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俄罗斯石油巨头之女、金融寡头罗曼·阿布拉莫维奇(Roman Abramovich)的女友，金钱的光环估计将伴随达莎·朱科娃终生。当她在拍卖场上豪掷千金、建立恢弘的艺术展馆，并结交大批艺术家时，艺术界正屏息静待这个30岁的女人对当代艺术带来的影响。下一步，她和她的男友将投资4亿美元在圣彼得堡中心小岛的古堡建立艺术中心，以期使其成为世界级的艺术高地。

　　文：孙行之

　　前些日子，当《华尔街日报》的记者见到朱科娃时，她正在一手创立的格拉吉当代文化中心(Garage Center for Contemporary Culture)，斜倚着装满食物的弧形玻璃冰柜。三年前这个文化中心开幕的时候，不仅光芒璀璨，而且，名流云集：摩纳哥年轻公主夏洛特·卡沙拉基(Charlotte Casiraghi)、雅诗兰黛家族继承人罗纳德·劳德(Nonald S. Lauder)、全球第三大收藏家史蒂文·科恩(Steven Cohen)、当代顶级艺术家杰夫·昆斯(Jeff Koons)齐齐来到格拉吉当代文化中心，为这个时年27岁的年轻女子捧场。

　　三年前的群贤毕至，并不是有钱就可以。除了财富，朱科娃有她自身的魅力。在艺术与时尚圈子里，她从来不缺好友：超级名模娜塔莉亚·沃迪亚诺娃(Natalia Vodianova)、洛杉矶博物馆馆长杰弗里·戴奇(Jeffrey Deitch)，当然也少不了男友阿布的投资公司的高管米尔豪斯(Millhouse)。

　　有富可敌国的俄罗斯金融寡头阿布作为后盾，达莎·朱科娃在艺术市场再一次风生云起。她最近的计划是投资4亿美元，在圣彼得堡中心地带建立一座“艺术之岛”，并希图使其成为世界当代艺术的地标。“实际上，我喜欢的是物理学，但是我认为在艺术上，我能够发挥的作用更大，我坚信我能使这个国家的艺术面貌有所改变。”谈起自己下一步的计划，朱科娃云淡风轻。

　　朱科娃在艺术上的慷慨，一开始并非纯粹因为艺术本身。含着金钥匙出生，又成了阿布的女友，这样的背景很容易让朱科娃贴上纨袴子弟、富豪玩偶的标签。“从事艺术活动”则让她的社交活动和奢侈旅行显得理直气壮。现在，她正在艺术界游刃有余地发挥，顶上了多种头衔：艺术场馆资助人、收藏家、网络企业家、杂志编辑、时尚设计师。显然，有了金钱，时尚触手可及，而艺术也并不是那么难以“勾搭”。

　　打造下一个艺术高地

　　现在，朱科娃对自己的定位愈加大胆：世界当代艺术界的中心人物。支撑这份雄心的是富可敌国的财力和一个4亿元美元的计划。

　　朱科娃和阿布看中的岛屿是18世纪20年代的海军驻地，现在，他们想将其改建为一个商业中心和艺术园区。“我必须和我将来的观众说明的是，圣彼得堡原先是荟萃了艺术与美好建筑的殿堂，现在我希望我们创办的艺术园区能够在新旧之间建立一座最好的桥梁。”在朱科娃野心勃勃的构想中，她的“艺术之岛”应该是纽约的现代美术馆、伦敦的泰特美术馆的延伸，是与巴黎的蓬皮杜中心、当代艺术博物馆(MOCA)、洛杉矶艺术博物馆(LACMA)等量齐观的艺术机构。

　　朱科娃将考察周边环境并选定建筑式样。新的艺术中心计划还包含着格拉吉当代文化中心的延伸和商业上的考虑。在“艺术之岛”的周围将建造格拉吉当代文化中心的分部，以及一个商业广场。朱科娃希望自己的“艺术之岛”能够在今年下半年动工。现在，她心仪的建筑师事务所也已逐渐明朗：基本圈定在库尔豪斯&迪克森建筑事务所(Koolhaas and Dixon Jones Architects)、WORKac, MVRDV 和Studio 44之间。

　　除了选定建筑设计师和制定计划之外，在融资方面，朱科娃声称自己并没有控制权，而是由男友负责。“我对商业毫无兴趣。”朱科娃说道。接着，她引用了俄国一位年轻沙皇曾经说过的话：“我从不管理财务。”

　　对于新的“艺术之岛”是否会成为营利机构，朱科娃称：现在还不能确定。“圣彼得堡的人口不及莫斯科的三分之一，”她说，“盈利的前景很渺茫，但是我们还是尽量做到财政上的最优。”

　　朱科娃的“艺术之岛”出现在一个意味深长的时刻：格拉吉文化中心的租约即将到期。而据媒体报道，朱科娃已经决定放弃原来的格拉吉中心，并打算将其迁移到圣彼得堡的“艺术之岛”上。对于曾经让朱科娃在艺术圈风光了一把的格拉吉当代文化中心，朱科娃仅仅透露：自己想把这个文化中心变得更小巧、更有亲切感。

　　除此之外，朱科娃还要动用自己在商界和艺术界的网络，寻找具有经济头脑的财务主管和具有创造思维的艺术馆馆长。这个夏天，艺术品销售和认证的网站已经上线，她的合作伙伴有前任谷歌CEO埃里克·施密特(Eric Schmidt)、艺术品经纪人拉里·葛高森(Larry Gagosian)，以及默多克之妻邓文迪。与这些工作同步进行的是，她创办的艺术杂志《格拉吉》(Garage)，这本杂志的定位是：以时尚的角度品评艺术。“这将是一本受到女孩青睐的艺术杂志，”朱科娃说，“我的行动永远跟不上我的想法，我总有很多想法会在一时之间冒出来。”

　　争议与高调相伴随

　　一掷千金的霸气以及在艺术界的广阔交友，很快让高调的朱科娃成为各方争议的焦点。以前，朱科娃曾被人所不屑，她被视为徒有其表的花瓶。然而现在，忽视她的存在才是不明智的。因为朱科娃不仅生活在社会的上层，同时也左右着当代艺术产业的新规则。

　　今夏的威尼斯双年展，朱科娃邀请了60位艺术家，其中包括芭芭拉·克鲁格(Barbara Kruger)、乌尔斯·费希尔(Urs Fischer)以及约翰·巴尔代萨里(John Baldessari)，他们创作了一个在驳船的超大屏幕上播放的广告。这个广告将在威尼斯运河的水面上反复播放。威尼斯人反对这种做法，因为这个广告的盈利并不是用于防止威尼斯城的下沉的。而朱科娃对此也有一套说辞，“可口可乐说你依旧存在是因为我的赞助，”朱科娃举例说，“我希望能够在对我的讨伐中得到一点讨论的空间。”

　　很明显，除了挥金如土，朱科娃还热衷于结交艺术家。“我不知道我的看法是否全面，我非常欣赏艺术家的创新精神。我感觉，艺术家的生命就是由各种灵感凝结起来的。”朱科娃说，“艺术家的生命中有很多简单而欢乐的东西，我热衷于听他们讲故事，观赏他们的作品。”除了宴请各类艺术家，朱科娃还喜欢到艺术家的工作室参观，她说：“我就是喜欢这种杂乱无章，整洁会把乐趣全部抹杀的。”

　　艺术家与艺术品对朱科娃的吸引力越来越大，然而，朱科娃这样的巨富也在不知不觉间影响着艺术界对时尚的态度。

　　过去的十年间，艺术世界好像与时尚绝缘。伦敦文化作家米歇尔·布拉斯威尔(Michael Bracewell)说：“很久以前，我们认为收藏家永远不会是那种很酷、很时髦的人，因为大家认为艺术与时尚根本风马牛不相及。甚至，对时尚的追逐会将艺术拖下圣坛，变得不伦不类。”

　　然而，自从2008年金融危机之后，形势明显变化。PPR创始人弗朗索瓦·比诺(Francois Pinault)购买的葛拉西宫(Palazzo Grassi)被作为艺术大师杰作的收藏馆；著名的高古轩画廊举办了迪奥(Christian Dior)设计师的作品展；路易威登为鼓励艺术创作的基金也将于明年启动。诸如此类的跨界合作不胜枚举。

　　“艺术圈的高端人物开始向时尚界和奢侈品行业示好，他们之间的合作日益密切。”三年过去，那些有实力的经纪人逐渐将一些巨富收藏家推到了艺术品市场的金字塔顶。朱科娃的年轻、美貌和富有保证了她在艺术界的无限潜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