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常宇晗
在《理想国》(又译作《王制》)中,苏格拉底反驳玻勒马霍斯“正义是‘以善报友,以恶报故”,认为单纯的“助友损敌”作为正义是具有漏洞的,如果医疗术的正义是治病救人,那么艺术的正义是什么?朋友和敌人如何区分?或是放在艺术家黄药的语境下,需要吃药的人和不需要吃药的人、需要自由的人和不需要自由的人、积极自由和消极自由的人……这些区别又是什么呢?
当改革开放已四十年,当代艺术的从业者都在逼仄的经济环境中艰难地进行着拓展和维护着艺术世界的丰富性的工作时,我们惊讶地可以看到一个孤绝的身影自西方地平线升起而渐渐清晰。他努力而又略显固执地重复着他心中对于艺术、自然、自由、独立、本色、叛逆、心灵等咒语,仿佛一个操持着西班牙语A2等级的东方人就迫不及待地带上行囊去拯救苍生,或许偶然间人们发现,那具自信而充满斗争欲的身体下面,难以置信地封存着一个完整的堂吉诃德的灵魂。
(1)请您介绍一下南京药艺术馆和南京慢城世界艺术村。
黄药:药艺术馆座右铭“艺术是一剂精神良药”,艺术来源生活融于自然,药艺术馆和慢城世界艺术村举办过的各种类型的艺术展览及活动, 都是以此为切入点。艺术不是图像,也不是物象,艺术是打开内心通向自然的通道,是仰视天空的信念, 是一朵云托起另一朵云,一颗灵魂唤醒另一颗灵魂。
(2)为何去美国,又什么契机使您回来呢?
黄药:自由与独立是人性的渴望,那个时代(80年代末)只有选择逃离。选择回来因为在中国需要更多人去倡导和推动艺术的本源。
(3)您谈论“自由与独立”,来自于什么样的经历和体验?
黄药:一个人的秉性来自骨子里,我自小就叛逆,不受循规蹈矩,这种性格在逆生长的环境中饱受尽指责和排斥,但也成就了我在艺术创作中保持艺术应有的本色。
(4)请具体谈谈您的作品是如体现出您所要传达的“治愈”“药”等概念的?
黄药:我在创作时尽量不用大脑,而尽力激发本能和潜力,因为大脑已经被世俗和常态化教育搞坏了。艺术解读的是精神的痛点,身体解读的是器官的痛点(某个部位出毛病时,身体会立刻做出反应)。 艺术的功能既是反射内心与精神的痛处,揭示心理与精神痛点并释放痛并快乐的过程。就像梵高,蒙克,培根等大师之所以伟大,因为他们表达了自我的精神痛点也戳到了时代的共同痛点。
(5)因为相当一部分您的作品是可以被归类为绘画作品,“艺术是药”,您指的是艺术(绘画)作品的图像有“药”的治愈作用?还是创作艺术(绘画)的过程中是一种“治愈”?
黄药:艺术表现形式有多样化,但艺术的本质不是图像和物象,艺术的本质是揭示真实,因为现实掩盖了真实,造就精神问题,通过艺术表达内心真实体验的过程就是治愈的过程。
(6)您的“艺术是药”跟艺术治疗的关联和区别是什么?因为您在提到国人生病的情况时,谈到的是亚健康的问题,并且您说艺术最好的精神保健的方式,这是不是一种艺术工具化的理解呢?
黄药:“艺术是药”是认知的观念与角度, 你可以说“艺术是密”等等……艺术治疗是针对心理和精神疾病患者而言,对于心理和精神亚健康或疾病患者,艺术是一剂良药之一,能起到保健和治疗的作用,验者方知。
(7)请谈谈您的作品和您所谈到的“假艺术”“伪艺术”画面和艺术语言本身(而不是创作目的和动因)的区别?
黄药:例如:学院派强调技巧(理论)充斥着经验延习,程序格式,这样的套路像枷锁限制了个性与自由。还有艺术界权威和专家假借艺术为外套而达到谋取利益的目的。艺术有二扇门:一扇通向世俗,一扇通向内心,前者是枷锁,也是毒药,后者是真实,更是是良药。
(8)您的作品和实践的相对具体的、所期待的观众群是什么?如果是“药”的对象,那是否在宣传您理念时更加注重医疗和精神治疗渠道大于艺术圈内的渠道,这样可以真正对接您作品所宣称的艺术的作品。因为“画廊”“艺术馆”“艺术媒体评论”“交互”等路径和观念还是属于艺术行业内的惯常路径。
黄药:时代发展的速度过度及自然资源受损过度已经超越了生命承受之重,其后果造成了越来越多的心理与精神问题。而治疗心理与精神问题的方式有多少?可想而知,艺术是药在广义上,期待大众更多的参与互动,期待人人艺术,用艺术之药的体验过程释放内心的焦虑和精神压抑,获得治愈及防范心理与精神问题,保持身心健康。至于艺术行档里的行为是商业上的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