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约撰稿 黄辉
荷兰的马斯特里赫特，尽管城市很小，但声名显赫、历史悠久。在欧洲乃至世界富豪圈中，其魅力在于每年一届的马斯特里赫特欧洲艺术博览会（TEFAF）。
3月10日至19日，第30届TEFAF在马斯特里赫特会展中心举办。在TEFAF举办期间，马斯特里赫特变成全球艺术品市场关注的焦点。“在过去29年里，TEFAF已发展成为全球较为重要的艺术博览会。”TEFAF首席执行官帕特里克·凡·马里斯告诉笔者，“美国纽约MOMA也通过TEFAF的经销商销售他们的馆藏作品。”
TEFAF 让博物馆慕名而来
TEFAF为世界经销商和经纪人提供了一个展示交易平台，今年共计7000多件可售卖艺术品，参展商共计277家。其中，24家新的参展商，带来丰富且多样化的展品，让博览会更容易满足不同客户的需求。有人戏称TEFAF 是艺术收藏界的达沃斯，马里斯表示：“在艺博会举办期间，全球艺术界的重量级人物都会来到这里，有人甚至会停留一周，他们来观赏艺术品、和老友相聚、讨论艺术品市场。”
在短短10天时间里，TEFAF吸纳近8万来访者。与往届有所不同，今年博览会的设计更为现代。参展画廊花了大量精力重新设计其展示空间，新的设计使得今年的TEFAF与往届相比面目一新。5家画廊组成的“TEFAF 陈列橱”展区，为博览会注入了新鲜血液。
TEFAF之所以深得经销商和藏家认可，首先在于其参展作品严格的鉴定和真伪保障体系。据马里斯介绍，TEFAF拥有一个艺术品鉴定程序：在博览会开幕前两天之内，全球200多位知名艺术品鉴定专家汇集于此，其中大部分来自世界各地的博物馆，他们对所有参展艺术品的真伪进行详细鉴定。根据不同的艺术品门类，划分不同的鉴定专家小组。专家们不仅对艺术品的真伪进行鉴定，也对艺术品的收藏价值做出评定，任何不符合TEFAF标准的展品都将被移出现场。马里斯强调：“TEFAF的全部展品均经过审核，审核团队由29个门类的209位专家组成，放心购买是TEFAF博览会对藏家的承诺。”
“TEFAF和博物馆专家形成这样稳定良好的关系，是经过长期的合作形成的。”马里斯介绍，“我们鉴定委员会的工作人员，有很多是博物馆负责人、策展人，他们也乐于第一时间看到这些参展商的藏品，如果对其中某件藏品有兴趣的话，他们甚至可以捷足先登。”
在2017年“TEFAF 纸本艺术”展区中，“波格赛美术馆——意大利遗产”展览在这里举行，来自罗马著名的意大利博物馆波格赛美术馆，展出包括自15世纪至17世纪的重要意大利绘画和雕塑精品。他们也希望借此机会让更多的藏家了解博物馆及其藏品，马里斯表示：“从这一现象来看，TEFAF的名气足以让博物馆来此做宣传。”
今年，TEFAF继续加强其特别策展项目，该项目由里斯本卡洛斯提·古尔班基安博物馆馆长佩妮洛普·柯蒂斯操刀主持。展览聚集一批横跨几千年的古今艺术品，主题为“斜倚或躺卧形象”，贯连古典至当代各历史时期的艺术作品，进一步提升TEFAF的深度和广度。正如马里斯介绍， “TEFAF博览会提供了一个平台，历史性的交叉在这里得以发生和发现。”
他表示，在艺博会变得越来越多，却也越来越枯燥的今天，艺博会需要新鲜的思路和血液。“我们在组织艺博会时，需要做的不仅是为经销商和参展商搭建一个良好的平台，更需要以一些有创意的观点让平台具有活力，策展项目每年会用不同的主题，加入新元素，将艺术品的现在和过去联系在一起。”
“我们所做的任何改变，都是让参展商、经销商受益。”马里斯表示，“主要目的是让大家都知道TEFAF作为一个品牌，把最好的艺术品带给大家。”
稳定长久的客户资源
截至目前，TEFAF彰显了其全球领先艺术品和古董博览会的地位，并印证了2017年全球艺术品市场的走强。在3月9日的预展日上，超过1万名收藏家和机构代表参观了博览会，为私人收藏和公共收藏选购艺术品。在3月10日的首个公开展览日上，博览会接待了超过7000名参观者。
博览会刚开幕之时，就有了销售。从“TEFAF绘画”展区和“TEFAF古董”展区的销售规模来看，18世纪前欧洲绘画大师的作品备受青睐。在展会开幕后10分钟内，Colnaghi就售出了一件重要作品——创作于17世纪，被重新发现的雕刻彩色木雕《阿西西的圣方济各》，售价高达7位数，买方是一家私人欧洲基金会。
已经经营几代家族的一家画廊负责人介绍，到目前为止，画廊的销售十分喜人。“TEFAF似乎对我们偏爱有加，即便在2008年至2014年国际金融危机的困难时期，我们也能在这里的博览会上找到信心。在过去两年，我们亲身经历艺术品市场变得越来越强劲。”
来自伦敦的著名古董商本·简森带来了市场上炙手可热的亚洲艺术品，涵盖了从陶俑、青铜器到木质屏风等种类繁多的亚洲艺术品，选件精良，价格合理，仅在VIP预览日当天，即售出多件作品。其负责人介绍，销售的作品以欧洲和美国藏家为主，这一现象也显示了亚洲艺术品在广大范围内的接受能力，她表示：“稳定长久的客户资源是TEFAF销售喜人的重要因素之一。”
TEFAF作为一家非盈利机构，其生存也依赖于实力雄厚的赞助商，作为TEFAF最重要的赞助商之一——法国安盛保险（AXA）已赞助该博览会10年，其英国CEO尼古拉斯·布雷特表示：“这是一个很好和客户寻求对话的机会，让客户知道我们做什么。我们为这里的客户提供服务，还可以为很多具有挑战性项目找到解决之道。”
对外扩张的步伐不会停止
2016年，TEFAF最大的变化是将此项目引入美国。首届秋季博览会已于2016年10月在纽约举办，展品包括古典时期古董到20世纪的现代艺术品，虽然初次举办展会的规模较小，但成绩斐然。2016年，《纽约时报》曾大篇幅报道：欧洲专注于艺术品、古董及设计，规模最大、声誉最好的艺博会扩张至纽约。
马里斯表示，因为同时在纽约开启了一年两场的艺博会，在推进时，必须异常谨慎。
马里斯认为，TEFAF是一个非常谨慎的机构，之所以选择进入美国，是正确的时间作出的正确选择。在无数场合，马斯特里赫特的参展商表示，美国也需要TEFAF这样一个平台，因为在美国我们拥有很多私人收藏家和收藏机构。经过探索，TEFAF与美国纽约公园大道军械库的团队签订了一个多年的独家合作协议。
专注于现当代艺术和设计与装饰艺术的纽约TEFAF首届春季艺博会计划将于5月4日至9日举行，时间正好是纽约佳士得、苏富比(微博)及菲利普斯春拍之际，正值春拍的现当代艺术决战之日。与此同时，TEFAF还将与著名的纽约弗里兹艺博会决战，这一老牌的现当代艺博会被全球当代艺术品交易商视为黄金时机。前卫时尚的当代艺术从来就不是TEFAF的专长，但自从马里斯上台以来，他尤其注重当代艺术板块的力度，马里斯相信：“纽约TEFAF将成为一扇对外宣传的窗口，让更多人了解TEFAF，如果他们有兴趣，就会来到荷兰，来到马斯特里赫特。”
中国会是下一个目标吗？
对于TEFAF纽约的扩张步伐，马里斯说：“我们对外扩张的步伐，当然不会止于此。”
最近，来自亚洲的购买需求与日俱增。佳士得亚洲区负责人高逸龙指出，佳士得31%的销售额出自亚洲，在纽约、伦敦的拍卖会上，中国客户越来越多，他们不仅购买中国艺术品，印象派及现代艺术也在购藏之列。马斯特里赫特在不经意中已显露出对于中国的友好，Bonnefanten博物馆举办的“蔡国强：我的绘画”占据了博物馆整个3楼的空间，而中国年轻艺术家郝量的实验性艺术项目“Arou”也占据了博物馆不小的空间。
“TEFAF的展商担心中国藏家对西方艺术品收藏的兴趣不够充分、在北京举办TEFAF为时过早。但是你知道，事情总是会变的。”马里斯介绍，大约从10年前开始，TEFAF就开始深挖中国收藏市场，并且主动邀请了数批中国藏家参观展会。在2017年TEFAF举办期间，就有4波中国收藏家队伍到此参观。
在马里斯负责苏富比公司全球新业务期间，他与TEFAF合作共同探讨创立TEFAF北京的可能性。“中国是一个古董艺术品数量庞大且丰富的国家，而且深受欧洲和美洲藏家认可和青睐，我们也希望中国藏家同样对欧洲艺术产生兴趣。中国无疑具有不可取代的重要性，我们希望能在这里见到更多的中国人。”对于TEFAF未来到中国的可能性，马里斯表示：“我不能预测TEFAF未来会怎样，会不会到中国，但我对中国未来市场非常感兴趣，也有可能找到在中国的拓展机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