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西安·弗洛伊德:老顽童与大男人

http://www.sina.com.cn  2012年03月22日 09:40 ART GUIDE

  作者:倪军

  我们画画的谁不想看这篇呢,我因为最近闲了点儿,帮大家窥他音丝,就算是拐着弯儿盗版。采访人有功劳,叫 Chloe Fox,姓狐狸,版权应该是记者和英版VOGUE 的。

  名模 Kate Moss 说:“弗爷特别幽默,我多小啊,他老逗我。我那时谁没见过啊,但就是特想见他认识他,我和她女儿 Bella 是姐们儿,2001年冬天见到老头儿,结果他说他最想见的人就是我。开始我紧张后来就好了。弗爷很老派,我们在场面上混的时候他一直抓着我的裤带生怕我丢了……”

  闺女 Bella 也晒了一段:“我爸从来不给我压力,我快20岁的时候还不知以后干什么反正就是老坐那儿让她画呗。有一天画的时候我说,爸,我也想打工去了。啊是么?他说,我还以为你啥都不想干呢……。1990年我想弄个自己的品牌,我问他能不能给我设计个楼狗啊。他一般哪能管这种事呀,所以我基本不抱希望。结果呢他特认真地拿了个速写本画了二十多分钟,然后问我:您看行么?图案是方块的:一个小脑袋吐着贫了吧唧的舌头,上方和下边他写了我的名字 Bella Freud,这是我见过的最棒最棒的作品!就是我喜欢的我的那个样子!我一直用这个楼狗,我的服装品牌就这么做起来了。我爸还允许我使用他的版画或一些早期作品印在我的一些发布会的请柬上。我所有的发布会他都到场。他一只眼都快让闪光灯弄瞎了,但我的事儿他肯定来。报纸上有张漫画,他坐在时装展的第一排,什么都没穿……”

  室内设计师 Nicky Haslam 说:“真实的弗爷是和媒体中的不一样的。他很搞笑。虽然是个工作狂,但他很喜欢社交和大爬梯。有那么二十多年他到哪儿都是老大,他一来就有大气场。他总是穿戴很体面,老有腔调儿了。他看你就是貌不掩饰的上下打量,或者看你的样子就像看他的油画颜料。我为他最后的生日搞了个大爬,在 Amanda Eliasch 那儿。我们弄成了三十年代柏林夜总会的样子。我一个员工扮成了 Marlene Dietrich, 特煽吧,她负责迎客。我们有钢琴和麦克风。我们都吼了,弗爷也唱,他唱得好着呢!他用德语唱爱你一万年 Falling in Love Again, 他能背唱大段的很少听到的歌剧,跟他呆一晚上看他唱歌太好玩儿了。”

  画家并为弗洛伊德做过模特的 Sophie de Stempel 说:“弗爷好赌。他这辈子的财运时好时坏,过去经常是欠一屁股债。八十年代的时候他的画哪有人搭理呀太过时了,他没钱还欠钱。我俩画累了就下楼逛市场。出租车司机都跟他在赌局混熟了。有辆出租车老跟着我们,弗爷说完了,追债的!结果是个的哥朋友,要我们上车送我们回家了。他有次输了一万多镑,那时候也是大数啊,没办法,他和人家商量画张画抵债。债主刚娶了媳妇,就说那你画我老婆和我家的小猩猩吧。靠!弗爷也得画呀,结果这猩猩老往新娘子的裙子上撒尿,那叫一个臭骚。弗爷走背字儿的时候谁看得见呢。他也慷慨大方,视钱财为粪土。我给他当模特儿那阵子,我们家里闹财务危机了。他就给一做书的款爷打电话。这人来了,弗爷陪他看了我的画。四天后这哥们儿又来了,拎了一大包银子…跟他妈电影一样。我跟随弗爷八年,见他潮落潮起。他今天开回辆劳斯莱斯,明天就又没了。晚年他有钱了真让我感慨万千呢!他也花在了好地方。你想他是啥品位啊。他收了几件罗丹雕塑,收了塞尚的画、他的老朋友弗兰克·奥尔巴哈的画和培根的画。这些好东西他可看中了。”

  我接着再八卦会儿。说到这都没说弗洛伊德的画,多有意思。啊,女王大内,1990年到1999年任女王私人秘书的 Robert Fellowes 说:“我十分珍惜和他的交情。1993年我给女王效力的时候他得女王勋章。弗爷到了白金汉宫。我们吃中饭的时候他说他最想干的事就是画画直到画死那天。我想他说到做到了。2000年的一天,弗爷问我能否画我?荣幸之至啊!我为他坐了29次,每次两个小时。他时间感特强,每次准时撂笔,说:你是个大忙人。他礼数周到,每次必须迎你送你。我被他画的经历三生难忘啊。他除了精力特别集中的时候不说话,也经常聊天。他会背很多诗句,都是 Cole Porter 的抒情诗。作品完成后他送我一本 Cole Porter 的集子以示感谢。”

  这次英版的访谈倒没有让大卫-道森(David Dawson)说话。大卫不是我们熟知的那位又高又壮的大胖子。大卫给弗洛伊德当助理二十多年吧,成了家人。大卫-道森近水楼台,拍了很多弗式生活秘照,最近办了个展览,在 Hazlitt Holland-Hibbert 画廊,3月2号结束了。下边看老情人怎么说呢?Harriet Vyner 是作家和一度的爱人:“他死了,但我还是老梦见他。他开车又疯又楞,不管不顾,常常有人当街骂他要么就砸他玻璃。我18岁那年认识他,就好了。好了两年。我们有一段特别美好的日子。分开之后还是朋友。他不是那种标准的帅哥但就是特有魅力。我那时年青啊,人家说你千万不要认识你的偶像,认识了就没意思了。但一见面就不行了。他也对我有感觉。头一次见面我紧张所以说了好多废话吧。他什么都不说,就是盯着我看,用他那双贼眼,最后问我要电话。你和他呆在一块儿的时候怎么能无趣呢,他太文化了,很智慧。他介绍我知道很多人。当然,绘画是他的全部。不像今天的很多名人,他不愿意别人看到他的内心世界。很多事情是这么多年过后我才体会到的。分手后,我们住的还是很近。他没电视。有时想看球就到我这儿看。他固执,也搞笑。有时屁大的一个事儿他也傻乐半天。他能傻乐…我也挺高兴的。”

  女演员也是他模特儿的这段也挺好玩;Annabel Baring 说:“我25岁吧在环球俱乐部打工当服务员。他七十多了吧。他总是画了一天画之后晚上来。进来后看你那眼,他那眼,X光啊!某晚,小醉。我说你得画我。一个礼拜后他带我吃晚饭,正式说他要我做模特儿。吃了饭他要带我看画室。都11点多了。老男人,都我爷爷的岁数了,当然他表现得很酷。我知道弗爷爱女人人所共知。我很清醒,告诉自己绝不可有事儿…他会让你感觉你与众不同而且特有魅力;不是因为你长得怎么样,是因为你就是你。我们画了九个月。开始画的时候,我已经和男友好了五年了。画完的时候,我怀孕三个月了。我现在的老公的,雨果的。我内心纠结啊,画的时候就老是哭。他听我絮叨。很有同情心的人,他很懂得哄人。五年后我又给他做模特儿。我又大着个肚子,老四。我每次有身子,弗爷都说:昨晚上我做了个梦,孩子是我的!他本能上想跟每个女人都有个孩子。弗爷有大爱。有回我们谈到色情问题,他说他对色情没什么情趣,他只注重爱情。他同辈儿的很多人恨他,因为好像他对这些人的老婆一直那个。他如果爱上谁了,肯定不来常规的那一套。很多人婚姻不快乐但也不离婚他就很不理解。五年前,我俩一块儿看了回演出,As You Desire Me,瞧这出戏的名字。大幕拉起来了他还当众喝酒。坐他前排的是位金发丫头,脖子很白,梳个马尾辫子。他也不碰她,用俩胳膊绕着姑娘,呲着牙,像个吸血鬼要啃这姑娘…”

  行了,够生动的了。其实他女儿那段最打动我。还有几个人的精彩回忆,这次没地方了。好画家弗洛伊德特立独行,矢志不移。他的一生是精彩的一生战斗的一生勤奋的一生脱俗的一生。我多年前很想把他带到中国来玩一趟,但今天他都走了。不说他的画了;十几年前纽约大都会博物馆那个回顾展惊着了我就像惊着了全世界一样,从那时起我们画画的人把他当作内心里一位严肃的同行敬他百倍。他没有把任何的算计任何的目的以及任何的主义和思潮这些狗屎般的没用的东西遗留出一点儿给后世,凭此,他的艺术纯洁高迈,和他这个人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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