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进中国人的面相变化:李一丙笔下的中国巨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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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社会现实进一步分裂,精神状况也进一步破坏,跟进中国人的面相变化,仍是这个急变时代的重要主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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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术家们不断地采掘出时代精神的不同面相,当代人的空洞,民间的顽劣习性,消失的一代人的纯洁和忧伤,以及本性中的暴力倾向,今日中国社会的样式不断推陈出新,为当代中国人的精神字典,提供着重要的语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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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仅是近5年时间,一切又发生了变化。李一丙追踪着这个变化:中国人都已经修成了正果,正呈现佛陀般的祥和从容,悬浮在空中。那批干瘦的泼皮人或伪装人都不见了,变得异常肥胖;奋斗初期的能量和火气,已经消退,换上了一副梦游般的表情。他们下身赤裸,两条粗壮光滑的腿不停舞动着,这股莫名自信的风骚劲令人不堪。中山装和白衬衣严实地扣住了领口。这些穿着官服的大款们,严肃古板,承袭着体制赋予的尊严。再看他们的表情时,你发现这双半闭的眼睛里没有眼球,这不是祥和从容,而是在睡眠。他们露出的天真微笑,肥大的脸颊,老鼠仔般的耳朵提供的信息令人醒悟,这是一个巨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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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奇怪的逻辑,中国人经历了世界上最复杂的社会生活,经历了压力重重的奋斗之后,竟然变成了一个巨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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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维尔关于后极权社会,有一个经典刻画:一个水果蔬菜商店的经理在橱窗里,在洋葱和胡萝卜中间,安放了“全世界劳动者联合起来”的大标语。他分析着这个画面:他为什么这样做?他真的热心于联合世界的劳动者吗?他热情如此之高,感到了一种无可控制的冲动要公众来了解这个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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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人们只是任由伪善和谎言渗透到日常生活中。将其作为一个不可更改的事实来加以接受它,帮助它,令其永存。人们既是它的囚徒,又都甘当狱卒。在此期间,主要的人格表现是空洞、泼皮、伪装、自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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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囚徒们发胖了,成功了,满足了。中国语境已经改变。人们调整了姿态,收敛起贫贱样,为自己涂脂抹粉,装扮一个“美丽新世界”的样子。童话色彩。中国人开始追求一些文化装饰:茶道、佛学、酒会、沙龙、旅行、萌萌哒。环境与生活的真正目的发生了冲突。在这种粉嘟嘟的世界上,问题消失了,产生的空白,过去以谎言,现在必须由幼稚来代替。从弱志到弱智演变,狡猾的成人逆向成长为傻儿童。发展之后,我们原来的期许落空了。伪善加金钱,我们以为能够逐渐漂洗为一个成熟、完整、正直的人格,但这是一厢情愿。制度使人性疏离,疏离的人性又反过来支持了这制度,这成了人性堕落的写照。而人们成为了彼此失败的见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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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一代的心灵结构被揭示出来,不管是出于虚伪、例行公事或麻木不仁,我们作为真实的人便只能受害弥深。李一丙对中国人面相的描绘,揭示了中国正在发生的重要情节,在整个天真、妩媚、陶醉、粉色的梦幻感的气氛下,令人讨厌的环境,已经变成了令人讨厌的自我。李一丙画出了未来的景象:我们的土豪工程、我们的生活方式和社会理想,会充斥着四处蔓延的中国巨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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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一丙
2006 入住北京宋莊畫家村 職業藝術家
个人展览
2015 什麼玩意 精藝軒威靈頓街畫廊 香港
2012 大款 精藝軒卑利街畫廊 香港
2007 暝想 精藝軒嘉咸街畫廊 香港
2006 暝想 宋莊前哨畫廊 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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