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琮王”纤细线刻的工艺之谜

　　文、图/ 广州日报记者 金叶

　　浙江博物馆馆藏一件良渚文化时期的玉琮(见右图)，高8.8厘米，射径17.1~17.6厘米，孔径4.9厘米，重约6500克，形体宽阔硕大，纹饰独特繁缛，是目前发现的良渚文化玉琮中最大、最重、做工最精美的一件，所以被称为“琮王”。

　　这件玉琮1986年于浙江省余杭县反山12号墓出土。出土的时候，被平正地放置在反山第十二号墓墓主头骨的左上方，说明了其重要性。玉琮呈黄白色，有规则紫红色瑕斑，器型呈扁矮的方柱体，内圆外方，上下端为圆面的射，中有对钻圆孔，俯视如玉璧形。琮体四面中间由约5厘米宽的直槽一分为二，由横槽分为四节。

　　非常特别的是，这件玉琮四面直槽内上下各琢刻一个神人兽面纹图像，共八个。每一幅图案高约3厘米，宽约4厘米，用浅浮雕和阴刻细线两种技法相结合雕刻而成。阴刻细线有上百条，每一条都细如毫发，需要通过放大镜才能看得清楚。

　　神人兽面图像由神人和神兽两部分组成：神人的脸面上宽下窄，圆眼重圈，阔嘴宽鼻，嘴内还刻有两排平齐的牙齿。头戴夸张的羽冠，羽冠分内外两层，内层刻有连续卷云纹的帽饰，外层为放射状羽翎的大冠。脸面和羽冠均为微凸的浅浮雕，四肢以阴纹细刻而成，上肢抬起，肘部向内弯曲，五指平张，手臂和胸前都装饰有卷云纹；神人的神兽伏于神人身下，眼部造型夸张，重圈之外有椭圆形的眼睑，两眼之间以桥形凸面相连，眼睛之下浮雕有嘴和鼻，嘴巴之内有尖利的牙齿，作蹲踞状，爪子锋利卷曲，身上也装饰有卷云纹。

　　总体来看，神人兽面形象造型神秘夸张，而且在同时期的其他器物上也可以见到，因而学者认为它可能就是良渚人的“神徽”。这件玉琮的线刻如此纤细，在缺乏坚硬工具的新石器时代，人们是如何在玉器上刻画这些线条的，至今仍然是个谜。

　　东汉许慎在《说文解字》注：“琮，瑞玉，大八寸，似车釭。”这是对琮的最早定名。根据《周礼》记载，“以苍璧礼天、黄琮礼地”，说明琮是一种用来祭祀地神的礼器。看良渚文化的玉琮，形状内圆外方，中间为圆孔。专家们推测，它可能是原始先民“天圆地方”宇宙观的体现，方象征着地，圆象征着天，琮具有方圆，正是象征天地的贯穿。在当时，每当丰收或祭日时，就举行隆重的祭祀典礼，良渚先民就用它来与天地神灵沟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