在今天的形势下中国的当代艺术如何能够具有更多的主体建构意识,摆到了艺术家面前。而对于理论的探究能够使得我们透视实践的状况,能够产生一些重要的思考和见解,由此来共同推动当代艺术的健康与良性的发展。

  必须理清中国当代艺术的发展规律

  吴为山

  去年和今年文化部主要领导、中国文联主要领导对中国美术的发展状态进行了一系列调研,先后邀请了20多位专家参与,在调研过程当中对于当代艺术的发展问题、大家予以了极大关注。去年4月份文化部成立了国家近现代美术研究中心和国家当代艺术研究中心,表明了政府对中国近现当代美术史论研究的高度重视。

  改革开放30多年来,中国当代艺术取得了巨大成就,从30多年前中国艺术与国际的隔绝,到今天国际社会对中国当代艺术的关注和研究,中国当代艺术早已成为世界当代艺术的重要组成部分和中国文化软实力的核心构成要素之一。

  由于中国社会正处在一个从农耕文明向工业文明、从农村社会向城市社会、从自力更生的民族性经济向互通有无的全球化经济的剧烈转型之中,古今中西方各种文化价值观念同时存在、彼此碰撞,使得中国当代艺术呈现出一种多元并存、价值评判纷纭、创作百态丛生的特性。工业化、城市化和全球化是中国当代社会的本质特征,这不仅是中国当代艺术生长的文化土壤,更给中国当代艺术家提供了史无前例的精神体验和无限丰沛的灵感源泉。巨变的时代需要伟大的艺术,伟大的艺术也需要时代的滋养。

  在总结历史经验和展望未来前景的同时,我们也要看到中国当代艺术存在的种种问题。艺术市场化给中国当代艺术的生存和发展提供了强大的物质基础,也使得少数艺术家为了迎合市场而丧失对崇高精神价值的追求。另外,与伟大的时代和民众的需要相比,中国当代艺术尚需要有足够分量的精品力作。与国际当代艺术的发展潮流相比,中国当代艺术不仅需要在新的艺术媒介的运用上加强,还要在对人类精神世界的深度和物质世界的广度的发掘与表现方面进一步深入。要加强理论探讨、明辨艺术真谛、表现时代主流价值。

  研究中国当代艺术必须具有深远的历史眼光和开阔的理论视野,必须将中国当代艺术置于中国和世界政治、经济和文化的整体背景中加以考察,从而理清和确认中国当代艺术的演变规律和精神价值。

  让艺术研究回归艺术自身

  徐 涟

  要想对当代艺术进行严肃、认真的探讨,以下几个方面的问题需要解决。

  第一,确定艺术研究的基本范围。无论当代艺术的概念在西方原有语境当中的初始意义是什么,在今天,当代艺术实际上已经成为一个无所不包的概念,这使得其中蕴含着构成新时代、新世界的新框架,也意味着我们可以用当代艺术作为一种切入当下的认识方式,去感知、去把握、去厘清我们所身处的世界。实际上,当代艺术已经全面介入生活,早已经远离了艺术原有的内涵和外延,这就需要我们用更深入的理论研究重新梳理和命名。对它的研究应不拘囿于原有的艺术概念,而是随着时代演进而大大拓展艺术研究的领域,涉及到政治学、经济学、人类学、生态学等方方面面,这样的学科交叉和跨界融合,甚至很有可能产生新的学科分支。

  但另一方面,我们应该回到艺术概念当中,或者说回到基本被认定的艺术的内涵和外延、并且适当扩充的概念中来,通过相对界定什么是艺术、什么不是艺术,使艺术外延相对缩小和稳定,从而回到艺术可以进行研究、可以进行对话的平台上来,这才能使我们下一步的讨论成为可能。

  第二,当代艺术与当代性。如果把当代艺术认定为西方语境中的当代艺术,那它当然是有确切所指,即以装置、多媒体、行为等形式进行,以观念为主要表达方式。因此,为了与西方当代艺术概念作一区分,我以为“当代中国艺术”的概念可能更为实际。在某些场合我们把当代艺术作为一个西方概念来使用,但是在更多的场合我们使用的是当代中国艺术的概念,而更多的是作为一个时间概念在使用,是指当下正在发生的各种艺术创作的形式,当然也包括中国大量的学院、画院、美协等体制内艺术家的创作。

  作为西方艺术演进过程当中的一个阶段,当代艺术并不需要我们去顶礼膜拜,但我们需要做的,是使我们的艺术创作具有与时代同行的“当代性”。重要的不在于用何种形式来表达,而在于这种形式能否表达出今天的感受,表达是否真诚,表达是否成功,表达的深度如何。 因此,我们可以把当代性作为衡量艺术的标准,而非以多媒体、高科技的形态作为区分艺术高下的手段。

  第三,文化自觉与文化自信。艺术家和理论评论家要建立自己的文化自觉和文化自信,今天的中国人也要有文化自觉和文化自信,相信我们自己的艺术家能够真正创造属于我们今天这个时代的艺术。中国已经以自己的社会实践证实了不必走西方的道路,我们有自己成功的道路,那么,在艺术发展的道路上,我们当然也有自己的方式。我们有我们传统的行之有效的方式,我们也有我们今天的深刻理解。特别是,我们有理由相信,我们的艺术不仅是世界艺术的组成部分之一,而且是可以提供给世界的有价值的新的选择——我们对于世界的感受、认知、表达,对于解决我们今天共同面临的问题,可以提供有价值的、独特的视角和帮助。

  在这样的文化自觉与文化自信的基础上,在全球化背景之下,我们的艺术家可以充分发挥自己的创造性,去感受生活,去开启想象,去抒发性灵,去实现梦想,去共同探寻艺术的真谛。同样,让艺术研究也回归艺术自身,艺术的永恒价值将再次呈现。

  艺术人类学视野中的中国当代艺术

  方李莉

  我们这个时代是有人类社会以来最复杂、最多变的历史时期。那么多新的技术、那么多新的形象的描述和纪录的方式,那么多的批量复制的视频媒体和平面媒体,传统的架上绘画、传统观察对象的角度和方法、传统的表现手法等,都在受到挑战,这一切让我们进入到了一个“后艺术时代”。

  在这样的时代,我们中国的当代艺术应该怎么去作为?那就是说,我们接下去要讨论的就是,什么是中国当代艺术的使命?在这样的一个时代,中国当代艺术意味着什么?这样的问题不仅要从艺术学的角度来回答,也要从人类学的角度来回答,因为人类学是研究人类文化的最深刻的学科。

  从人类学的角度来看,科技可以不断创新,但文化和艺术不行,它们总是要怀旧,总是要回到出发的原点去重新思索。在这里有对人文的关怀,也有对人的终极意义的追问。因此,这是一个技术与人文高度脱节的时代,是人类社会以前从来没有经历过的时代。在这样的时代,如何向前行走?我们几乎没有经验可取,在古人的文献里不会教导我们。同样我们也无法向西方学习,尽管近200年来都是西方人在前面探路,他们的昨天就是我们的今天。但现在我们突然发现,我们竟然跟他们站在了同一条起跑线上。他们遇到的问题和我们一样,我们解决不了的问题,他们同样也解决不了。人与自然的关系问题,战争与和平的问题,失业率的问题,经济危机、能源危机的问题等等,所以有人说,全球一体化所带来的也是问题的一体化。

  但是到了今天,当中国的经济状况比以前更好的时候,当互联网时代到来,我们可以跟西方面对面对话的时候,我们能不能开始拥有文化上的自主性和原创性,中国的当代艺术能不能也来一个艺术式的文化自觉,在学习西方的同时,重新审视一下中国人的艺术思想和审美特征?我们要把中国的艺术传统讲清楚,找到中西艺术之间的差别,然后争取在中国当代艺术的创作中,有更多的本民族的自主性和原创性。而且,我认为,有时候现代与传统也是可以互换的,传统也能成为现代文化发展的基础,甚至是资源和资本,关键是在于你将如何去认识它,如何去理解它,我希望我们艺术人类学这个专业能够在这方面做一点探讨性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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