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丽缅籍商会会长彭觉

　　文/西格尔 

　　>>彭觉，毕业于缅甸仰光大学法律系，瑞丽缅甸籍商会会长，瑞丽宝玉石协会副会长。1990年，他揣着8万缅币(当时汇率：人民币/缅币＝1/11)走进云南瑞丽珠宝街开始摆摊走售。

　　历经20年风雨，他已经成为3家翡翠原石店的主人，与缅甸绝大多数的场口都有紧密的联系，也成为瑞丽所有缅甸籍商人的“头”。

　　“很多人都来问过我翡翠还能开采多少年？我告诉他们还能开采很多年，老天赐给我们的礼物，是挖不完的。即使这样翡翠的价格也不会下跌，因为有太多太多的原因要它上涨了，其实这样很好，大家都能赚钱。”彭觉用带有缅甸口音和语言顺序的中文，为大家注解翡翠上涨的种种因素，而翡翠上涨最大的受益者就是原石商人。

　　缅甸政府是主因

　　在瑞丽翡翠界无人不晓彭觉会长，走过珠宝街便能看见“彭觉的翡翠原石店”的招牌以及他的大照片。有家翡翠老板笑称：“在云南翡翠政商两界没有不认识彭觉的，也没有彭觉不认识的，他是这里缅人的头，还给中央一级的领导写过信。所经营的石头，种、色齐全，都是高翠料。”

　　彭觉的石头是非公盘交易原石，均由在翡翠矿区亲朋好友以及缅甸合股人提供。他虽不下矿区，但对那里的情况非常熟悉。“翡翠原石目前已开采量大概是储藏量的1/4，缅甸政府虽没有进行严格的探矿勘察，但开采权一直是缅甸政府控制，他们也开始控制原石的产量以及上市速度，只要上市交易的原石均上10%的税，即使在矿区也一样，只要是政府看到的交易肯定是要交税的。”

　　翡翠开采权制度形成于英殖民地时期，每个场口为一“岗”，每“岗”租赁期为三年，缅甸独立之后继续延续原有的制度。截止2007年，缅甸政府划分出319个矿区，为赚取更多的外汇收入而加快翡翠开采速度。然而，随着近两年翡翠市场的突飞猛进，缅甸政府意识到加大开采量可能会影响未来发展，因此，开始控制开采量，海关对高端翡翠出口加大控制。

　　据彭觉透漏：“缅甸政府现在发现了一些新的翡翠矿区，但是基本让它们在深山老林里面睡大觉，以备留给后人。”这点是不可再生宝玉石源头控制者惯用的方法，随着钻石开采难度的增加，原生矿的减少，戴比尔斯开始减少开采量，挤压钻石价格上涨，以便延长钻石开采时间，获得高额利润。

　　商人希望上涨

　　“哈哈，其实每一个翡翠商无论是我们卖原石的，还是销售终端产品的，都希望翡翠价格上涨，涨了大家才有钱赚。所以，有人说翡翠快要挖光了，大家就拼命地传播这个消息，这也促使了翡翠上涨。”这位皮肤黝黑的缅甸籍会长，一边打着手势说着商人的计策，一边爽朗的大笑，“你们中国人非常有钱，以前新加坡人买，台湾人买，香港人买，现在大陆人买。翡翠涨价了，大家才知道它珍贵，才能够珍惜它。”

　　炒高任何一种物品的价格，既需要雄厚的资金实力，也需要聪明的头脑以及足以让人感觉到紧迫甚至恐惧的噱头。“恐吓式”传播炒作是中国商人的惯用手段，某一种有价值的东西要枯竭了，再不买没有了，如此一来，对此有兴趣的人、没兴趣的人都会收藏一点。特别是中国人的个性里面爱玉，爱凑热闹，爱从众，而且人口基数庞大，部分新贵个人财富呈几何数上涨，因此，任何一种稍有价值的产品在中国被炒高都不是一个奇怪的事情。

　　翡翠产量虽然每年在1万5千吨左右，但高端翡翠恐怕只有百分之一，也就是一年几吨几十吨，并不比钻石多多少。而随着追捧的“粉丝”增多，恐怕由几人争一高端翡翠产品，变成几十人争夺，自然水涨船高。低端翡翠可能在开始时，作为跟风上涨，但这种状态并不会持久，也不会上涨太多，之后下跌也不会太多。

　　缅甸境内“雁过拔毛”

　　缅甸政治格局一直不稳，既有中央一级管辖，又有地方军阀，商人每走一个地区都要“雁过拔毛”实属正常。“翡翠要从矿区走到中国境内，需要过4-7个关口，这交一点，那交一点……一点点加起来就很多了。”彭觉一边说话，一边在桌子上画了一个虚拟的路线图，每到一处“关口”都要虚拟地捏一下手指头，表示那里需要留下“买路财”。

　　在到瑞丽之时，笔者一行人便听说过，在缅甸做生意，要请政府或者当地军政府主事人“打高尔夫”，即以约主事人打高尔夫的形式，将“买路财”“输”进去。而且缅甸的主事人并不念旧情，每做一笔生意就需要一次通关的“高尔夫比赛”。

　　一路上若是无经验的翡翠商人其“输”进去的“买路财”恐怕难以计算。如果是有经验的商人便可以减少“关口”数量，这笔钱无疑增加了非公盘交易的原石价格，但即使如此非公盘交易原石价格也远远低于公盘交易价格。

　　高额关税与多重报关

　　无论是在广东采访还是在云南采访时，很多翡翠商反映关税过高也是翡翠价格上涨原因之一。在计划经济时期，翡翠曾经交过120%的税，其后逐步下降；后来有一段时期因为税收助长了翡翠的价格，很多翡翠商家以矿产原石报关降低了翡翠的价格。可是随着对翡翠认识的提高，以矿产原石这种“擦边球”来报关几乎成为不可能。目前翡翠原石的各种税收累计起来是33.6%。因此，税收也助长了翡翠的价格。

　　作为缅甸商人的彭觉认为：瑞丽政府目前已经为缅甸商人做了很多的好事，也为翡翠的发展做出很大的贡献。但有两点，他仍存在一些质疑，一方面是税收，如此高额的税收限制了瑞丽珠宝行业的发展，如果想让瑞丽成为“东方珠宝城”，需要更优惠的政策；另一方面，在瑞丽市内就需要报两次关，一个是姐告海关属于国家海关，一个是瑞丽海关属于云南省海关，而且如果带出云南境内还需要报关。他建议政府减少报关层级，没必要在一个省内左一道关口，右一道关口；减少报关有利于翡翠产业的发展。而且也会集中优势，避免翡翠资源四处分散，导致哪边的力量都很薄弱，无法形成规模效应。

　　“瑞丽要做成东方珠宝城，因为你在这里能够看到所有的珠宝。所以要有好的政策，让所有的珠宝商人都来这里买卖，攥紧拳头打出去才有力量。”在缅甸人中像彭觉这种受过高等教育，有市场经济意识的人并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