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访丨张贯宇:艺术需要积淀,凡事顺其自然

2018年01月20日 12:42 新浪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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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术家张贯宇艺术家张贯宇

  文/张长收

  导读:艺术家张贯宇,2005年毕业于中国人民大学艺术学院油画系,获得学士学位。2009年毕业于莫斯科苏里科夫美术学院油画系,获得硕士学位(国家公派)。现生活工作于北京。2018年1月19日由腾讯研究院主办,观唐文化策展的“觉·物-互联网与中国人的日常生活”艺术展在751Dpark第一车间举办,参展艺术家张贯宇接受了新浪当代艺术频道的独家专访。

展览现场展览现场

  意外出国留学打开了张贯宇的艺术视野

  新浪当代:首先请您谈一谈您的求艺经历?

  张贯宇:当时我考美院考了好多年,就是因为英语不过关。后来才知道中国人民大学(以下简称“人大”)不要求英语分数,所以报了人大,但其实我的英语过了央美的分数线。刚开始去人大,我感觉很失落,理想与现实之间的差距很大。而且我23岁才上本科,比同班同学的年龄都要大。

  但是我到了大三之后,感觉受益良多。因为我在人大除了学习专业技能之外,还可以听很多其他学科的讲座,比如对于社会问题、哲学问题的研究。这是其他专业类院校所不能比的,包括对于文化积淀的认知、社会敏感度等等,对于我后来的创作有很大的影响。

  一开始比较倾向于为艺术而艺术,偏向于技术层面,或者古典艺术情结。在人大求学的经历,让我对于社会现实更加关注,以及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或者是回归到心理感受,关照内心越来越多。

张贯宇《椅子》布面油画150x200cm 2016年张贯宇《椅子》布面油画150x200cm 2016年

  新浪当代:那么毕业后,你就做了职业艺术家?

  张贯宇:没有,2005年我毕业以后,当时刚好有一个出国留学的机会。突然有一天,我们的系主任徐唯辛老师打电话问我愿不愿意去莫斯科留学,我第一反应是:需要多少学费?因为我当时确实没有经济能力去留学。我17岁就出来学画,没有上过高中,我爸的工资特别少,要供两个孩子上学,我弟弟上大学比我还早。一直很艰难,我在大一、大二的时候,没有钱买画画的材料。所以说,留学的那段时间是我最享受的时光。其实这本来是国家公派教师留学的项目,所以我要感谢学校的几位领导。这个项目负责往返机票和全部的学费,以及每个月还有600美金的生活费。

张贯宇《观察》布面油画220x160cm  2014年张贯宇《观察》布面油画220x160cm 2014年

  博物馆的导览工作让张贯宇受益匪浅

  新浪当代:在莫斯科留学的这个阶段,对你今后的创作有怎样的影响?

  张贯宇:我去之前心里是有些抑郁的,其实我最早是想去德国留学,对德国艺术特别向往,尤其是早期的尼德兰绘画,对于现实真实的追求,关注人的心理。当时要去俄罗斯,心想坏了,成“苏派”了。但是去了莫斯科之后,我才发现我所见到的俄国艺术与中国所宣传的俄国艺术完全是两码事。所谓的“苏派”只是截取了苏联社会主义时期为了宣传而用,与贫下中农或者与社会现实更接近的一种创作方式和语言。早期的留学生回国之后编成了中国的教育体系,但这只是一部分而已。莫斯科毕竟是欧洲城市,艺术活跃度非常高,与欧洲的交流基本处于同一平面上,所以俄罗斯也有很多很好的当代艺术家,比如女艺术家娜达连科。

  我去了莫斯科之后,还要去中国驻俄国大使馆报到,需要配合大使馆做一些工作,接待一些领导去观看博物馆,我为他们导览。这个工作是我这些年最重要的一个学习经历。俄罗斯的博物馆系统是按照年代的先后顺序进行布置和陈列的,我导览的时候必须要按照导览图的行进路线,而不能按照我个人的喜好。那么按照导览图去带,我每一次都会产生巨大的心理差异,从埃及艺术到罗马艺术到希腊艺术,从中世纪到文艺复兴早期,从古典主义到巴洛克,你会发现这种差异是在弥补你的心理需求。比如,进入到一个展厅全部是古典主义绘画,讲究均衡,讲究绝对的节奏和次序,而上一个展厅是不按次序出牌的,看多了会形成视觉惯性,而这时候你就会发现这一个展厅它弥补了心理上特别大的需求。

特列奇亚科夫画廊特列奇亚科夫画廊

  新浪当代:俄罗斯有哪些重要的博物馆和其他艺术机构?

  张贯宇:比方说,莫斯科有普希金造型博物馆、特列奇亚科夫画廊、俄罗斯现代博物馆,彼得堡有埃米塔什博物馆(东宫)、俄罗斯国家博物馆。这些博物馆会有详细的分类,像特列奇亚科夫画廊,基本上就是俄罗斯的美术史。从最早的作品开始,每隔十年或二十年,他们就会选一波能够代表这个时代的艺术家进入博物馆系统,所以它是一个非常完整的艺术史。而普希金造型博物馆属于主流艺术范畴,像埃及艺术、罗马艺术、希腊艺术等等。他们会按照时间顺序进行陈列,我们会感觉到这其中的线性变化。

  新浪当代:当时中国当代艺术在俄罗斯人的眼中是什么样子?

  张贯宇:我举一个例子,莫斯科首届国际艺术双年展有中国艺术家参加,娜达连科教授看了之后,问了我一些问题。她很不理解,中国艺术家的这些作品为什么那么老?她已经快70岁了,像这种政治波普类的作品是她上一代艺术家做的,而他们这一代人已经回到绘画和社会本身了,更具有绘画感,更具有艺术与语言本身的魅力。这件事对我的触动很大。

  另外,我们当时的工作室叫新古典工作室,但这种新古典不限风格,更倾向于古典精神。比方说,教授不要求我们画的比例有多准确,有多均衡,不要求画得真实。就像尼德兰绘画一样,布鲁盖尔画得不准,但是表现的真实,能切入人的形态和真实的生活。我们班有五个人,每个人的形式语言都不一样,更强调心理和形象直接的感受。

张贯宇《红色》布面油画120x100cm  2014年张贯宇《红色》布面油画120x100cm 2014年

  专注艺术更要关注现实社会

  新浪当代:回国以后,你的整个创作状态是怎样的?

  张贯宇:我回国以后,身上一无所有,一直是租房子生存,一步步走过来。另外我对既往体系的一个重新的认知,我有社交恐惧症,不太善于与人交往,很少参加展览开幕式。而且租工作室也不太稳定,所以也是断断续续地画画。其实我对于艺术的理解,艺术需要积淀,需要经验或者心理成长历程。我不太认可年少成名,当然不可否认有天才型的艺术家。但不能因为商业的介入而拔苗助长,前几年比较普遍,现在好多了。对于我个人来讲,我把艺术当作我一生的事业。

  新浪当代:可否谈一谈你的创作脉络?

  张贯宇:我之前画过与历史相关、与记忆有关的作品,不了解我生活的人,以为我画流行的东西,但那是我小时候的生活和记忆。对于很多展览而言可能不适用,因为那些是六七十年代人到边疆下乡的回忆。

张贯宇《状态》布面油画165x210cm  2014年张贯宇《状态》布面油画165x210cm 2014年

  新浪当代:之后你又创作了哪些作品?以及如何思考的?

  张贯宇:由于我的生活经历,让我感受到,虽然我有理想,但总摆脱不了外界的控制,很在意别人的眼光。像我创作的红色小人,其中是有一些寓意的。还有参加《觉·物》群展的一件九连拼的作品《状态》,以及一件缩小版的《状态》。但是这张小画并不是小稿,九连拼的大件作品是根据小件作品解构之后的作品。其实这两件作品是一件作品,可能有些人以为我表达的是对雾霾的反应,但其实不是,因为我前几年就开始画了,比雾霾出现还要早。整个是一个无助的状态,有些比较时代敏感的特征。

  我最近还创作了一件作品绘画装置作品,我想尝试一下那种材料而已,是在铝板上创作的。我设计的是一个盲人,前面有一个盲道,那么这件作品在展览场景中,它是反展览空间的,因为盲人不会来看展览,跟他没有关系,是一种暗喻。 比如,我在北京,但是这个艺术圈跟我没有关系,我只是在这儿而已,周遭对我是无效的。原来设计的是一副眼镜,后来改成了一块布,其实他可以是盲人,也可能是被蒙上了眼镜。这件作品也比较贴合当下的互联网时代,一方面我们是科技的受益者,一方面我们也被伤害了。

张贯宇《盲道》 绘画装置 1.78米高 铝板、油画张贯宇《盲道》 绘画装置 1.78米高 铝板、油画
张贯宇《盲道》 绘画装置 1.78米高 铝板、油画张贯宇《盲道》 绘画装置 1.78米高 铝板、油画

  新浪当代:目前有没有打算举办个展的计划?

  张贯宇:有这个打算,可能时间点就不好确定。第一要看展览的空间,我现在的作品脉络需要梳理一下,第二,最起码有部分作品要与展览空间有所关联,符合那种氛围。同时,我希望中国的艺术市场状态更健康,是一个完整的生态链。在这个生态链里,画廊才愿意在艺术家身上投入更大的精力,让艺术家走得更长远。现在我的工作室稳定了,我得把握这个时间好好创作一批作品,不然就是浪费。至于什么时候举办个展顺其自然吧,一直以来我做事的原则就是顺其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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