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州八怪之首 书画怪才 不狂妄怎能活出人生态度

2017年09月13日 14:40 新浪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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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农《红兰花图》 金农《红兰花图》

  王旸昕

  作为扬州八怪之首,金农真的可以称得上是一个怪人。无论是一反清代帖学柔靡之风的“漆书”,还是题材多变、风格怪诞的绘画,他的作品总能给人新奇之感。尽管金农终生未能入世,但他凭借“故我”的态度,游戏人间七十余载,竟也成为一段佳话。

  与众不同的书法

  画家金农是清代画坛扬州八怪之首。金农的“怪”,从他给自己取的别号上就可略知一二:仙坛扫花人、金牛湖上会议老、百二砚田富翁、心出家庵粥饭僧……可谓是五花八门又让人摸不着头脑。

金农《自画像》,纸本墨笔,清代,北京故宫博物院藏金农《自画像》,纸本墨笔,清代,北京故宫博物院藏

  但要论“怪”,还是以金农的书法为最。金农天性散漫,较扬州八怪中的其他人来说,他传世的书法作品数量较少,却造诣最高。特别是他独创的“漆书”,作为隶书的变体,具有极高的审美价值。

金农《为马曰琯作画诗》(局部),清代,纽约大都会博物馆藏金农《为马曰琯作画诗》(局部),清代,纽约大都会博物馆藏

  金农的隶书早年是“墨守汉人绳墨”的,结构规整且用笔朴素。“漆书”则是他在晚年创造的一种用笔用墨的方法,他自称其为“渴笔八分”。“渴笔”即用少量的墨,字中有“飞白”;“八分”则指成熟期的隶书。后世因其字好像用漆帚刷成,而称之为“漆书”。

金农《漆书盛仲交事迹》,清代,南京博物院藏金农《漆书盛仲交事迹》,清代,南京博物院藏
金农《漆书七言联》,清代金农《漆书七言联》,清代

  金农本人则毫不掩饰对于自己这一创造的得意之情。他在《外不枯轴》的落款中写到:“予年七十始作渴笔八分,汉魏人无此法,唐、宋、元、明亦无此法也。”其对于自己不同于古人的自负溢于言表。同样的落款也出现在了他的《鹤赋》中,可见他是想以此昭告后人。

金农《外不枯轴》,清代,北京故宫博物院藏金农《外不枯轴》,清代,北京故宫博物院藏
金农《鹤赋》(局部),清代,吴湖帆旧藏金农《鹤赋》(局部),清代,吴湖帆旧藏

  除了与古人不同,金农的书法也与当时的社会格格不入。康乾时期,由于皇帝的偏好和推崇,加上文人墨客的有意迎合,文坛盛行“帖学”的飘逸、柔靡之风。而金农的漆书铿锵有力、古朴浑厚,无疑是对当时书法风气的一种睥睨和挑战。因此,他也被称为是清代第一位自觉接受“碑学”思想并自出机杼的成功者。

金农《相鹤经轴》,清代,北京故宫博物院藏金农《相鹤经轴》,清代,北京故宫博物院藏
金农《墨说蜀人景焕立轴》,纸本墨笔,扬州博物馆藏金农《墨说蜀人景焕立轴》,纸本墨笔,扬州博物馆藏

  别具一格的绘画

  尽管金农生性洒脱,不看重功名,但内心仍然对入世为官有所期待。恰巧在他50岁时,有人推举他应试博学宏词科(即地方博学多才之士通过举荐,可直接进京应试),这本应是个绝佳的机会,却因雍正帝的驾崩而终止,金农也因此落得一场空欢喜。

金农《蕉荫罗汉》,清代金农《蕉荫罗汉》,清代

  有趣的是,此次仕途失意反而促成了金农在绘画上的造诣。出于生计所迫,金农不得不辗转至扬州,以职业画家的身份变卖书画为生。然而未曾想到,他的书画在扬州大受欢迎,他也因此名声大噪,成为扬州八怪之首,可以称得上是“大器晚成”了。

金农《冷香图轴》,清代金农《冷香图轴》,清代
金农《梅花图》,纸本设色,清代,美国弗利尔美术馆藏金农《梅花图》,纸本设色,清代,美国弗利尔美术馆藏

  金农的绘画题材十分广泛。由于他与郑板桥非常要好,因而最初他仿照郑板桥画竹。但他笔下的竹与当时画坛潇洒清丽的竹不同,多了几分狂放不羁。

金农《竹图》,纸本墨笔,清代,上海博物馆藏金农《竹图》,纸本墨笔,清代,上海博物馆藏
金农《红白梅花图》,清代金农《红白梅花图》,清代

  自1756年起,金农的绘画开始从墨竹转向梅花,而后又经历了画马的阶段,最后以佛像为终。然而无论是梅花还是佛像,他的作品都显得与众不同:梅是“江路野梅”,佛非庙堂之佛。可以说,金农笔下的所有事物都有着属于他自己的标签。

金农《春骢》,清代金农《春骢》,清代
金农《设色佛像》,清代,天津博物馆藏金农《设色佛像》,清代,天津博物馆藏

  这些独树一帜的画作,一方面为金农博得了世人的关注,使他成为名震一时的书画家;另一方面也为他贴上了“怪”的标签。他的前卫和激进使他受到了保守势力的围攻和责难,因而他时常表现出“圣代空嗟骨相癯”的孤独和悲哀。

金农《相马图》,清代金农《相马图》,清代

  “放狂近日得笑疾,不计人间责与呵”

  用现在的话说,金农是一个“潇洒”的人。他从37岁起远游四方,一游便是15年,足迹遍布全国。这期间,难免会有经费不足的时候。他嫌借钱太过麻烦,便干脆召集了一批各有所长的文人,通过卖画篆刻筹措旅资。

金农《兰花图》,清代,南京博物院藏金农《兰花图》,清代,南京博物院藏

  他也是一个真性情的人。在游历的过程中,金农结交了许多朋友,三教九流无所不有。但他交友的脾气很怪,对待不投机的人,便以白眼相向;投机的人则慷慨赠予自己的字画,举止颇有阮籍之风。

金农《茅舍缫车》,纸本镜心,清代金农《茅舍缫车》,纸本镜心,清代
金农《山水》,清代金农《山水》,清代

  他还是一个“狂妄”的人。

  金农一生受禅宗思想影响很深,他的创作也有许多与佛相关,因而有人也将他后期的放浪形骸归结为一种“狂禅”的体现。据说有一次,他在金陵与袁枚、沈凤等人一同画梅花,期间袁枚自诩读书如何之多之精,金农便以“君藏书在椟,我与佛同龛”报之,从中可见其狂傲。

金农《钟馗醉酒》,清代金农《钟馗醉酒》,清代

  金农就是这样一个“怪人”,他率性自如,面对世人的质疑,他会解释、会反驳,但更多的是付之一笑,以一句“放狂近日得笑疾,不计人间责与呵”抛却万千烦恼。于金农而言,活着的77年与其说是波折的人生,倒不如说是一场阅尽世间繁华的逍遥游戏。

  来源:芭莎艺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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