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莫桐:《原·木》序言
文/杨莫桐
一
一个夏日,24岁的伊萨克·牛顿在苹果树下乘凉,陷入沉沉的思绪中。忽然一个苹果“啪”地落在地上,打断了他的沉思。从此一个新的世界被开启了。
宇宙万物,在一个简单定律的指引下彼此吸引,优美运转。
一个冬日,冰天雪地,萧索寂寥,在阴沉晦暗的大地上,孔子远远望见苍翠的松树与柏树,凝视良久,于是留下澹然如偈的句子:“岁寒,然后知松柏之后凋也”。
一个清晨,佛祖释迦牟尼已经在恒河岸边毕波罗树树下静坐了七天七夜,战胜了种种诱惑,在天光将启的时候,终于大彻大悟,修炼成佛。一时天鼓齐鸣,发出妙音,天雨曼陀罗花、曼殊沙花、金花、银花、琉璃花、宝花、七宝莲花。
一棵树,带来启发和顿悟。
二
人和一棵树的关系,就是人和自然的关系。
树是作为你观察的对象存在,还是有独立的存在?
你有没有想过跟一棵树交谈?
比如,它有欢乐吗?它有悲伤吗?它幸福吗?它孤独吗?
《坛经》中有一桩著名的公案——时有风吹幡动。一僧曰风动,一僧曰幡动,议论不已。惠能进曰:“非风动,非幡动,仁者心动。”
风吹幡动,是一个视觉上的直观,然而境随心转,旁观者可以从直观上了知自己精神上的变动,最终产生了悟。自然的风和人造的幡脱开它们的具体的时空存在而被孤离,成为超时空的自然,成为某种心境。
你眼前的这棵树也是。
风过处,满树琳琅,枝叶婆娑。
希望它能带来一种特殊的审美经验。
自然与本然未必具有同一性,自然可以被心化。
三
站在这棵树面前,我眼中有树,树的光影里有我。
一花一世界,一木一浮生。
一草一天堂,一叶一如来。
一砂一极乐,一方一净土。
一笑一尘缘,一念一清净。
谁还分得清,哪是我,哪是树?
原·木,追寻一棵树的生命本源。
是为菩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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