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钟哲:孔子雕像落户国博是否经过审议

http://www.sina.com.cn 2011年01月16日 00:47 中国江西网

  文/雷钟哲

  一尊高达9.5米的孔子青铜雕像,日前在中国国家博物馆北门外巍然矗立,为十里长安街增加了一道人文景观,也给天安门地区增添了新的文化地标。同时,这也标志着历时3年半的国家博物馆改扩建工程全面竣工。(1月13日《西安晚报》)

  据报道,“孔子”双手合于胸前,目视远方,衣饰简洁,身体左侧佩戴有一把宝剑,让人感觉一位仪态万方的老者,正招呼着四方宾朋;石头基座上有国学大师饶宗颐先生题写的“孔子”二字以及孔子的生卒时间。说真的,我对以“人文景观”、“文化地标”头衔,又在面对长安大街,与天安门广场比邻而居的“象征”地段,建造这样的雕塑,感到了一丝突兀,然后又哑然失笑。因为我曾在一篇文章中写道,“孔子”就是一个符号、一个象征、一个载体、抑或一块砸人的“石头”,这与孔子雕像的“基座”不谋而合。孔子离开这个世界,距现在2489年,而在他生存的72年的时间里,正好又遭遇春秋战乱年代。此时到纸的出现,尚有2、3百年,加之“古者学在官府”,孔子之前,学问尚未“下移”。所以,那个时代留下的典籍十分有限。别说同时代的人也未必相互了解,何况隔了这么多年,孔子的真实面貌,恐怕谁也说不清楚。现在的“孔子”应当是真实的孔子、史料的孔子、印象的孔子、认知的孔子的聚汇杂交,谁也对他的真实无法还原。如果说一千个读者心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那么一千个中国人的心中,就有一千个孔老夫子。这就是同样一个孔子,一会儿推崇备至、一会儿打翻在地的真正原因。远的不说,五四运动砸烂孔家店和毛泽东发起的批林批孔运动,似乎还音犹在耳,而现在“孔子”又披挂上阵,站在国家博物馆的门前。就算孔老夫子地下有知,亦未必知道自己身后的跌宕起伏吧?

  直到现在,孔子仍是一位需要好好认知的人物。“圣人”也罢、“伟人”也罢、“至圣先师”也罢,这都是后人加给他的,他老人家未必认可。尤其当皇帝老儿,也一个个对他顶礼膜拜的时候,你就要特别当心,小心孔子成了他们手中的玩物。你想,孔子说过“有教无类”(《论语·卫灵公》),但以前哪个统治者給过穷人受教育的权利?所谓不因贫富、贵贱、智愚、善恶等因素,把一些人排除在教育对象之外,谁都有权接受教育,从来就是镜花水月海市蜃楼,直到今天,也是我们奋斗的目标之一。还有封建时代的那些贞妇烈女们,她们枯灯相伴、了此残生,这种反人类反人性的做法,就没有一点孔孟之道的毒害?孔子是说过不少好话,但他也曾说过“唯女子与小人为难养也”的昏话(《论语·阳货》)。那个孔子同时代的柳跖,就认为孔子“修文、武之道,掌天下之辩,以教后世,缝衣浅带,矫言伪行”,目的是迷惑天下君主,梦想求取富贵,孔子才是天下最大的“强盗”。鲁迅也说:“崇孔的名儒,一面拜佛,信甲战士,明天信丁。” (鲁迅《且介亭杂文·运命》) “要做事的时候可以援引孔丘墨翟,不做事的时候另外有老聃,要被杀的时候我是关龙逄,要杀人的时候他是少正卯……”(鲁迅《华盖集续编·有趣的消息》)由此可见,我们完全有理由扪心自问——我什么要爱孔子?

  当然,我不反对别人崇拜孔子,就像别人不能禁止我质疑孔子一样。这只是见仁见智的问题。但一个城市的雕塑作为城市规划的组成部分,是否也应当通过法定的程序。记得去年年初,郑州紧急叫停雕塑《金色的梦》表面“贴金”工艺,改用其他工艺措施完成剩余工程,可人家那个项目,毕竟还经过了人大的审议。比照一下,我就不知道国博门前的孔子铜像,是否也有过立项论证的过程;投资25亿元的国博改扩建工程,用在17吨的雕塑上面,究竟花了多少,纳税人是否应当心里明白。此外,建造孔子雕像有什么现实的意义,为什么不能建造诸子百家的群像……如果不把这些告诉民众,让他们参与行政,我就认为某些人的思维仍然停留在亚圣“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治于人者食人,治人者食于人”的水平上,跟公民社会的差距甚大。另一方面,作为公民个人,作为国家的主人,你总不能老是接受一个既定的事实,就像“四人帮”爱说“按既定方针办”一样。至于什么是既定方针,你是不知道的,人家也不让你知道。这就不是公民的姿态,而是愚民的做派。从本质上说,也和上面孟子的 “天下通义”相通。自然,也就符合孔子 “唯上知与下愚不移”(《论语·阳货》)的教诲。可是这样一来,借用孔子的话说:“不曰‘如之何,如之何者’,吾未如之何也已矣”了(《论语·卫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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