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亢章虎

韩砚朝-那片海2号 布面油画 300cmX200cm The Sea No.2 Oil on canvas 2009年

　　艺术家韩砚朝的作品以水为主题，作品画面中多以大海的形式呈现，既有动态的表现，也有静态的表现。既然以水为主题，按照我们所能联系到的词汇是“上善若水”，或“智者乐山，仁者乐水”。这些词汇常以道德教化或文人情趣的情形出现。而恰恰是同水的主题有关，我想稍稍提及一下，在韩砚朝的作品中水与“潜能”这一概念之间的关系。

韩砚朝-噗通一声6号 布面油画 180cmX170cm A Splash No.6 Oil on canvas 2010年

　　李小龙曾经说过：要像水一样，水本身是无形的，但把水倾注在杯子里，此时杯子就变为水杯；将水倾注在壶里的时候，此时壶也就变成了水壶。也就是说，水虽然本身看似无形或我们看起来是常见或没有作为，但水能实现什么，它有实现的潜能。艺术家韩砚潮的作品中既描绘静态的水，也有动态的水；有时在某一件作品中，韩砚朝还试图在表现当有外力冲入水之时，水本身的状态如何，这样的作品可以《噗通一声6号》（2010）作为解释的一个例子。水的潜能的表现，并不仅仅是描绘出水的样子，如镜子再现那样。当一个石头被投入湖中之后，改变了水原来的状态，以石头与水面接触的那一点为中心所引起的涟漪，也就是水实现潜能，潜能转变为现实的时候。

韩砚朝-今夜无人入眠 布面油画 Nessun Dorma Oil on canvas 375X252cm 2013

　　在西方的哲学历史中关于“潜能”这一概念的讨论、论述早已有之。大致可以梳理出这样的一个脉络：古希腊的亚里士多德、经院哲学的阿奎那，以及现在炙手可热的阿甘本。阿甘本的著作《潜能》中专门谈及了“潜能”这一概念的哲学历史及背景。同样也谈及了潜能与非潜能之间的关系。潜能也是指具有潜能的经验，在潜能与实现（现实）之间具有实现现实的经验，看起来它是现实缺失的一面，但也因为潜能具有实现的潜能，其实也并非现实、行动缺失的一面，或者说是潜能与现实之间有一条界线：潜能|现实（行动）。同样，阿甘本另外写过一篇《艺术，不作为和政治》。这样的“不作为”，在阿甘本论述的语境中也可以纳入潜能这一概念的解释论述之中。

韩砚朝-那片并不平静的湖23号 布面油画210cmX80 cm The Restless Lake No.23 Oil on canvas 2013年

　　阿甘本举到过一个例子：阿赫玛托娃在一次民众抗议的时候，群众要求要以诗人的身份对那次事件、行动本身说些什么，或者要求她加入到行动之中。但阿赫玛托娃以诗人的身份说出了“我能”，此即是潜能。诗歌与行动之间的界限，也并非是固有的，但因为我能所以能站在界限之内对行动有所思考。其实这涉及到更大的议题，搁置不谈。

　　艺术家韩砚朝的作品以水为主题，其实水本身就具有潜能。而任何事物都具有潜能，只是在潜能与行动之间有转化，但其界限却还是有的。这样的界限看似很抽象，可能也很具体，可能就在石头被投入水面那一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