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励画廊的东主文惠贤 (图左)于6月中宣布画廊于月底停业

　　在香港巴塞尔艺术展完结后，香港便有数间画廊相继停业，当中包括香港龙头画廊之一的少励画廊。这是否意味着香港的艺术生态环境正在急速改变中，传统的画廊业务或许是时候去寻找一条新的出路呢？

　　作为广东的近邻，随着香港巴塞尔艺术展( Art Basel Hong Kong)今年的正式登陆，香港作为亚洲艺术中心之一的地位亦变得更加举足轻重，单是上半年，已经有五个艺博会在香港举行，及新加入的网上艺术交易平台Artshare.com，艺术交易似乎在香港遍地开花。不过就在香港巴塞尔艺术展完结后，香港便有数间画廊相继停业，当中包括香港龙头画廊之一的少励画廊 ( Schoeni Gallery)，这是否意味着香港的艺术生态环境正在急速改变中，传统的画廊业务或许是时候去寻找一条新的出路呢？

　　见证香港画廊20年发展

　　6月18日，少励画廊的东主文惠贤 ( Nicole Schoeni) 对外公布少励画廊于6月底停业，对外公布的原因是她将于9月巴黎举办婚礼，与相恋七年的英国房地产经纪人男友组织家庭，进入人生另一阶段。同时希望停下来探索世界，寻找新的机会及发展方向。

　　少励画廊于1992年由现东主文惠贤的父亲文少励先生(Manfred Schoeni)创立。从1996年开始专注中国当代艺术，不断发掘和推广有潜力的年轻艺术家，很多今天已经蜚声国际的艺术家的首个个展都是从少励画廊开始的，其中包括：张晓刚、方力钧、曾梵志、岳敏君、杨少斌、夏小万、刘野、祁志龙、李贵君、唐志冈、张林海等。少励画廊对于中国当代艺术的国际推动并不亚于张颂仁先生经营的汉雅轩。文少励先生不仅组织了多个国际性巡回展览，还编制了几份业内首创的专业刊物。

　　但2004年5月文少励先生在菲律宾遭遇枪杀身亡，当时23岁在读大四的文惠贤决定休学，在父亲后去世的第四天，正式接管这个已有12年历史的画廊。她一方面仍与知名艺术家保持很好的合作关系，一方面把画廊经营重点落在支持年轻艺术家方面，如对新媒体艺术家洪强和杨泳梁的推动等。这也体现了艺术市场发展的变化：从以往的西方审美逐步过渡到当代中国审美的多样化，使得老牌的香港本土画廊不断调整艺术家的配置比例。去年11月少励画廊用“维度/态度”(LATITUDE/ATTITUDE)展对自身发展的20年历史进行了一番广泛的检阅，庆祝中国当代艺术家中的明星和画廊的多年合作。展中的50件作品中有许多来自少励收藏。

　　目前少励画廊于中环共有3个画廊空间，其中位于中环赞善里8号的新画廊空间于去年11月底才成立。因此对于它的停业，艺术圈中众人都表示惋惜与不解。不过，文惠贤则表示，因为丈夫“是个彻底的传统主义者，非常保守”，所以她为了婚姻和孩子愿意暂时停下繁忙的工作。但是她希望在婚后保留自己的姓氏：“我的孩子用复姓是最起码的，我希望让少励(Schoeni)这个姓持续下去。”而且她强调，停业只是暂时的。她希望能够在这段时间参与更多的慈善工作，尤其在其多年最为关注的艺术教育和非盈利艺术项目发展范畴上，日后，她仍会以艺术顾问的身份为艺术爱好者和收藏家提供专业意见。

　　租金，画廊经营永远的痛

　　不过对画廊经营者来说，最致命的是租金的上涨，香港的画廊主要集中在中环区。中环租金昂贵，每年的租金平均都有10%至20%的升幅，有些个别例子更疯狂地加租至100%。少励画廊宣布停业后，其位于荷里活道27号的地舖，业主已立即于市场放租叫价每月17万。现时中环荷里活道一带普遍的地舖租金一般都超过月租10万，本来租金较逊的中环鸭巴甸街的地舖今年租金亦大幅上扬，有些升逾月租10万，有画廊便因而支持不住要停业。

　　画廊相对于中环其他如饮食及时装等行业，服务的对象较小众，而现时香港普遍的当代艺术收藏家仍以外国客人为主，高昂的租金，对不穏定利润的画廊经营者来说，经营成本实在太高。去年成立的香港画廊协会，加入的会员除了香港本土的画廊外，更包括国际顶级画廊，如白立方(White Cube)及高古轩画廊(Gagosian gallery)等，期望团结起来为香港的画廊争取有利的营商环境。

　　香港无疑现时的艺术市场变得百花齐放，不过竞争同样激烈，20年前的香港，只有少励画廊发掘及售卖中国当代艺术家的作品。但现时售卖中国当代艺术家作品的画廊随处可见，再加上艺博会及拍卖行的竞争，香港的画廊要存活下来，除了要开拓新的客源，吸引多些新的藏家，亦要重新寻找作为画廊的角色定位。因为随着艺博会的增加，只会吸引越来越多的藏家往这个市场中游走，固定画廊空间的重要性随之会减少。不过可以肯定的事，随着竞争者日益增多，香港的艺术市场发展只会日趋成熟，外地国际画廊及艺博会引入新的专业营运模式及视野，香港本土的画廊再不能固步自封，才能生存下来。

　　作者：高燕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