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居海外20多年不改浪漫情怀

2018年12月19日 17:24 新浪收藏
微博 微信 空间 分享 添加喜爱

  贝家骧:忘记景点,忘记色彩,完全按照内心来画

  晨报记者徐颖

  移居澳大利亚20多年,上海画家贝家骧早已成为当地最具声望的华人艺术家之一。然而在越过了耳顺之年后,这个上海的游子,却越来越多地返回故乡。他在上海的画室坐落在西区,步入其间时,迎面看到无数画中的骏马正朝你飞奔而来,你能感受到,那种热力、速度和激情,简直势不可挡。这就是贝家骧笔下的马,让人过目难忘。

  画马是因为缘分

  贝家骧和马有缘,他名字中的“骧”即“马奔跑”的意思。他说,“画马,是因为缘分。”

  十分巧合的是,贝家骧在澳大利亚墨尔本的居所附近就有一个赛马场,赛马在澳大利亚是很普遍、很受欢迎的娱乐活动。贝家骧喜欢看赛马,他着迷于那种力度、速度和抗争性,总是给他带来无比强烈的冲击和感受。

  于是,昂首飘鬃,奋然飞驰的奔马形象,自然而然地进入了贝家骧的画面中,成为他最钟爱的形象,他用最自然直接的方式去体现瞬间的感受,用粗犷的笔触淋漓尽致地展现着生命的激情。他笔下的马,让人从马蹄过处飞扬的尘土中感受到速度,从半腾着身体的竞争骑手的风镜后感受到呼吸。20多年直面西方经典绘画的经历,让贝家骧的创作完全放开了。他的作品色彩强烈,笔法奔放不拘,具有强烈的视觉冲击力。

  2014年马年,擅长画马的贝家骧更是一发不可收地创作了一系列关于马的作品。其中有一张,取名就是《势不可挡》。贝家骧说,画也是有灵魂的,而这灵魂就是画家的思想。 

  零距离直面西方经典

  贝家骧出生于1953年。与很多同龄的人一样,他也赶上了“上山下乡”。后来他幸运地考入了上海师范大学美术系,并留校任教,一直痴迷于油画技法的探索。1982年考上了中央美术学院第一届油画研修班后,贝家骧在造型、影调、色彩、笔法、肌理等油画技法上达到新的高度,艺术创作日趋完善成熟。1980年代,他先后获得全国美展三等奖和首届上海文学艺术展油画部门一等奖。

  但这个阶段的功成名就,并没有让贝家骧停止对于艺术本质的追寻。贝家骧在不惑之年毅然走出国门。然而初到异国他乡的日子,过得并不容易。和许多“洋插队”的中国画家一样,为了生计,贝家骧也不得不来到街头画肖像。

  他娴熟的绘画技巧,很快引起了一个澳洲画商的注意。画商找到了他,要求贝家骧为他临摹他买下的世界名画。他的藏品中,有雷诺阿、鲁本斯、高更、伦勃朗等很多名家的经典之作。贝家骧说,在国外,私人藏品可以放在美术馆,一方面确保安全,另一方面也供大家参观。“他帮我办了一张出入证,让我去临摹原作,不过我事先跟他谈好,这就是仿画,绝不能冒充真迹。”    

  一头扎进美术馆的贝家骧,在初次零距离直面西方经典名作时,真是心花怒放,两眼放光。“我看那些画都画得很好,虽然有些没有大名气,但都是印象派画家,写实功夫一流。”贝家骧说,这个临摹过程,比他在中央美院两年学习的收获还要大的多,同时也让他一周可以挣到500澳币,从此不用再去马路上画肖像。

  临摹名作几可乱真

  在墨尔本美术馆内,贝家骧一丝不苟地临摹着西方油画原作,如痴如醉地研究细小入微的油画技法。这个临摹阶段一直持续了一年半左右。他先后临摹过雷诺阿的作品,还有雷诺阿学生的人体,他也临摹过门采尔的风景,希斯莱杰的作品,这些在色彩上对他很有启示,另外还有高更的原作。遗憾的是,伦勃朗的画他没有临到,只是打了一个草稿。

  临摹一张雷诺阿的作品,贝家骧通常需要两周时间。临摹多了,几乎可以达到那种很逼真的程度。已经彼此相熟了的美术馆工作人员也常常会跟他开玩笑地说,不要把作品换错哦。“他们一边佩服我的这一手功夫,一边也调侃说,我这个人很危险。”

  尽管掌握了可以无限接近大师的技法,但是贝家骧自己却十分清醒。“我有时也会带上一张自己的作品,故意放在大师画作边上,看看是什么状态。其实这个办法很有用,一放就你知道,那是马上要掉下来的。当你什么时候觉得差不多了,那么, 你的画也就可以成功了。大师的东西太厉害,真正大师的东西,并不是说很精致的,而是一种神采,我临过鲁本斯、雷诺阿等人的作品,真正好的画,它会与你说话。”

  忘记景点,忘记色彩,完全按照内心来画

  天天接近名作,让贝家骧有了一个新发现,“自浪漫主义之后,包括印象派,与我们原来的刻画不一样,它们是流动的,鲁本斯之后都是流动的,特别是雷诺阿的作品,每一块都有其位置,不能动的,这与我们过去学校教的那套完全是不一样的。我们是刻画出来,背景是摆出来的。”

  贝家骧说,这是与之前临印刷品完全不一样的体验。“很多东西在印刷品上看不出来的。临摹原作可以看到走向。西方的传统,笔是流动的。而且东方西方的东西到最后是殊途同归。”

  从此,贝家骧如获至宝。“我开始画出流淌的感觉,我画的很薄,忘记景点,忘记色彩,完全按照内心来画,我觉得这个才更符合现代人的精神。”贝家骧也曾与国外的老师们一起探讨过现代具象的技法。老师告诉他,“若你能看懂现代具象,你就可以超过世界上一半画家了。”

  贝家骧说,尽管艺术不等同于技术,但艺术的本真又都渗透在技术中。无论是线条、色彩还是结构,都透出艺术家的思想、感悟与情怀。

  用黑白影调画上海记忆

  在海外越久,贝家骧越怀念儿时上海的弄堂巷子。所以,老上海也逐渐成为他所钟情的绘画题材。他记得街头的洋车礼帽、商幡铺号;以及迷离的百乐门,丰盛的永安大楼。历史影像中有关老上海的种种场景,与儿时嬉戏玩耍的记忆交织,变成时时萦绕的亦真亦幻的场景。

  可是让贝家骧倍感失落的是,每次回国,总能感觉彼时的老街巷在一点点消失。7年前,他开始着手描绘自己心目中的老上海,2011年开始,贝家骧在上海常住,安心描绘老上海,开启了记忆和乡愁的闸门。

  在西方油画世界孜孜以求几十年,创作“老上海”系列时,贝家骧不知不觉地流露出中国韵味。他以一种纪实风格来还原老上海的旧时场景,唤起人们对这座城市的文化记忆。一缕阳光斜照着老街,逆光中深黑的黄包车背影,匆匆赶回家的行人,泛着旧报纸黄的商号,背景是沉淀斑驳的老房子⋯⋯贝家骧用黑白影调来画“上海记忆”。意蕴深长的灰色调,在黑白之间变换出丰富的层次。他先后完成了几十幅反映老上海风貌的作品,尺幅巨大,让人震撼。

  追逐画中的浪漫情怀

  为迎接此次个展,贝家骧还创作了不少头像,他形容自己画的时候很冲动,他说,现在每天工作,不是要画的更精细。而是要直达自己的审美境界。为此,在画画前,他都会写一会儿狂草作为热身,让自己自然而然地进入到画中。 “现在很多画,画的非常精细,其实艺术与技术不一样,现在艺术变成制作,变成工艺,为满足市场服务,这完全错了。”

  置身于多元开放的当下创作语境,贝家骧却依然守着自己的浪漫主义情怀。他不想违背自己的审美追求,去迎合市场的口味。很多当代艺术热衷玩变形,但他坚持,“如果不是自然的变形,没有意义。我变过很多时候,但那不是我的,变形要自然而然形成你自己的东西。毕加索、马蒂斯都玩变形,但如果我们也去这么做,心里会扭曲。西方人追求颠覆,而中国文人画的境界却在似与不似之间。”

  贝家骧一直在追寻绘画以外的哲学。他认为,题材只是把自己与观众联系起来的一个记号,在画面上的表现是抽象的。色彩、笔触也随当时的感情而即兴产生。“画到最后画的都是修养,有价值的东西是大家都认同的。在西方,有很多当代艺术家说,他们也有很多观念在脑子里打仗,但大家认为最重要的,还是看能否真正地流露自己,如何包含更多的精神层面的东西。”

扫描关注带你看展览

扫描关注新浪收藏

推荐阅读
关闭评论
新闻排行
高清大图+ 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