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奇瑞:公共艺术当随时代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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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奇瑞:公共艺术当随时代走

 

采访时间:2015年6月25日    采访地点:中国美术学院

 

 

【杨奇瑞】著名雕塑家,中国美术学院公共艺术学院院长、教授,中国城市雕塑家协会副主席,全国城市雕塑委员会艺术委员会副主任。曾任2010上海世界博览会浙江馆总设计,荣获中共中央国务院颁发“上海世博会先进集体奖”;2007-2009,主持杭州市中山路有机更新改造工程“公共艺术精品一条街”艺术创作,获杭州市政府颁发集体特殊贡献奖;并创作了《九墙》系列、《98抗洪志》、《毛泽东在浙江》等著名雕塑作品。

 

杨奇瑞近照杨奇瑞教授近照

武定宇:我想问一下杨奇瑞先生,就是城市雕塑到公共艺术的转变期间发生了很多的变化,通过您在实践中和教育中对它的感受,这种变化都有哪些特点?

杨奇瑞:从城市雕塑到公共艺术这样一个发展过程或者概念的变化,我们这代人确实是身处其中。改革开放之初,国家都在城市复兴、文化复兴当中,首要做的就是城市雕塑,城市雕塑当时是由刘开渠先生主持的,所以各个省都在做,就是把城市雕塑当作城市文化建设的一个重要举措。现在可以说,城市雕塑就是公共艺术的开端,只不过那时候的形式仅限于城市雕塑,甚至大部分的题材都是纪念性的、革命性的、关于历史人物的,不像今天的公共艺术这么多元化、生活化、国际化,艺术语言也没有这么丰富,艺术种类也没有这么多。80年代末、90年代初的时候,开始出现关于公共艺术的研究与讨论,也有某些学者致力于这方面的推动。此时正是中国的城市化进程高速发展期,城市的要件不可能缺少,但是光靠雕塑是不行的,它一定是多元化的,需要有很多种艺术进入到城市公共空间里,当难以界定的时候,就用这样一个“城市公共空间里的艺术”说法去界定它,这个名字也并不是说西方想好了以后、经过严格的学术研讨以后才命名的,它其实就是一个自然而然的结果。

城市雕塑是公共艺术中的一种,或者是一种表现的手法,公共艺术和它有必然的关系,甚至可以讲它催生了公共艺术,在今天看来,它们两个完全是一样或者互相排斥的关系都是不对的。

 

李雷:您能不能对公共艺术列举几个关键词,对它进行一个大体的解读?

杨奇瑞:我觉得第一就是公共,这个公共,任何社会体制下是非个人化的,非个人空间的。第二个是空间,这个空间不是私人空间,可以是客观的物质空间,也可以是社会空间、历史空间、心理空间。物理空间包括城市广场、公园、小区;历史空间,像我们这个比较重历史的国家,肯定有历史文化或者也叫人文空间;心理空间,今天社会价值观判断比较含糊不清的就不适合在这里。我只要把我艺术的审美的、正面的、积极的在公共空间里以作品的形式呈现都叫公共艺术。

城市雕塑在我们这里就是一个课程,一个方向而已,你进入道,关键是道是什么,我这个道是表现城市空间、人民大众的精神生活,表现历史,我的作品要放在公共空间和历史当中,这是道。

 

武定宇:杨老师和您的团队在做的一个重要的系列作品叫《九墙》系列,您能跟我们谈谈这系列的作品和系列的作品在演变的过程中有没有一些故事?

杨奇瑞:我做了《九墙》这个系列作品,为什么要做这个东西?就是30年来大拆大建,那些动荡对社会心理、历史心理产生重大变革的前20年,几乎无人问津,没有人反映,全部球,全部是腾飞,全部是英雄人物,一个讲五千年历史的国家对这个城市、对这个现状都没有反映,艺术只管搞风花雪月、只管搞花鸟虫鱼,那艺术的作用在什么地方?所以我做的《九墙》最初是1996年开始做的,后来正好赶上杭州市中山路的历史街区改造, 又有了后续的《九墙》作品。

一个好的作品应该有这个力量,做出来以后感动,撞击你的心灵,别看美术它是一个静态的视觉艺术,它有时候也赛过你的影象,赛过一本书,作品出来以后经常有人在流连忘返,在那里体会。我做的其中一件作品是一辆自行车放在那个地方,我们就是组织了一下而已,谁看到谁都会撞击心灵,除了新环境,这些沉寂的东西唤起他的记忆,电视剧天天放老故事,它能取代吗?不能取代,这种故事的力量,你把它组织起来,一个雕塑的力量,一个公共艺术的力量,一种物质的力量,放在一个空间,在公共空间发生的空间效应,那种爆炸性的效用就出来了,所以艺术应该能够把握这些东西,而不是一种模式反复的拷贝。人的心灵深处是一样的,别说一个老百姓、一个退休的老爷爷和一个学者教授他们的心灵深处差距很大,没有,触动心灵的部分是一样的,这就是公共,公共的心灵这就是公共,你要抓住这个东西。

我还继续做,最近可能要做一两个,但是这里面可不是博物馆的东西的复制。这与博物馆的展陈不一样,博物馆展陈的东西不会让你感动。组合不一样,艺术不一样,放的空间不一样,空间聚合的爆炸效应就不同。公共空间里的那种引发人的心理的,有一个艺术的理解的问题,不是博物馆艺术。就像我刚才讲的自行车,自行车如果是像博物馆一样挂在那里就没有意思了,我把它嵌在墙上,这个艺术点就出现了,这才是艺术的作用,如果是仅仅为了表达观念,没有艺术效果也不行,所以放在墙上经过浮雕一样压缩的处理,把这个空间压缩在这里,凝固在这里,经过艺术把这几个感受表达出来才行,最终还是艺术。

 

杨奇瑞接受采访中杨奇瑞教授接受采访中

武定宇:在公共艺术的发展过程中有哪些作品是具有转折性意义的作品?

杨奇瑞:我觉得新中国初期的几件作品不错,比如《人民英雄纪念碑》,它那种大趋势的浓缩法,把雕塑纯粹的雕塑手法或者说是本身就是雕塑所具有的宏大叙事的那种特质,在中国第一次表现出来了。我觉得做得比较好。还有就是农展馆的部分雕塑采用中国本土化的和西方的雕塑相结合的方式,传统的部分只是配合西方艺术的造型,不完全是中国的,当然吸收了一部分汉唐的东西,这个做得我认为比较有意义。

 

武定宇:您作为中国美术学院公共艺术学院的院长,也是中国第一所以公共艺术命名的学院,希望您来谈一谈公共艺术学院建立的初衷,包括我们公共艺术学院的学术主张和它的教育有什么独特之处?

杨奇瑞:我们2002年就办了这个专业,叫公共艺术系,一直到2009年我们申报国家教育部,开始是临时目录,后来成为一个正式目录,这样就改变了中国公共艺术教育的生态。现在我们学院的学科设置,就是学公共艺术要具有这几项能力,第一就是造型能力,造型能力能够解决你的经典价值观;第二个就是设计能力,你要懂得城市设计,懂得规划,懂得景观环境;第三个就是培养当代艺术精神,当代艺术精神就是艺术的主体意识,也就是艺术的独立精神,其实艺术家就是主体,你不是工程人员,你不是一个甲方的应声虫。

 

李雷:您对于中国公共艺术未来的发展有什么好的建议?

杨奇瑞:我觉得中国公共艺术最大的问题就是两个,一个是公共性,有时候把它理解为是一种广义的和狭义的:狭义的是公共空间、当下的空间,广义的其实是一个情怀,是一种责任,是一种人文精神,这是我讲的公共精神。第二个我觉得笔墨当随时代走,现在全球化的网络信息时代,公共艺术有没有可能改变生活方式?存在可能的,所以笔墨当随时代走,就是公共艺术社会提供了可能性和科学技术提供的多种可能性的情况下,公共艺术在接下来的十年左右会出现一个巨大的改变。我认为未来的是更宽泛,更自由,科技给公共艺术带来的影响将会更大。另外,公共艺术一定会走向一个综合体,我们现在做一个东西大多是单体一个,将来综合体,跨空间的、实空间的,实像的、虚像的,无界限的可能性会很多,我认为将来是这样的。

 

李雷:中国公共艺术专题展其实也是一方面总结中国这65年来的公共艺术发展的历程,同时反思一下当下的公共艺术现状,还有展望未来,对于这个展览,在这么一个时间点举办,杨老师您有什么看法?您觉得它的意义何在?

杨奇瑞:我觉得一切都是自然的,必然的。因为文化部、艺术部门,还有艺术从业者、这些事业的经历者和推动者,总是需要一个总结性的、阶段性的举动,这个展览就是这个举动。还有城市化发展到如今,公共艺术已经是至少在城市管理者们、国家的文化政策方面都已经形成共识了,所以有这样一个展览也是必然的。

它一定会对中国的城市艺术起到一个影响的作用,对以后的举办一定会有积极的、重大的作用。它的意义就在于第一次把这些东西汇集在一起。有一点特色,就已经很不错了,重要的就是特色,别把它办成一般设计大展或者是一般的城雕大展,这是可惜的,它一定要有一些自己的理念和主张,把中国的公共艺术理念、成果反映出来。

 

杨奇瑞教授与采访人员合影杨奇瑞教授与采访人员合影

 

 

 

责任编辑:杨良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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