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中天:文交所这盘棋下错了吗

http://www.sina.com.cn  2012年02月07日 09:56 收藏·趋势

  国务院11月11日下发、24日正式发布的《国务院关于清理整顿各类交易场所切实防范金融风险的决定》(38号文)明确,除依法设立的证券交易所或国务院批准的从事金融产品交易的交易场所外,任何交易场所均不得将任何权益拆分为均等份额公开发行,不得采取集中竞价、做市商等集中交易方式进行交易。

  38号文对文物艺术品市场最直接的冲击就是正在全国各地兴起的文化艺术品交易所。有观点认为,根据国务院文件精神,文交所所追求的文化艺术品证券化已经是此路不通。那么,事实果真如此吗?究竟应该如何理解文交所?如何看待文交所已经发生的种种问题?面对38号文,文交所又有没有未来呢?本刊特别邀请了中国文化艺术品产权交易所的理论先驱彭中天先生,请他就这些业内最为关心的问题展开解读。

  天津文交所错哪里了

  无论是38号文,还是此前对于文交所的种种非议,一个最直接的参照对象就是天津文交所,很多声音认为,天津文交所做错了,如果按照天津文交所的方式,全国文交所遍地开花将会产生很负面的后果,应该这样来看问题吗?

  彭中天:在我看来,天津文交所的诞生,有着非常积极的意义,尤其是形式意义要大于实际意义,它代表着中国开始了在文化资产证券化方面的探索。天津文交所探索的历史意义,有点类似于中国革命史上的八一南昌起义。八一南昌起义在战役本身并没有太多的可说之处,但是它打响了第一枪,揭开了中国共产党建立军队的序幕,具有重大历史意义。天津文交所是第一个真正意义上把文化艺术品份额化交易向大众推广的尝试,它的方向是正确的,这是必须肯定的。

  但是,大家认为天津文交所在定价、交易等各方面都存在很明显的问题,怎么看这些问题呢?

  彭中天:首先,改革要允许试错,不能因为发生错误就不向前改革了,其次,我们要认真分析下,天津文交所到底为什么会发生问题,你说天津文交所错了,就要搞清楚错哪里了。

  您认为错哪里了?

  彭中天:我们先从操作层面说。天津文交所过分依赖股市的模式,忽略了交易对象的文化特点。作为股市来说,其交易对象——企业,是产生现金流的,这和文交所的交易对象——文化艺术品是不一样的。文化艺术品本身不产生现金流,直接套用股市交易的结果,使得天津文交所变成了单一的某一件作品某一时段的价值博弈。在天津文交所的模式设计中,只有做多,没有做空,只能炒高价格才能获利,这就使得那些清醒的人在价值博弈中无能为力。如果你有做空机制的话,我认为你价格高了,超过其应有价值,我就去做空获利了。

  确实,当时社会上很多人都在说交易作品不值那么多钱,但大家看到却是资金仍在不断推高价格,直至泡沫破裂,那么,如果天津文交所操作层面设计得更好一些,这些问题可以避免吗?

  彭中天:我认为,天津文交所尽管存在设计缺陷,但这还不是最大的问题。最大的问题在哪里呢?我觉得大家应该看懂一点,那就是,证券化是一种高端形态,它是需要服务性行业基础的,而我们恰恰是基础缺失。如果把文化艺术品证券化比作一架飞机,那它要起飞,就需要有跑道,很坚实的跑道,否则的话,只有两种结果,一种就是起飞失败,机毁人亡,一种就是强行起飞后,落不下来。

  文交所需要怎样的跑道?

  彭中天:第一,产权的认定。对文化产品产权的认定是证券化的基础,证券市场所有上市公司都有一条,叫做产权明晰。如果产权不清就大众化交易,就上市流通,一定会乱。在这里,我们政府需要做一项工作,叫文化产权登记,它代表着国家对文化资源的认定和保护,就像公民身份证,或者是房产证一样,代表着合法占有,这一点文交所自己是做不了的,而这项工作我们政府还没有做。

  第二,健全的评估鉴定体系。今天市场普遍的疑问就是从这里产生的——你价格怎么算的?你凭什么这么算?评估体系不健全就代表着你的公信力建立不起来。一个市场,当谁都可以发问,谁都可以怀疑,谁都可以不相信的时候,它一定是乱的。

  此外,资产的保险、托管等一系列的东西,我们都是缺失的,就是在这样一条跑道上,文交所强行起飞。

  也就是说,天津文交所的问题从本质上说,不是自身的问题,而是整个文交所缺乏社会大环境支撑的问题?

  彭中天:本质上讲,证券化交易不是简单的商业模式的创新,而是制度经济学下的产物,也就是说,如果你得不到国家法律政策等支持,想通过企业自己完成金融创新,几乎没有可能。像38号文,如果国家政策不放松,你的交易模式无法进行下去。此外,文交所还需要许多配套的政策,比如说税收政策,像天津文交所这种同一件产品的重复交易,要求国家要有特殊的税收设计,就像股市的印花税一样。因此,文交所的性质实际上就是国家用制度调整来孵化一个行业。

  文交所到底可行吗

  我们的现实,就是各方面的支撑都不完善,这难道是说文交所没有可行性吗?

  彭中天:那当然不是。在这里我们必须理清思路,很多人对文交所产生错误的判断就是因为没有清晰的思路。

  先让我们来看一下为什么作为一种业态,文交所是先进的。我们先从定价机制来看。

  最早的文化艺术品定价,是一种袖筒里的交易,互相捏手指头,由两个人议价,这是一对一的非公开竞价方式,非常原始。再后来发展,出现了专业的流通机构——商铺。到了商铺阶段就是明码标价,然后议价,也是一对一的议价。商铺议价方式有一个问题,那就是议价的结果,价格只能是向下的——谁去买东西都会砍价,而不是往上加价。也就是说,商铺的议价方式并不能最有效地发掘文化艺术品的价值。再后来,新的业态弥补了这一点,那就是拍卖。

  拍卖的规则是价高者得,是一个一对多的连续竞价方式,它的定价特点是最后的惟一高价有效,此前的低价一概无效。实际上,拍卖的价格确定,就是最后的几个人所决定的,而这种惟一高价有效,以及几个人决定的价格机制显然不够充分。

  在现实当中,我们经常会看到对于某一件作品的拍卖价格,会很有争议,有的人认为高得离谱,而有的人则认为,价高者得,愿意出钱就是合理的,实际上价格背后有一个价格机制的问题?

  彭中天:拍卖行业有两百年的历史,是个很老的业态,这个业态本身在定价机制上并不完美。比方说,一件作品,作为专家或者行家,知道它值5000万,但是有一个傻子过来,完全不懂,竞价举到了8000万买下来,你能说这个傻子确定的价格是合理的吗?但是,在拍卖定价机制面前,专家意见没有用,是某一个人出钱说了算的。

  我们常常讲,艺术品价格是一个心理价格,一个价格只要有人愿意出就是合理的,不是这样吗?

  彭中天:心理价格的说法没什么问题,这是文化艺术品的价格特点,但是我们要弄明白,心理价格背后的竞价机制。不同业态的定价机制下,这个价格差异,或者说对于价值的发现能力差距是巨大的。很多人在谈论价格的时候,往往忽略了这一点。

  比方说,当天津文交所把白庚延作品价格炒高以后,很多人就说,这个价格太过分了,齐白石一张画才多少钱,白庚延难道比齐白石的价格还高吗?太高了!我也觉得高,这是心理上的,但是理论上呢?我要强调另一点,那就是请大家注意,这是两种不同业态的价格比较。你会用画廊价格去衡量拍卖价格吗?你不会,因为你知道他们价格产生的方式不同,那么,为什么要用拍卖的价格去衡量文交所作品的价格呢?你为什么会认为白庚延价格高了,而不是认为齐白石价格太低了,拍卖没有把齐白石应有的价值充分发挥出来呢?

  如果通过文交所,齐白石的市场价格会更高吗?

  彭中天:我们说文交所的业态高于拍卖,理由就在这里。因为它的定价机制,是多对多的连续竞价机制。多对多是最利于文化价值发现的,更公平也更合理。一件文化艺术品究竟值多少钱,大多数人说了算。你说心理价格,那好,那就由大多数人的心理价格,而不是几个人的心理价格来决定这件作品的市场价格。大多数人说了算,你出得起钱,而且你出的价格是有效的,跟股票市场一样——这种通过最广泛交易所产生的价格才是最合理的。

  所以您认为天津文交所,作为业态是先进的?

  彭中天:我们现在都讲价格评估,认为中国文化艺术品的价格评估有问题,实际上对于市场价格,其最有效的评估方式不是来一个评估师评估,而是充分交易,交易越充分,价格就越合理。这一点恰恰是文交所能做到的。

  属于文交所的时代

  除了定价方式,还有什么能证明文交所的先进性呢?

  彭中天:那就让我们再来谈谈我们所处的是怎样一个时代。在每一个时代,不同的社会经济状况下,需要有不同的与之相匹配的商品。过去我们过分追求GDP和货币存款,实际上是走入了一个误区。货币是价值符号,不代表什么。只有当你可以源源不断提供人们所需要的商品,也就是货币和商品相匹配时,货币才不会贬值。

  能举个比较容易理解的例子吗?

  彭中天:我这里有个数据,从1979年到2009年,30年间,我们的GDP增长了93倍,而同比货币供应量暴增了814倍。那这么多的货币供应为什么没有引发问题呢?因为我们找到了与之相匹配的商品,这些商品中包括两个很主要的部分,一个是把存量资产——国有企业股份化,把企业变成股票,当作新商品卖给股民,形成了巨大的资金池;另一个是把本来不是商品的土地、福利房商品化,这又是一个新商品,在GDP中占有很大比重。

  但是,到了今天,股市经过几十年的商品转换,存量的企业资产差不多了,同时,城市土地也差不多了,再一打压房价,马上货币流动性的矛盾就暴露出来。如果一个国家失去了创造新产品和老百姓手中购买力相对价的能力,经济发展将没有后劲,货币就必然贬值,国家竞争力就会下降。那么,现在还有什么商品可以与老百姓手中的购买力相匹配,相对价呢?

  您认为,这个新的商品就是文化?

  彭中天:我认为只有文化。我们要放到国家战略的层面来看待这个问题。这是建立在对于工业经济反思上的。

  此前,我们经济快速发展是以自然资源的消耗为代价,而中国恰恰是世界人均资源最少的国家,这种发展模式不可持续。一个国家的竞争力,国与国之间,不是比较外汇存款有多少,而是比较可以转化为商品的资源有多少,以及是否愿意转化。如果我们是海湾国家,我们地底下有丰富的矿产资源,那我们不着急,但我们有吗?我们没有,我们有的最大的资源就只有文化。

  您是说,中国经济当中最具竞争力的部分就是文化?

  彭中天:我们有这么大存量的老祖宗留下来的财富,为什么不去变现?一个普通人,看到齐白石作品在市场上卖这么高价格,都会想到回家看一看有没有祖宗留下的宝贝,想变现。国家作为一个大家,有这么多宝贝,为什么不去变现呢?

  一个国家,如何把文化资源实现变现?

  彭中天:当年国有企业股份化,这么大的存量资产,这个盘谁都接不下来,只有靠老百姓。同样,今天文化资产的变现,要求把文化结合在产品上才能实现——文要化,就是要转化,它不通过证券化,不通过经过一定的转化,和实体经济相结合,与老百姓相结合,就不可能实现。文交所的作用恰恰就是将存量资产,通过与老百姓投资、消费结合来变现。

  可能正是因为涉及到老百姓,所以就要更多地考虑风险,对于文交所就要比较谨慎?

  彭中天:要回答这个问题,我就要给你举个例子。

  我考察过上海的股指期货市场,按照规定,是50万元开户,因此开户人数只有7万人,但是由于金融杠杆的放大,它的利润和成交额超过了深交所,非常伟大,这就是金融的力量。那我问他们,你们是不是亚洲最大,他们回答说,不是,亚洲最大的金融股指期货交易市场在韩国。你能理解吗?无论是人口与经济规模,韩国和中国都没法比,但为什么韩国会最大?他们告诉我,韩国做的是迷你股指期货,我们是50万,人家是5块钱,韩国人投资股指期货就像买一张彩票——人家走的是大众化的路,我们却过分强调股指期货的风险。既然彩票玩得起,为什么股指期货就玩不起呢?这是观念的问题,没有老百姓的参与,文化产业想做大就很难。

  就是说我们需要一种文化落地的方式?

  彭中天:今天大家意识到,工业经济不能走了。那么,你走什么?在全球来讲,当欧美经济跌倒了的时候,由跟跑者变成领跑者的中国必须回答这个问题。只要依据日益增长的文化消费需求以及文化资产的存量,就很容易得出结论——中国必须走文化经济的道路,超越工业经济。

  从逻辑上讲,工业经济恰恰为文化经济奠定了物质基础。未来的趋势将是开发同时满足物质与精神需求的产品,这在学术上叫二元价值容介态。你只要观察西方就会发现,现在西方对中国教育溢价,科技溢价,文化溢价已经显现出来,其奢侈品的品牌溢价,已经转到了文化经济上。一个苹果手机,早已经不是简单的从原材料到商品的概念。

  这是一个时代所提出的要求?

  彭中天:对,在这样的时代我们就要去开发这一部分:一方面让老百姓可以投资参与,另一方面,将文化的无形资产,通过和传统产业、主流经济相嫁接——与杯子、手机这样具体产品相嫁接,来提升产品的价值。

  说起来,精神财富比较虚,需要有一个对应物,这就是物质财富,因此精神财富的价值就由物质财富来决定、体现的,但是,在社会产品中,未来文化价值的比重应该超过物质价值的比重,这样的社会才会有希望。对于我们来说,物质价值是有限的,其最大值就是一个地球,但人类追求精神幸福是无限的,因此必须要有无限的形态与之相对,这就是文化,文化可以满足我们本质的需要。

  文化经济的国家战略

  我们政府正在倡导文化产业,应该就是考虑到了同样的问题?

  彭中天:国家所制定的政策是很清醒的,但是在政策执行的过程中,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明白为什么,也不一定理解问题的重要性。刚才你说到文化产业,实际上对文化产业这个提法,我有自己的看法。

  为什么?

  彭中天:我一直使用的词汇叫文化经济。我觉得更准确的叫法就应该是文化经济,其位置可以与工业经济、农业经济相提并论,如果是文化产业的提法,那么实际上是把它作为工业经济的一个产业部分来认识,这个认识把文化经济认识小了。从另一个角度说,文化是一种要素,行行业业都有文化,它无处不在,你把文化单独作为一个产业,你很难找到这个产业的边界。它是一种现象,是文化经济化,经济文化化的现象。

  也就是说尽管全国各地都在讲文化的大发展,但是对文化发展到底是什么还不了解?

  彭中天:我们十二五规划确定把文化产业作为支柱性产业发展,我不知道人们思考过这个问题没有,所谓支柱性产业,是要占到GDP的6%以上,现在才是百分之零点几,而且统计数据当中很多还是传统的印刷业,如果只是以文化文,我认为是自弹自唱,自欺欺人,构不成支柱性产业。我们的拍卖业,发展了十几年,号称进入了亿元时代,但是一年也就是1000多亿元的总交易额,包括虚假成交的部分,还够不上股市一天的成交额,你是主流吗?

  你要考虑如何成为支柱性产业?就是要在科技化、证券化、金融化和商品化上面做文章,离开这“四个化”,你成不了支柱性产业。我一直主张,你一定要主动和主流经济相嫁接,和国家战略相配合,才会有好的出路,才会获得好的政策。你让国家看清了这一点,国家就会支持你,支持的力度就会大。

  还是您开始讲的,要从制度经济学上去思考问题?

  彭中天:我们当年的深圳是制度经济学下的产物,瑞士银行是制度经济学的产物,美国的拉斯维加斯是制度经济学下的产物……我们希望能够唤醒国家的重视,但是,要让国家重视你,你就要帮助国家解决实际困难。比如说,中国经济讲经济转型讲了这么多年,文化能不能帮助它转型,你能不能帮助国家实现产业升级?

  在我眼里,产业转型就三种:一种是商业模式的转型,一种是科技含量的提升,一种是文化价值的植入,对于我们的传统加工业来说,你把上面三个东西融入了,就转型了。苹果手机,说到底就是艺术与技术的完美结合,这就叫转型升级。所以从这个层面,你再看天津文交所,你会发现,它是走急了,走小了,走偏了。它只盯着艺术品份额化,文化是一个大概念,是大文化、大产权,只有大文化、大产权,才有大产业和大发展,所以不要盯着天津文交所这一点事,过早给文交所定性。

  38号文后,文交所如何生存

  在您看来,文交所是国家政策应该鼓励的?

  彭中天:如果我们上述分析成立的话,那么在天津文交所的问题上,我们的结论是,天津文交所是一次对于文化经济的探索,代表着一种新业态的诞生,但不是全部,它可能对改变未来中国经济的发展趋势,乃至世界经济的走向,有重大历史意义。一旦这种定价方式确立了,中国将在未来的文化经济中获得定价权。

  中国作为第二大经济体,最有可能给世界资本市场有贡献的就是文化资产的证券化。这是我的一个判断。目前我们的证券市场是学国外的,没学好。文化资产的证券化,星星之火在中国诞生,是中国的优势所在,也是未来发展的方向所在,这种探索如果停止了,我认为是很可悲的。美国用概念就可以挣钱,我们是实打实地生产产品挣钱,不是一个层面。

  舆论对新生事物要有宽容,要搞明白概念之后再进行评判,不要一谈证券化就谈虎色变。只要是有需求的优质资产,从理论上讲都可以证券化,迄今没有哪一个说文化资源不能证券化。文交所尽管有做错的地方,但不能因此否定文交所的方向。

  没有证券化,没有改革开放的今天。当年如果不是邓小平说允许试,就不会有今天的股市。作为新生事物,当年的股市很艰难,受到来自计划经济的阻力,但实践证明它是对的。对文交所,国家也应该保护,要支持发自民间的这种创新,只是在范围上、方式上要加以引导,不能把没有成熟的东西直接投放市场,影响安定团结,但一定要试。

  您的观点就是允许试错?

  彭中天:不完全是这样。我觉得大家应该认识到,文交所是很高层面的业态的创新,对理论、战略、模式设计,要求巨高,不是一个人能完成的,他一定是集中人力、物力、财力,而且给一定的时间,才会有成果。现有这么多文交所,应该适当地合并,来增加实验的可靠性——大家都试成本很高,由于财力人力分散,也做不出高水平的东西。一个比较好的方式,是国家用有形的手,整合形成重点文交所,形成资金最强、人才最强、国家支持力度最大的最有效方式。

  那您怎么看38号文?

  彭中天:在今天市场流动性过剩的情况下,38号文给市场降降温,对于避免全国各地在文交所问题上的盲动情绪肯定是有积极作用的,而且国家院下达的文件,效力很高,国家政令也不可能朝令夕改,这个文件的影响肯定会持续一段时间,要有这个准备。

  那文交所遇到的最大困惑恐怕在于,现在应该怎么办呢?

  彭中天:各地文交所需要利用这个机会,反思自己的所做所为,要做好准备过冬的准备,要有抱团取暖的精神。我觉得,他们应该做以下几件事:

  当务之急,也就是第一要做的事,就是各文交所要赶快找回诚信。交易所最大的资产和风险就是两个字:诚信。拍卖市场一定看衰的原因,就是他把诚信透支完了。各地文交所已经造成了负面的影响,出现了诚信的问题。如果投资者对你不感兴趣,你有再好的设计,也玩不起来。

  第二,要尽快形成行业自律标准,要以整体的形象对外,不能各自做自己的山大王,各方面都不统一,给人以乱糟糟的、行业化程度太低的印象,这一局面要尽快通过组建自律组织改变。

  第三,放弃过去那些不成熟的探索,已经被证明不行的探索,就不要依赖,要敢于放下,就是背对过去不成熟的创新,背对38号文不能碰的东西,你会发现,前面的路更加开阔。要另辟蹊径,围绕大文化、大产权,围绕和主流产业嫁接,围绕国家当前的经济困难,发挥自己的作用。我认为文交所是大有前途的。你失去了一棵树木,但是你前面是一片森林。围绕文化资产金融创新,路子也还很宽,一定不要停止探索,但也不要往枪口上撞。

  彭中天简介

  彭中天,属兔,江西人,生于艺术世家,父亲彭友善为徐悲鸿、齐白石弟子。彭中天毕业于江西财经大学,美国南加州大学(SCUPS)工商管理博士,现为科瑞集团监事会主席,跨越商界、政界、文化界,致力于用金融手段推动文化艺术产业发展,其所创文化艺术品产权交易理论得到业界认可,并在北京、深圳、上海、天津等地实践。近几年来,彭中天先生以全部精力推动国家级文化产权交易平台的构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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