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昭举:创作巨幅油画《老戏台》

2019年02月26日 23:45 新浪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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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年前,负责山东省济宁地区国家艺术基金申报的孙青弟,问我可否愿意申报一下2016年度国家艺术基金的美术创作项目?第一感觉,那是体制内的专利,我一介布衣,久历江湖,身为桃花源里人,早已“不知有汉,无论魏晋”。国家这块蛋糕虽大虽美,哪里有我们这些“外人”的份!

  我与孙青弟近三十年的交情,坦坦荡荡,君子之交,我不会怀疑他的真诚。之后,他摧之再三,碍于情面,在申报期限的最后一天把所需资料传给了他,那是我拉卜楞寺采风刚刚回到北京。之后的日子,也早已把这事忘得一干二净。当时的感觉,这件事与我没有一毛钱的关系。

  半年后的一天,他笑嘻嘻地在电话里告诉我;“昭举哥,你申报的国家艺术基金项目初审已经通过。”我听后稍微一惊,不置可否!以我当时的心情,依然认为,我与这么庄严的国家任务没有任何必然关联,毕竟几十年不曾居庙堂之高,而久处江湖之远。闲散惯了的人,虽常忧天下,心早亦超然。加上多年来对体制内负面的风闻,窃以为,这种好事怎么能白白奉送我等之人!况且我当时连一个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也不是。就这样又过了很长一段时间,说心里话我几乎忘记了这件事。直到有一天,孙青弟再次兴奋地电话通知我时,我申报的项目竟然通过了。直到这时,我才顿然感觉到,中国的天已经悄然发生了变化,国家已经开始肃清乱象,回归正能量。起码,国家对这次艺术基金的监管,是干净的,是公平公正的!

  当年济宁地区美术创作项目通过国家艺术基金资助的,还有我的母校曲阜师范大学美术学院院长著名画家李善阳兄(曾获得第12届全国美展银奖)和济宁大学美术系主任褚斌先生。

  虽是懵懵懂懂的通过,定要严严肃肃的对待。签完协议书,我反复推敲如何完成这幅寄托了我深厚情怀,也赋予了国家重托的创作任务。几年前,我画过几幅类似的作品,2008年创作的《老戏》(180cm*100cm)入选“2008中国百家金陵油画展”,2014年创作了巨幅油画《开春大戏》(600cm*150cm),后来参加台北艺术博览会被台湾藏家收藏,2016年为了纪念去世的父亲,又创作了一幅《父亲的戏台》(180cm *150cm)当年入选“中国精神 第四届写实油画展” 和“色彩中华——2017•中国百家金陵画展(油画)”。有了这些积淀,对于这次创作,无疑是必要的热身和准备。由于国家给留下的创作时间比较宽裕,2017年我除了创作其他作品,闲暇时间也经常考虑,如何更好地完成这个沉甸甸的任务。说实话,我不喜欢定制作品,因为那样比较束缚心志,放不开手脚。经再三考虑,我还是决定以朴素的写实手法完成这幅作品《老戏台》(630cm*200cm)。

  悠久的乡村戏剧,纯朴的风俗文化,是艺术创作最接地气的素材。只有深入了解乡土戏剧的历史渊源、细致挖掘父老乡亲朴素的精神面貌,才能够更深刻、更内在地表达那份炙热的乡土情怀。

  我申报的主题《悠悠戏韵 浓浓乡情》,戏韵是表,乡情是里。作品旨在表现根植于黄土,熔铸于风俗,浓重而古老的乡土戏剧文化,以及那些执着于戏台前真诚的面孔、朴素的灵魂。不需要矫饰和美化,只要抓住那份凝固了的朴素元素,把散发着泥土气息的原生态淋漓尽致地表现出来,这幅画就算成功了一半。

近百人的画面,把形态各异的人物逐一画出基本形态,是最艰难的攻坚阶段。近百人的画面,把形态各异的人物逐一画出基本形态,是最艰难的攻坚阶段。

  创作这幅作品之前,我就想过把父亲放在这幅画里,作为对父亲的纪念。我之所以有今天的艺术生涯,与家父的苦心培养是分不开的,我终生酷爱戏剧艺术的情怀,也多是深受父亲的影响。父亲是一个热心肠的“闲人”,也许你认为我大不敬,在那个艰苦的年代,家里的日子非常困难,父亲总是忙着干一些在明白人看来不想干的事,例如村里的红白喜事他一生都充当厨师,从不退缩。村里每年唱大戏,他都是忙前忙后,处理幕后的协调工作。在我的记忆中,从没有见过他落下过一次,因此在村子里落了个好人缘,母亲却抱怨了一辈子。

  父亲在戏台前后打理琐事,却从来没有坐下来听过一场戏,直到晚年他坐在轮椅上。在我的印象中,他可能不喜欢或不懂戏。二十年前我问他:“豫剧大师刘忠河唱的怎么样?”他说:“唱的好啊!”我问:“为什么?”他说:“他的唱腔很便宜!”我一下子明白了,父亲懂戏。很便宜就是农村土话,很轻松的意思!我顿时对父亲肃然起敬。庖丁解牛,游刃有余,这不就是艺术的最高境界吗?能把艺术做到轻松随意,收放自如这不是任何一个人可以企及的艺术高度!

渐渐地,一切都会结束,漫长的坚持,终于可以面临收工,如释重负的轻松很惬意,真不亚于逃离牢狱的感觉!渐渐地,一切都会结束,漫长的坚持,终于可以面临收工,如释重负的轻松很惬意,真不亚于逃离牢狱的感觉!

  这就是我把父亲安排在这幅画里的初衷,因为他为戏而生,也点燃了我的艺术生命。晚年的父亲,行动不便。每年村里唱大戏他只能坐在轮椅上,回味戏剧人生,感受人生戏剧!我不能让父亲永垂不朽,但可以让他留在我的画面上,我抱着儿子站在父亲的身后,以此作为对父亲最大的纪念吧!

  在这幅画的创作过程中,我几乎是听着豫剧或京剧选段完成的。每次听到熟悉的唱腔,熟悉的剧情,熟悉的旋律,记忆的往事如水如烟,风云激荡。于是不止一次的想起小时候父亲领我听戏的场景,和戏台前他忙碌的身影,乃至那段令人伤怀的倥偬岁月。好几次,画着画着,情不自禁,泪流满面,无法掌控手中的画笔。特别是当画到父亲坐在轮椅上的形象时,几次不得不停下来梳理一下激动的心情。父亲去世两年余,不知去了哪里?天地高邈,终成永隔!凡尘一别,再难相见,就把他的形象留在这幅《老戏台》吧!

  从加固画框,到绷紧画布,继而是构图、做底子、铺大基调,再进入局部刻画,最后是整体一遍遍的调整,历时三个月,总算基本完工,时断时续的一路走来,自然画得十分辛苦!一边画一遍发现问题是一件十分苦闷的事,有时候你要突破自己的习惯性,灵感所致,会触及业已形成的表现的局限。改过自新,既充满了莫名的兴奋,也面临着纠错的风险。特别是局部的不断变更,有时候会牵一发而动全身,反反复复地涂改真的很稀释创作意图和消耗你的元神,苦闷是自然而然的常事!

  想法很美好,结果很骨感!愿望与结果的距离有时候很大,如何缩小之间的距离,非常考验你的能力和秉性!想起达·芬奇的一句话:“当判断力超过你的表现力时,你是在进步的。当表现力超过了你的判断力,你就停止了进步。”但愿判断力和表现力相辅相成,常常进步!

  2018年6月29日于北京宋庄兴惠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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