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彦国:纪念邹跃进老师

http://www.sina.com.cn  2011年12月31日 17:04 新浪收藏 微博

  上周日(2011.10.6)中午打开微博,看到尹吉男先生微博上写到邹跃进老师去世的消息,很惊讶,难以置信。因为睡觉前还看了杨卫先生微博上关于艺术界为邹老师举办展览筹集医疗费的图文信息,看到展览现场大家对邹老师的祝福,以及附图中邹老师女儿那感动的微笑,我心中还默默地为邹老师祝福,希望他早日康复,至少也要尽可能的延长生命。谁知道,第二天醒来就得到这样的噩耗,赶紧打开杨卫先生的微博,邹老师真的驾鹤仙逝了!一时间,对邹老师的各种回忆涌上心头,生命如此无常,生者总是希望能理解,但更多的时候让我们无奈、纠结。

  去年得知邹老师患了癌症,一直想去看看,但是又害怕打扰他。回美院遇到曹庆晖老师,他说现在先不要去了,家人也不希望太多的打扰。在知道邹老师得病的第一时间就想发个短信问候下,但是担心邹老师并不知情,万一家人没有告诉他病情,终没有问候。一晃几个月过去了,春节前在超市偶遇邹老师的内弟问起邹老师的近况,他告诉我说邹老师现在病情好转,而且邹老师很坚强,很豁达,也在积极治疗。春节时候忍不住给邹老师发了一个短信,不知道发什么好,只是简单问候祝愿他早日康复,邹老师回了个简短的短信说“谢谢彦国,好些了”。再后来,据说美院研究生答辩时候邹老师还出席,这消息令人开心,说明邹老师已经好多了,当然,也让人心生崇敬,如此病重还要去学校看学生。到艺术界为邹老师举办展览时,都以为邹老师会好起来。然而噩耗非常无情的传来了,自此,艺术界少了一位独立思考、幽默睿智的批评家、学者,中央美院少了一位和蔼可亲、善于对学生谆谆教导的好老师。

  忆起第一次见邹老师,是在我大学一年级的时候。那年有个外校的画家来找我玩,他跟我提起邹老师。你知道邹跃进吗?我回答说不知道。他的文章写得很好,我读了不少,你学习美术史的,以后要跟邹跃进学习,他很厉害的。我回答说,真不好意思,我才入学几个月,对学校的老师不了解,邹老师还没有给我们上课。美院大一的时候基本不学美术史专业课,都是中外历史和艺术概论以及古汉语等基础课。送那位朋友出北门时,看到一个走路风风火火、有点驼背、头发秃顶的先生,友人问我你没见过邹跃进,我摇摇头。他说这个好像是。我说我回去看看是不是。那位个性和外貌都鲜明的先生进了图书馆,这下好了,我肯定可以知道他是谁。那天下午正好我在图书馆勤工俭学值日,送走那位画家,紧跟几步就随着这位陌生老师进了图书馆。图书馆有规定,里屋的资料室必须经过管理员同意才能取那里的过期期刊。而正好那位先生不打招呼就自己进去取了资料坐下翻阅,我走到跟前说,先生您好,图书馆有规定…没等我说完,他抬头灿烂的笑着跟我说没关系,我一会自己送过去,我常来。我心想这应该是哪个系的老师。回前台问学长说,那位先生为何自己取东西不打招呼,他是?学长说你不认识啊,他是咱们系的邹跃进老师。那一刻,觉得自己很无知,感觉自己像个外人一样在美院。

  后来邹老师给我们上课,他自然不认识我,我是个经常旷课迟到的坏学生。一次上课,邹老师讲到笛卡尔的哲学,问“我思故我在”的意思,前面几个爱学习的同学都从字面解释错了,处于半睡觉状态的我站起来回答后,邹老师很开心的说答对了,并问了我的名字。那时候我在同学们心中也是个不爱学习的同学。当然,我是因为从高中时候就读了一些哲学书,喜欢看笛卡尔的哲学,这句话对我来说并不陌生。我想也是从那个时候起,邹老师开始记住了我,对于一个当时一直想着退学不喜欢这个专业的大一新生来说,获得老师的赞许,无疑是非常欣慰的。这个不能说促使我后来从事策展和批评的原因,但至少每次想起都是对我有很大鼓舞的,多了那么一点自信。

  再后来,在邹老师的课上我变得不那么爱睡觉了也不那么紧张了。偶尔会举手说下自己的想法。邹老师讲课风趣细致,课堂气氛相对活跃,而且邹老师也是个直爽的人,对学问和学校的人和事也是直言不讳。课上,同学们可以直接站起来反驳他,他总是带着止不住的笑容跟同学论辩,那一刻没有师生之分,我想同学们都会喜欢这样的老师。

  最后一次见到邹老师是在去年8月,灿艺术中心,我在布置《新型视-乐途与青年艺术家跨界展》。看到邹老师跟灿艺术的老板正在聊天,我进去打了个招呼。邹老师跟画廊老板说,你看我的学生,现在很优秀。然后又说,现在在校生总问我你的事情,看来学弟学妹们都知道你。我开玩笑说,我是坏榜样,在学校不好好学习。怕影响他们谈事情,我就忙着布展去了。这是我跟邹老师的最后一面,那时候邹老师还没查出患病。那次见面成了永久的回忆,也成了我跟邹老师的最后一次回忆。

  邹老师走了,享年53岁,这个年纪其实是学术生命最旺盛的时候,我想邹老师应该有很多东西没有来得及写,这真是艺术界的一大损失,批评界的一大损失。我们现在的批评界对话语权争夺从来就没有停止过,而邹老师在这个上面似乎不是很在意。他永远微笑着处理所有的事情,无论上课还是从事学术研究。他的几本著作:《他者的眼光:当代艺术中的西方主义》、《新中国美术史》、《艺术导论》、《毛泽东时代美术》等也成了我辈学习的教材和榜样。

  除了大学时候听邹老师的课,毕业后跟邹老师并没有过多的交流,平时也是在研讨会或者开幕式上撞见。很遗憾没有跟邹老师深入的交流,他的人品和学品是艺术界的榜样,他的那些著作,有的读的仔细并做了标记和提出了自己的疑问,没有来得及去请教,诚然,也有的还没有认真读,此刻想来倍感惭愧。邹老师的去世,实在太突然了。

  邹老师,一路走好。感谢认识您以来对我的鼓励。

  请接受学生的沉痛悼念!

  学生彦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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