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文化年鉴之逝者张仃评点

http://www.sina.com.cn 2011年01月13日 13:14 南方都市报 [ 微博 ]

张仃画像 张仃画像

  焦墨无成规

  白纸随心易抹黑

  国画有底线

  丹青着意难归零

  张仃(1917-2010)中国当代美术家、书法家,曾参与设计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徽。

  2010年2月21日上午10点,张仃先生以战士的姿态倒下了。所有知道他、崇敬他的人都为战士献上“大师”的桂冠。其实,大师是战士———“守住中国画的底线”———就是一个战士的诺言。最终诺言与生命俱化,与阵地同在。“天地为之久低昂”,……

  一个生命躯体的倒下,将是精神丰碑的树起。“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文天祥的豪气,可以成为张仃的写照。但是,一位90岁的沙场老兵早已将近百年之沧桑化解成缄默与平静的坚守。这就是一名战士在21世纪的态度、睿智、力量。

  那么,歌颂一个战士的品质比吹捧一位大师的虚名更接近真实,更接近本质。

  我们可以进入时间隧道,看看一个热血青年,如何怀揣理想,从东北到北平,从北平到上海,从上海到西安,从西安到延安。再从延安到东北,再从东北回北京的革命历程。看看一个战士的本分和职守,看看钢铁是怎样炼成的。

  1938年秋,21岁的张仃来到了宝塔山下,延水河畔。从此,延安多了一名抗日救亡的青年战士。投奔延安,这是当时中国所有对国民党统治感到不满和失望的进步青年的必然选择,也是所有热血男儿坚持抗日,希望中国强大的全部理想。所以,中国共产党领导的边区政府就成了代表未来中国光明的希望。因此,一个因为抗日宣传被捕入狱又出狱的青年,最终就到了延安。他是幸运的,组织安排张仃到鲁迅艺术学院任教。

  但是,幸运中也有小小的不顺———延安并不希望他留下来,据说认为他在国统区的意义更大。他所以能到鲁艺,还是经过毛泽东的特别批准。不过,曾有文记叙:张仃说“毛泽东同意我留在延安是很勉强的。所以,在鲁艺时,我享受专家待遇。也就是说我只是革命的同路人。”两年后,张仃从延安到了重庆。之后,又经周恩来安排再回延安。其间他在延安文艺界抗敌协会,延安作家俱乐部、五省联军政治部宣传部工作,主要从事漫画创作。1945年,抗日战争胜利,28岁的张仃随军北上,离开了延安,到华北大学任教。继到哈尔滨,任东北画报社总编辑,主要从事年画创作。1949年,北平解放。32岁的张仃与胡一川、王朝闻、罗工柳、王式廓一起接管了旧国立北平艺专(中央美术学院前身)。至此,一个进步青年,一个经过数年革命斗争锻炼的战士,已成为中国共产党的美术干部,同时也成为新中国中央美术学院实用美术系的主任、教授。

  1950年前后,是新中国一段特殊的历史。政协会议及开国大典等新政权诸多工作中的美术设计任务便成为了张仃的工作之一。因此,由他设计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的会徽,并和梁思成一起担任了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徽设计的一系列工作。时梁思成任清华大学国徽设计组负责人,张仃任中央美术学院国徽设计组负责人。两组分别提出设计方案后,由梁思成负责的清华大学设计组提出的最初方案未获通过。通过和确定的是中央美院小组提出的创意设计方案。然后,二组在此基础上继续完善设计图纸等,最后选定了清华大学小组的图纸和制作。所以,1999年,张仃先生专门为此作了书面说明:“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徽是一个集体创作的成果。它融合了中央美术学院和清华大学两校专家的智慧。我作为中央美术学院专家组的牵头人,在国徽设计中提出了以天安门为主的主体形象,是为了表达新民主主义革命的历史———天安门是五四运动和新中国成立的见证。这一创意被周恩来总理和政协国徽小组所采纳。张仃(名印:张仃)一九九九年二月于北京。”

  而“城隍庙+毕加索”是华君武先生对张仃艺术的概括和戏称。这是因为张仃喜欢毕加索的艺术,同时又是大陆的中国艺术家当中唯一与毕加索有过会面的人。1956年,新中国第一次派出人员参加巴黎国际博览会,39岁的张仃担任中国馆的总设计师。当时张仃与中国文化代表团专程到法国南部坎城拜会了毕加索。为此,他还准备了两幅中国的木版年画,打算送给毕加索。但是遇到代表团政工干部的劝阻,认为这不是新中国的文化艺术。无奈,张仃以荣宝斋木版水印的齐白石画册为赠。从此在毕加索的画中,我们看到了东方笔触的恣肆;在张仃的画中,也看到了毕加索的“摩登”。

  1978年,张仃复任中央工艺美术学院第一副院长,这是二十年前张仃已经担任过的职务。

  1989年,72岁的张仃为香港中国银行大厦创作巨幅焦墨山水《昆仑颂》。1991年,“张仃焦墨山水画展”在中国美术馆举行。1993年,“93张仃山画展”再次在中国美术馆举行。1996年,举办《张仃山水画展94-96》。2005年举办《张仃艺术成就展》。

  这就是一个战士“守住中国画底线”的记录,也是他对吴冠中先生“笔墨等于零”的肝胆相照。

  这句“笔墨等于零”的石破天惊,把已经被西方文化艺术消解到奄奄一息的中国艺术又给捅进了最后的一刀。此时,张仃这个坚守中国文化阵地并为此倾献最后生命的战士,虽不能对老朋友执刀相见,然必须与老朋友割席而坐。唯剩挺身而出———“守住中国画的底线”,这就是战士的立场与坚守的情怀。

  如今,两位尊师皆已化成一缕清烟,百肠之纠结已消,人间之是非已了,唯启晚学之思:视社会问题有同,察个人立场有异。彼此,彼此。但是,当面对“笔墨等于零”的偏颇,和“守住中国画底线”的执著,我们还是能辨别出后者为社会责任之忧和前者因艺术个性之率的大不同。尽管从终极意义上讲,笔墨永不等于零,底线不守也还在。

  岁月人生似九曲黄河,焦墨一艺如百川归海。张仃先生———弃名利之糟糠,悟人生之简净。张仃焦墨———虽有形迹之黑,但重空白之妙。人苍老,精忠不移;画苍润,物我俱在。

  □王见(艺术评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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