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色之徒开创国画新境界
http://www.sina.com.cn 2012年07月22日 16:59 新浪收藏 微博
文/李钟声 郭珊
中国画作为中国的瑰宝和国粹,发展至今已有千年,国画的笔墨和用色一直是美术界一个颇有争议的话题。现代一些国画大家,包括张大千、吴冠中、林风眠等,都曾为国家引入西洋画色彩作过不断的尝试。最近,继在西泸举办个展引起轰动之后,将于明日在广州艺术博物院举办的旅德著名中国画家萧瀚《积彩色调水墨展》,展前即已引起行内外极大关注。萧瀚在传统水墨画,打破传统国画“重墨青色”的局面,欧洲和台湾美术界称他的作品“充实填补上中国画的另一半”、“架筑起中西方绘画互为认同的桥梁”。同时,萧瀚又成为国内实施真迹保值措施的第一人,引起国内外美术家的瞩目。有着千年传统的中国画应如何发展?国内艺术市场应如何发展?国内艺术市场如何按照市场规律运作?围绕着这些问题,日前,本报纸记者读家专访萧瀚先生。
1、“国画的传统笔墨是我的根,我是在传统笔墨的基础上融合西方色彩。”
记:最近十年来,您在中国画的创新上作了许多工作,提出了“穷尽色彩之光辉,融合笔墨之精神,抒发现代之情怀”的创作主张,在传统水墨山水基础上,采纳西方用色技巧,独创“积彩法”,是中国山水画展现印象派绘画的光影风格,从而开创了“笔情墨趣色辉”的国画新境界。这个吸收西方绘画艺术的想法是您到了德国之后才产生的,还是在国内时就有?
萧:这个问题提的非常好,它涉及到我去德国的原因,我去德国不是为了所谓的“镀金”。其实在出国之前,我就在想如何改革中国画现状。我受的是传统艺术教育,国画的传统拨摸是我的根,我始终“守道如一”,我是有目的地吸取收融汇西方的色彩。80年代出国之前我在安徽生活锝很好,领导希望我去主持美协,我自己又是在省博物馆工作。可以说我是自觉抛开这一切。特别是改革开放以后,东西方文化互相浸透撞击,知识结构重组,文化层面更加多元化和纵深,现代中国人的思维空间渐渐开阔博大,审美情趣也愈发多面,就中国画而言,在“墨”的世界里已经登峰造极,但我看到在色彩领域还是相当贫瘠。
记:中国画承传千年,从唐宋至今,传统的积淀如此深厚,从正面讲这是财富,但也可能会成为一种包袱或负担。您在实行改革之时,对中国体系庞大、流传久远的传统产生过看法或者说动摇吗?
潇:从大的方面上讲,中西方文化的冲突存在许多矛盾,不衔接或者说不平衡之处。但我在西方这种环境也有一个好处,就是距离造就了一种观照事物的清晰度。隔着万里之遥来看中国文化的得失短长,比在国内要看的清楚。我常常对人说,我的文化根基是从中国文化的盐水里面浸泡过的,黄山和长江是我故土情怀的标志物。我不可能离开这些养育过我并与我自身息息相关的文化养分。但对这种母体文化的依恋并不等于就只能全盘固守。中国画色彩上的现状我想一定能打破。
记:黄山似乎是您画中常见的题材。看得出,相比其他画家,黄山对您产生过很大影响。
萧:黄山对我影响最大的一点是,它的天然和天趣,激发我形成“从无为到有为,从无法到有法”的创作之理。我在画作之始,是“胸无成竹”,心无挂碍。纵情将水墨色彩泼洒纸上,沿墨迹自然之形状,走势,按胸中丘壑去经营位置,或为山水,或为云霓,或为林泉。这就是陶渊明说的“云无心而出岫“,是有心与无心的结合,在原本”无物“的基础上表达万物之形状,寓有意于无意之中。因此可以说黄山的天趣,精神印发了我的创作之思。积彩中,天地无限,充满生机。
记:这种对画面的驾驭能力依赖于您平时的积累,素养和功力,这种素养主要体现在哪些方面?
萧:这种素养包括有平时写生的锻炼,生活阅历,以及文化文艺修养等等。
记:也许,您故乡的新安画派对您影响颇大?
萧:对,新安画派往上推到明末清初“黄山派“的石涛,还有后来的弘任和尚,这些处于改朝换代之际的遗民画家,身怀苍凉孤傲之情,主张师法自然,寄情山水,绘画风格趋于枯淡、幽冷,其艺术的可贵处在于既尊传统,又主创新。现代后继者中名声最大、对我影响最深的是黄宾虹大师。他精于墨法,总结出一套密不透风又疏可跑马的笔墨程式。我小的时候,经常到裱画店里去看师傅裱画,一看一整天,回来自己手摩心写。在新安画派的启发下,我在14岁那年,发表了一幅作品。
从这里再回到传统,我的画作之理,比如讲究天趣,不拘泥成法,还有画中的气质及美学观念等,都是与传统一脉相承,我是在传统的基础上进行变革。我到了德国之后发现,只有在传统基础上,才有实力与西方艺术交流和互动;如果没有文化之根,何能在异域文化中立足,又何能谈吸取和借鉴。眼下画界一些年轻人没有好好掌握传统的基本功,就急急忙忙去否定艺术传统,这是一种无知的轻浮的心态。
2.独创“积彩”法,另国画艺术别开生面
记:中国画由秉持“水墨为上”的圭臬到运用色彩,这个过程非常漫长,也充满争议,您创造的“积彩”国画是一个怎样的范畴?
萧:首先要解释一下什么叫“积彩”?这种方法就是采用西方“环境色”的原理,以拓、冲、印、沁、沥、罩、滤等方法,用笔在宣纸上泼彩,经过多次层叠积色,营造变幻无穷的色墨交融的境界。其实中国古代壁画,色彩斑斓,沉雄博大。但自汉唐以降,中国画中色彩日益委顿,这种局面与文人画的兴起,追求清淡境界、表达淡泊心态的风气有关。中国提倡老庄哲学,老庄“虚静无为”的思想,老子说“五色令人目盲”,庄子也说“五色乱目”,都从观念上贬低、忽视了色彩美学功能。其实自唐代王洽创始泼墨法以来,中国绘画记载了许多力图改变传统笔墨的零星尝试,现在我突出在中国画中运用积彩,就是接着汉唐以前的色彩传统向前发展。
记:现代中国画先驱例如张大千、吴冠中、林风眠也都在打破“重墨轻色;”的传统提出过各自的主张,请问在实践上,您与这些先行者有何不同?
萧:张大千他们面对世界文化对中国文化的浸染,以实际行动表达了自己革新的愿望,的确是一个革新中国绘画艺术勇士。但是以今天的眼光看,这种革新还存在着局限性。其一,他们的尝试不够深入,比如张大千的画,只是在对水墨山水的局部进行点染,是传统与新方式的简单结合,是初步结合不是整体融合,这使得画面中的色彩产生一种孤裂感,而我作画一开始就是以色当墨,任意泼彩,在色墨交融的基础上描写山水;其二,他们所用的色彩不是大千世界丰富的色彩,而是采用中国人的习惯用色,例如石青、石绿、朱砂、藤黄等,但是《画论》中的“春晃、夏苍]、秋净、冬黯”等主观天色以及固有的“青绿、夏碧、秋青、冬黑”的水色,都不足以表达自然界五光十色的细微色调。因此,我吸纳了西方绘画中“环境色”的观念,即所有的颜色都是中间色,也就是在光源作用下色彩在环境中呈现出的灰色调,而不是100%的原色。在这种观念对照之下,中国画色彩论显得比较机械僵硬,不知组合、调和色彩来表现自然光泽的变幻和色彩的力度。
记:您在欧洲和台北的画展引起很大反响,有评论说您成功地架起中西方绘画艺术互为认同的桥梁。请问您如何去把握这种认同的“度”?
萧:如果我只是用西方的调色方法,西方人会觉得我没有创造,中国人会以为我画的不是中国画。我的“积彩泼墨”并不是在黑色基础上加上色彩那样简单。我的做法是用传统的艺术体系和西方的操作方法,互为交融、辉映、衬托。我的画虽然运用了西方的环境色观念和调色技巧,但是我的绘画功底又是东方的,我的画让人感到我并没有丢掉传统,技法和审美旗帜都是中国的,至于意象抽象一点,色彩朦胧一点,但韵味中国人和西方人都能领略,都读得懂。我的尝试已经冲破了“让中西方都认可”这个瓶颈。
3、实行真迹保值,在海内外市场开先河
记:实行真迹保值,在海内外市场开先河,您研究的积彩色调水墨画在欧洲和中国台湾展出时好评如潮,赢得了中西方艺术界的认同和市场的肯定,这无疑是创造了一个名牌艺术商品,并在艺术市场上畅通流行了这些年,请问您为什么还要实行真迹保值措施?
萧:我提出实施真迹保值,任何时候收藏者要想退回作品,我都保证能以除税后的原价悉数退回收藏者,这是对收藏家和艺术爱好者最诚信、最彻底负责的表现。实行画价保值,对于严肃艺术创作、树立艺术家的精品意识、促进艺术市场的健康发展都有意义。
记:实行真迹保值,并不是每个作家都能做的,这里需要什么条件?
萧:第一,画家的作品不能粗制滥造,不是应景之作,必须代表自己的真实功力;第二,作品在市场上流动有序不混乱。我从1995年起,就公开高价回收过去的应景之作,并当众销毁,以强化自身精品意识。第三,经济实力,为我进行真迹保值的,是我在台湾和欧洲的画廊和代理公司。目前我在国内也在寻求合作者,比如银行、保险公司、大企业和大的画廊。
记:您觉得国内艺术市场现状如何?
萧:中国国内艺术市场还处于刚兴起的阶段,市场意识、运作方式都还没有与国际接轨。比如,在国外都有画廊和代理商出面,向收藏者推荐作品,而且每个画家的作品在国际市场上都有一个相对稳定的价格,市场运作正规。而中国一些画家的做法是,首先先猛炒猛抬作品价格吸引买家,但暗地里又以一个很低的价格成交,用虚的光环笼罩自己,开价随心所欲。我自己每个月都要在权威美术杂志上公布作品价格,而国内少有艺术家能做到这一点。
记:在目前这种状况下,国内画家应如何去做?
萧:我认为一个艺术市场的形成,首先要依赖于个人风格的形成。只有有创造力的个人风格才能取得广泛的市场认同。张大千、傅抱石、李可染都以独特的艺术风格和深厚的功力,赢得了国际市场的承认。相反,现在国内有些画家特别急于把画卖出去,因此大量重复,以致低劣作品四处泛滥。这只能说明这些画家心态浮躁,耐不住寂寞,不能成为真正的艺术家。这种为了眼前蝇头之利复制自己的做法使之沦为流水作业的匠人,失掉了艺术家的风骨和人格。长此下去,这种饮鸩止渴的做法最终会扼杀个人的艺术前途。
我对中国未来的艺术市场发展持乐观态度。我相信有许多真正的艺术家会浮出水面,以自身深厚的修养和精湛的作品,赢得市场和世人的认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