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33年回望: 这所大学对中国艺术史意味着什么?

2017年06月20日 11:04 新浪收藏 微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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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代质感——四川美术学院作品展”展览现场。“时代质感——四川美术学院作品展”展览现场。

  又到一年的毕业季,从黄桷坪到大学城。这是33年后,四川美院再次进京举办群展。而这个时间与跨度,对于许多熟悉中国美术史的人而言,能引发一些回忆,也可以对过去有一个系统性的回望。

  2017年6月8日至18日“时代质感——四川美术学院作品展”亮相中国美术馆,这也是四川美院有史以来最大规模的群展,展览集结了川美历史上最有代表性的200多位艺术家,从老一辈教育家和到新生代的艺术力量, 300余件作品占领了中国美术馆1—9号展厅,展览被划分为八个单元:时代强音、现实关切、意象生成、传统再造、语言之思、图像叙事、实验之维和历史回望。

  20世纪80年代初,四川美院在“伤痕”和“乡土”时期涌现出一批影响中国画坛的艺术家,由于作品的风格和精神内涵的表现有着某种相似性,当时的理论界将他们称为“四川画派”。

  那是四川油画创造的第一个高峰,以高小华、程丛林、罗中立、何多苓等为代表,创作了《为什么》、《父亲》、《春风已经苏醒》等一批在中国美术史上具有里程碑意义的作品,这些经典之作在中国美术馆主展厅“时代强音”中呈现。

罗中立,《父亲》,油画,216 x 152cm,1980,中国美术馆收藏罗中立,《父亲》,油画,216 x 152cm,1980,中国美术馆收藏
何多苓,《春风已经苏醒》,布面油彩,95 × 129cm,1982,中国美术馆收藏何多苓,《春风已经苏醒》,布面油彩,95 × 129cm,1982,中国美术馆收藏
高小华,《为什么》,107.5 x 136.5cm,1978,中国美术馆收藏高小华,《为什么》,107.5 x 136.5cm,1978,中国美术馆收藏

  川美的第二个高峰从上世纪90年代初开始,集中体现在1992年到1998年之间,主要以1993年的“中国经验”展和1994年的“陌生情景”展为标志,以张晓刚(微博)、叶永青、周春芽为代表,他们注重作品对本土文化的“中国经验”的表达,关注都市文化语境下的生存状况,强化个人的生命体验。

张晓刚,《穿粉红色衬衣的女孩》,布面油画,200 x 160cm,2006年张晓刚,《穿粉红色衬衣的女孩》,布面油画,200 x 160cm,2006年
周春芽,《湖边》,布面油画,250 × 200cm, 2015年周春芽,《湖边》,布面油画,250 × 200cm, 2015年

  从90年代中后期开始,中国当代绘画面临着“图像转向”的问题。由于互联网、信息技术、公共传播系统的高速发展,以及后工业时代文化产业的繁荣,构成了一个强大的视觉——图像系统。

  图像会对绘画进行什么样的冲击?它是否会改变人们的审美习惯?年轻一代的艺术家如忻海洲、钟飙、俸正杰、陈文波、郭晋等,推动了当代绘画的图像转向,使其向平面化、图像化、符号化方向发展,在当时的艺术史情景中十分具有代表性。

熊莉钧,《恍惚一夏》,布面油画,160 × 200 cm,2014熊莉钧,《恍惚一夏》,布面油画,160 × 200 cm,2014

  2010年前后,中国艺术界曾掀起新一波“回归传统”的浪潮。传统重新引起艺术家的关注,一方面是在全球化的语境下,中国需要审视一个民族国家应具有的文化身份与文化主体性。

  另一方面,当代艺术寻求向传统的回归与转换,在于不仅需要对过去30多年当代艺术的发展进程,及其文化与艺术诉求进行反思,而且要摆脱西方艺术的范式,重新建构当代艺术的评价尺度与价值标准。于是在当代语境下,传统所面临的问题,那就是如何转换,如何再造?

郝量,《潇湘八景—寰宇》,绢本水墨,387 × 184 cm,2016郝量,《潇湘八景—寰宇》,绢本水墨,387 × 184 cm,2016
候薇薇,《在世界的每一个角落》,绢本水墨,110 x 80cm,2014候薇薇,《在世界的每一个角落》,绢本水墨,110 x 80cm,2014

  除了三条主线,策展脉络的清晰,也展现了川美的历史厚度和艺术家作品的发展历史。在“现实关切”单元,现实主义的背后也蕴涵不同的艺术诉求——有在此次展览中,既有关注时代发展与社会变迁的作品,也有对西南的地缘特点与生存经验的表现,特别是有部分艺术家从微观、日常、碎片化的角度切入,呈现了现实丰富且多样的肌理。

张杰,《造城》,油画,200 × 160 cm,2014张杰,《造城》,油画,200 × 160 cm,2014
朱毅勇,《凝固的记忆 No.5》,布面油画,152 × 126.5cm,2005朱毅勇,《凝固的记忆 No.5》,布面油画,152 × 126.5cm,2005

  在“语言之思”单元,探讨了中国艺术界大致的四种主要语言体系。就今天美术学院的发展而言,在全球化、当代文化的语境中,尤其是处在一个“艺术史终结”的时代,其功能与使命也在发生变化。语言的“再编码”及其对本土艺术史上下关系的强调已成为艺术家们最为关注的问题。

叶永青,《花·鸟》,布面丙烯,300 × 200cm,2010年叶永青,《花·鸟》,布面丙烯,300 × 200cm,2010年
牟学谦,《繁笼之三》,平版版画,50 × 75 cm,2007牟学谦,《繁笼之三》,平版版画,50 × 75 cm,2007

  在“意象生成”单元,对地域性与“少数民族题材”进行了探讨。在艺术家画笔下自然的景观背后,蕴涵着西南的人们对待自然、对待生命的认知方式。

杨劲松,《南海之一》,布面油画,180 × 130 cm,2016杨劲松,《南海之一》,布面油画,180 × 130 cm,2016

  在“历史回望”单元,展示了川美老一辈艺术家与其对于下一辈的传承。教学之余,老一辈艺术家不仅创造了许多具有重要影响力的作品。老一辈艺术家们的教学理念与艺术思想,修养与情怀,不仅对学生产生直接或间接的影响,对后来四川美院教学传统的形成亦产生了重要的影响。

吴凡,《蒲公英》,版画,57.8 × 35.8cm,1959年吴凡,《蒲公英》,版画,57.8 × 35.8cm,1959年
叶毓山,《八仙之汉钟离》,青铜,60 × 40 × 154cm,2008年叶毓山,《八仙之汉钟离》,青铜,60 × 40 × 154cm,2008年

  “实验之维”单元则是川美创新的一面。与西方的艺术史逻辑不同,“实验之维”并不追求极端的反叛,相反所呈现出的是“后学院”时代艺术创作的开放性、多样性,尤其是跨学科的特征。现场的呈现,也揭示出青年艺术家丰富的艺术实验,探究艺术本体与媒介范畴的多样化语言方式。

杨北辰,《皮衣4号》,樟木、油彩、蜡,76 × 56.5 × 14.3 cm,2013杨北辰,《皮衣4号》,樟木、油彩、蜡,76 × 56.5 × 14.3 cm,2013
曾令香,《坐在民间》,玻璃钢,单件:75 × 75 × 200cm,组合:75 × 75 × 800cm,2016曾令香,《坐在民间》,玻璃钢,单件:75 × 75 × 200cm,组合:75 × 75 × 800cm,2016

  川美院长庞茂琨如此评价川美的“时代质感”:“川美一直紧随着中国各个阶段现当代艺术的发展脉络。一个重要特点就是‘接地气’,有独特的地域性,艺术家都很关注对人文和普通民众生活,也可以说是‘人民性’。另一个是创新意识——我们特别是鼓励青年人大胆创作,培养将作品与时代相关联的一种意识。”

  artnet × 四川美术学院学院院长庞茂琨

四川美院院长、艺术家庞茂琨四川美院院长、艺术家庞茂琨

  本次是四川美院继1982、1984年四川美院两次进京作品展后最大规模的一次群展。时隔三十余年,您认为本次展览是否完整体现了四川美院的历史脉络与精神?

  庞茂琨:时隔三十几年之后,四川美术学院再次以学校的名义并由学校组织的一个大型展览。此次的展览对我们有着特殊的意义,三十年来四川美院历经了巨大的发展变化。此次展览梳理了从改革开放前辈的作品,到八十年代的一批经典作品,再到新时期年轻一代的发展变化。

  我认为这次展览总体上,能呈现出四川美院近年来发展的一个相对的成果和水平。换句话说,这个展览展示出了我们的常态。因为尤其是后半段的改革开放以后的,或者说2000年以后创作的作品,这些新的作品都是在半年时间内征集来的,有些是借的,可能不全是这些年川美师生最好的作品,但还是可以体现出我们的一个常态水平。同时,也能体现出这些年来四川美院对创作的注重和艺术教学理念。

庞茂琨,《镜花缘之二》,布面油画,160cm x 120cm,2014庞茂琨,《镜花缘之二》,布面油画,160cm x 120cm,2014

  本次展览共8个单元,是否可以谈谈梳理这200多件作品过程中您的感受?

  庞茂琨:我们在梳理的时候归纳出了这8个类型,实际也都代表了各自的特色。比如“传统再造”是对传统的理解,还有强调图像、关注现实、艺术实验等,这些都是近年来通过作品比较明显的概括出来的几部分。

  这200多位艺术家的300多件作品也不全都来自老师,还包括了一些外聘的老师、优秀学生、毕业生,以及我们驻留计划当中一些艺术家。由于当时时间比较紧张,只希望可以展现出川美的常态。但是结果出乎意料地受到了大家的好评。

庞茂琨,穿越时间的呐喊,布面油画,150×115cm ,1999庞茂琨,穿越时间的呐喊,布面油画,150×115cm ,1999

  本次展览中很多优秀艺术家的作品是中国美术馆的馆藏,将他们的作品重新展览,对四川美院有怎样的意义?

  庞茂琨:有十几张作品是由中国美术馆收藏,改革开放初期的乡土绘画和批判现实主义的一些作品。这些作品从我们学校的整个学统意义上来说,那是一个对中国艺术产生很大影响的时代。能用那个时代与今天的成果作对比,使用历史维度的观点来看待川美的发展,唤起了大家对整个川美文化脉络的感受,可以说是“圆满了”。

唐勇,《平衡》,树、工业纤维、黑线、树脂、互动设备,长2.4米、宽4.2米、高3.6米,2016唐勇,《平衡》,树、工业纤维、黑线、树脂、互动设备,长2.4米、宽4.2米、高3.6米,2016

  在观赏整个展览时,最大的印象就是从回望历史的经典之作过渡到80年代、再到近年的装置、新媒体作品,各个展厅的布置是如何考量的?

  庞茂琨:这确实是一个跨度比较大的展览,包括了很早的一些在1977、1978级以前中国重量级老前辈的版画、雕塑作品,以及中国画、油画。可以看出川美有自己的历史厚度,我们可以看到作品发展脉络的“根”在哪里,可以看到八十年代的那一批经典作品是如何诞生的。

  理解了“根”,就会对如今艺术发展脉络有更清晰的认识。近年装置、影像这些实验性的作品,都跟这些文脉很有关系。虽然艺术家使用的是新媒介,但都与社会生活和时代发展有很重要的联系,可以看到现场很多装置作品都跟现实生活在发生关联。总体来讲布展脉络很清晰——关注现实、强调对新时代的探索,在形式语言上也与中国整个的气息、气质,以及民族的精神相联系。

忻海洲,《轻轨里1》,布面丙烯,200 × 125 cm,2014-2015忻海洲,《轻轨里1》,布面丙烯,200 × 125 cm,2014-2015

  本次展览不乏令人眼前一亮的青年艺术家作品,是以什么标准去选择青年艺术家呈现川美的现在与未来?

  庞茂琨:很多年轻人的作品也确实呈现了近年川美发展的成果。不论画种:油画、版画、国画,包括新媒体的学生们,都可以看出他们对时代问题的敏锐观察和思考,以及对艺术语言的准确把握。在选择上,我们也是以这个标准衡量的,还有会考量平时表现和在各种展览活动中比较突出的个人。

陈颖,《蜉蝣》,布面油画,180 ×150 cm,2015陈颖,《蜉蝣》,布面油画,180 ×150 cm,2015
杨勋,《石头记》,布面油画,200 × 300 cm,2012-2015杨勋,《石头记》,布面油画,200 × 300 cm,2012-2015

  在“实验之维”单元,可以看到近年来四川美院创新性的艺术实验,在如今科技飞速发展的时代,您认为学院是否要拓展更多形式的艺术教育?

  庞茂琨:与社会发生关联,包括我们对社会问题的思考,以及与我们时代的矛盾和困惑都有关系。在实验之维单元当中,我们确实也看到了很多跟新的媒介,新媒体有关的作品。但是,对于川美来说我们的新媒体系还年轻,只发展了四五年,产生的成果还是有限的。当然这也是我们下一步要重点发展的。我们希望把科技与艺术进行新的结合,特别是在新科技的情况下,艺术如何与科技产生互动和关联这一点上,在下一步川美的学科和课程设置上进行改变和改革。

  又是一年的毕业季,是否可以谈谈您对川美毕业生的期许?

  庞茂琨:最近正在进行我们的毕业展,我们学校每年的毕业人数还是比较多的。今年我们就有一千八百多人毕业走向社会。我希望这些川美的学子们能够继续保持这样一个文化建设者的使命担当。还是要不断地努力去创作更多不愧于时代的作品。我们川美一贯有这样的创新意识,希望他们永远不会放弃对艺术的实践和思考。用艺术创造去感染周边的人,并使这个社会更加的美好。

  文:Yidi Wang

  来源:art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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