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江专访:我在这个时代歪打正着

2017年11月29日 11:30 新浪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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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杂家”到“减法”

吕江:我在这个时代歪打正着

  11月28日下午4时,“花满楼——吕江彩墨作品展”在金陵美术馆一楼画廊开幕,展出了南京艺术学院教授、硕士生导师吕江最新创作的四十多件作品。南京艺术学院教授、艺评人、策展人、商勇评价其跨界实验“是一次次惊心动魄的探险,但他的绘画充满无限可能,或许沉淀为一代大家只是时间问题。”此次展览持续至12月8日。

艺术家吕江(左)在展览现场艺术家吕江(左)在展览现场
观众观看吕江作品观众观看吕江作品
观众在展览现场阅读《周末·艺术》吕江专刊观众在展览现场阅读《周末·艺术》吕江专刊  

  记者:您的艺术经历可谓丰富,写作、绘画、设计、手工艺均有涉猎,而且多年从事动漫、影像等教学工作。您如何看待自己的这种跨界?

  吕江:我本科学的是装饰艺术专业,没有接受国油版雕的正规科班学习,不少名师都教过我,但都是短期授课,其实我非羡慕那些能跟着大画家直接读研读博的朋友们,三年五载跟在老师身边,耳濡目染受益匪浅。但是我没有这个条件,怎么办?只能把自己的掌握的、想明白的、接触的、能做好的事情把它继续做好一些。让我去天天钻研诗书画印,这个对我来说没有任何优势,也没有这个必要,不如去钻研新的观念,探索中西结合的东西。关于传统中国画讲究师承关系这方面,我倒没有约束,画油画的时候用点水墨技法,画水墨的时候用到点素描和水彩,十年的漫画创作经历也会对绘画有影响,在现在这个求创新的年代,反而有点歪打正着的优势。

  学装饰艺术的一个好处是考验个人的综合能力,不仅要考虑艺术本身,还要运用到大量技术、材料、工艺、工程、协作、管理等知识;另外,装饰艺术有大量设计的概念,注重跟大众沟通交流,不是阳春白雪的东西,我不想把思维脱离大众,希望可以做到雅俗共赏,得到专家和大众的共同认可。我画了十年的卡通、漫画和故事、插图,这会有很多文学性的意向,绘画内容过多对绘画本身有时候是促进,因为蕴含丰富,信息量增大;但有时候是干扰,绘画性会减弱。我原来对此比较犹豫,现在觉得通过内容拓展绘画,类别上不受约束,形式上追求变化,技术上彼此变通,应该是我追求独特性的一条路径。

《加泰罗尼亚音乐厅》76x142cm 2015年《加泰罗尼亚音乐厅》76x142cm 2015年

  记者:在“玩”了那么多种艺术形式后,您在2006年拿起毛笔画水墨,油画都很少画,为什么?

  吕江:我以前搞过装饰工程、动画、影像,都需要团队协作,不像绘画那么自由,绘画是个性创作,独立、单纯、朴素、快乐。我游历欧洲遍看经典艺术,自知西方油画的深度和博大,2005年回国后就对油画“绝望”了,于是决定尝试画水墨,现在想来,如果那段时间天天看唐宋明清的古画,估计水墨也不敢碰了,幸好在那时年轻无知无畏(笑)。

  用宣纸毛笔画画可能就是中国人的天性,骨子里的,应该是地理环境和人文情怀的自然选择。到德国黑森林、俄罗斯的西伯利亚平原,满眼就是油画的厚重感,到黄山、千岛湖这些典型的中国山水间,眼前自然浮现的就是中国水墨画。而且水墨画是目前几大画种里对工艺材料、场地空间的要求比较朴素、含蓄、轻灵的,简单的笔墨纸砚就能完成,笔墨的偶然性也变化无穷,意境深远,令人着迷。

  记者:虽然也是用的毛笔和墨,您的画可是跟传统中国画大相径庭呢!

  吕江:我从来不把自己的画叫“中国画”,因为没有严格遵循传统中国画的章法。从材料上说,叫作“水墨画”是合适的。水墨是一种材料,有其天然特性,我对其十分崇敬但绝不将其神化。记得第一次开始画所谓的山水是2012年,南艺校庆组织大家去黄山画画,我面前的老师们都是山水画大家,他们一动笔我就傻眼了,他们画的正是“正统”的中国山水的样子,我无论如何是没法企及的,赶紧躲得远远的,干脆彻底不受影响一个人瞎画,就形成了自己的一种路径(笑)。

《江南—无言》 145x188cm 2016年《江南—无言》 145x188cm 2016年

  记者:您对当今传统中国画怎么看?

  吕江:沿着传统道路磨炼技艺和提高学养是一个重要方向,我非常理解和崇拜身边的好多同事,他们学习古人,仙风道骨,大儒名仕,高山流水,但我学不来。我生活的这个时代就是充满烟火气的,不想去回避家长里短、柴米油盐,包括吐槽和欲望,你让我去追求马远、夏圭、倪瓒、渐江的出世情怀,他们确实好,我也在学习了解,但我心境放不到那里去,我会把手机掏出来,到处找WIFI,我会喝可乐啃鸡腿,我觉得每个时代要做每个时代应该有的特色图像,我常常想,石涛当年要是有手机,他会画成什么样子。

  记者:看您的古典戏曲系列,人物扮相是传统的,可是气质面貌又很现代。

  吕江:我会把所谓京昆花旦青衣的形象和现代时尚的审美意识结合起来。有一段时间我特别迷恋昆曲,无论什么版本的《牡丹亭》、《桃花扇》,不管在哪儿演出,我都立刻冲过去,其实唱词是听不懂的,但是那种情调一定是中国式的,我没有办法改变它的文化属性,但是我画的时候是自由的,我会用更国际化的、数字化的、跨界的观念画彩墨,和现代图像、心态、意识结合起来一起尝试探索。

  记者:如果不是追求中国画的笔墨精神,那你在绘画中更看重什么?

  吕江:原创!原创!原创!重要的事啰嗦三遍,在欧洲游学的经历和体会,艺术的第一要素就是要原创,要有个性。我曾经跟一些传统功力很厉害的老画家一道去欧洲参展,但是我发现观众对他们的东西不感兴趣,反而对我的比较感兴趣,我有独特性的东西,有新图像,有卡通、动漫,数字化的、流行的、时尚的。即使不追求所谓的“中国画”,笔墨精神也极为重要,这是不能割舍的,这两年我开始临摹古画,除了进一步学习传统笔墨,那种过程本身也令人着迷。

《红翠图》 35x137cmx4 2015年《红翠图》 35x137cmx4 2015年

  记者:我发现您的作品都画得很满。

  吕江:我几乎所有的画信息量都很丰富的,各种元素之间相互冲撞。因为我还年轻,又对所有的物像保持新鲜感,就像一个电脑硬盘一样,现在可以装很多东西,所以我现在做加法,这个是我目前一个方向,因为我觉得满的东西比较适合我现在的心境,就像一个话唠有满肚子的话想说。我想,等阅历和修养更上一层楼,可能会做减法,那时候年纪会比较大了,三四十岁的时候理应多做加法,老了再做减法。

  记者:您已经在做减法了呵,去年辞掉了南艺传媒学院院长等的职务。

  吕江:很多事情看清楚了一点,想明白了一点,就一定会取舍。有人说现在这个时代是最好的时代也是最坏的时代,各方面条件都比过去好很多,物质上精神上都很富足;但不好的一面就是太多、太丰富了,无从选择。但必须要做出选择,要什么,放弃什么。选择之后就是坚持到底,取舍加自律是我的自我鞭策。所谓的“减法”就是指生活工作上尽量直接、纯粹、简单一点,现代人杂务太多,千头万绪,我的做法最直接,尽量给自己更多从事艺术创作的时间和空间,这是获得身心平静和快乐的最直接办法。(褚雯 赵庆龙)

  相关链接:[展览预告]“花满楼”吕江彩墨作品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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