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18年11月3日下午4点,由苍鑫策划的王宁个展《失乐园》在北京虹墙画廊开幕,此次展览将持续至12月2日。





策展人苍鑫在前言中谈到,诺斯替主义认为:神不是这个世界的创造者,不是创造神或耶和华:世界的产生纯属一场错误,是由于神性世界的分裂和堕落的结果:人——或灵性的人——是从神性世界流落到这个世界的异乡人,当他听到启示的道以后,就会认识到自己最深层的自我:“恶”的来源不是“罪“,而是“无明”或“无意识”。所以,在这个世界上,因为“无明”或“无意识”,才产生了恶,才产生具有异乡人属性的批判者-艺术家王宁!

苍鑫与王宁对谈
时间:2018年11月1日上午10:20
地点:虹墙艺术画廊
苍鑫:第一个创作应该是行为艺术吧?
王宁:对,如果说创作的话,第一个创作是行为作品。
苍鑫:讲讲你对行为艺术当时的想法。
王宁:我当时在学校里,一到学校里就觉得很多都是问题,以前没有意识到,但是又找不着到底哪些出问题…就觉得大学里起码是知识分子,文人,起码是有用的人才,起码对自己有用,我觉得这是上大学要做的事,而且对于整个人生来说是很重要的一个点。但是到了大学以后,上了一年,连续在上课,在接触这些人,慢慢就糊涂了,就觉得这是在上大学吗?或者这是理想中的大学吗?那个时候接触的都是架上的,都是绘画,自己也不会有别的想法。

苍鑫:你当时上学基本上是干什么?比如说画什么?
王宁:画基础课,第一年都是基础课,第一年基础课的时候,也看一些电影,慢慢接触一些艺术片。
苍鑫:比如说什么片子对你影响很大?
王宁:影响最大的就是塔可夫斯基的片子。
苍鑫:塔可夫斯基,那么早就看吗?
王宁:很早,我第一次看的时候,我们学校秦先生(秦秀杰)组织的一次放映的片子,当时也特别奇怪,因为讲座没有说放片子、看电影,因为我们认为看电影是娱乐的事,印象特别深放的就是塔可夫斯基的片子《乡愁》。我当时看不懂,完全看不懂,完全就是懵的状态,又没有叙事,又干涩,又没有紧张的情节,除了诗人在念诗或者一些场景,但是那些场景唯一有关联的就在于它可能是俄罗斯绘画,我从列宾或者俄罗斯绘画里能看到那种场景,白桦林,麦子,孤独的一个诗人,你能感到俄罗斯文学或者是中世纪绘画对我们的那种,起码有铺垫吧。然后是构图,整个画面那种节奏感,那是震撼的,但是它具体表达了什么,对我来说那是一个未知世界。

苍鑫:第二个问题,你怎么看待日常生活?
王宁:这个问题有点大,这个确实让人语塞。生活我不知道怎么去看待,这是实话。因为生活太广大了,我没法站在一个点去看待它,我觉得是它在看待我,我认为是这样。比如说你如何看待一个电影,可能我有一个视角去看,或者看一个作品,起码是在平面上或者作品之外去看,生活没有反射。
苍鑫:你画这些东西,你的艺术跟你的日常有什么关系?
王宁:很多时候是一种反射吧,特别直接的一种反射,我哪儿疼,或者我今天觉得稍微有一点小兴奋。原来你认为生活是你能控制的,你能计划的,通过你努力,它会给你一些东西。但是从那个时候在我作品里就有一些东西是你控制不了,你反而控制不了的东西是真实的,你控制了的东西反而是假的或者说对于生活来说不那么真实。

苍鑫:你认为艺术有用吗?
王宁:你听到一段好的音乐乐曲的时候,它带给你的情绪太熏陶人了,那种愉悦,就像很多音乐,即使它是无调性的音乐,无调性的音乐可能就不是抒情浪漫的,但同样会给你带来快感,同样为你带来快乐,但是那种快乐并不是非常流畅的快乐,它能激发出你深层次快乐的感觉,哪怕这段曲式那么复杂,但是建立一种阅读的困难性之后,你反而会感觉到它是有内容的。
苍鑫:我觉得是这样,艺术功能可能是一种痊愈或者是一种治疗,对吧?
你觉得痛苦跟你的创作有关系吗?
王宁:有关系,当你想让你的作品跟你自己说实话的时候,因为作品不骗人,我相信作品不会骗人,它不会撒谎。当你琢磨痛苦这个劲的时候,作品会替你去分担,它会告诉你你这个痛苦是什么样的。

苍鑫:你为什么用铅笔这种材料?
王宁:首先铅笔这个东西它不花哨,你也可以花哨做,但是铅笔非常朴素,你可以把它当作一个常规的材料。这分几个层次来说,一个是物理层次,一个是心理层次,我也在想这个问题。物理层次,我用纸本的话,它达不到那个效果,我的手太重了,铅笔一遍遍要达到重度和那个程度,纸本是无法承担的,我试过很多次。
苍鑫:你觉得这些东西对你心灵上,比如说你在那儿生活,你的空间我也去过,工作室也很小,面对这些材料,这些画,你的心理是什么样?
王宁:我希望我的作品很单纯,从画面上来说很单纯。因为纸本没法承担这种痕迹的时候,我选择一种基板作为承担我这个铅笔图案的基础,再通过对材质的把握,把我的很多细节、很多要表达的东西能够实现。刚才说的是物理层面的,它能承担起我这个想法。心理层面,它形成这种画面的肌理效果,一是可控的,早期作品希望自己是可控的,但是种种生活带来这些事情以后,我就希望它变得不可控,甚至有些时候它会捣乱,有时候你在看作品的时候,它可能好好的,这个人走着走着突然一棒子就敲倒了,但是你要回头找打你的人,因为打你的人太大了,你看不见他,你看到的只是他的衣角、他的鞋带,你看不到这个人,它能包含生活对我现在这种东西的感觉吧,比较准确,我觉得这是心理层面的。很多时候,包括生活中很多人问我,你在北京干吗呢?你在北京,我说我就活着,就努力地活着,拼尽全力去活着,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