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 邱家和

　　上周末开始的北京第二轮秋拍，北京匡时(微博)、北京保利与北京传是等拍卖公司先后举槌，相继取得差强人意的拍卖结果。尽管重要拍品继续拍出高价，却难掩更多普通拍品受到冷遇的尴尬。这表明眼下的行情调整正在进一步发展，未来的艺术市场期待更深入的战略性调整。

　　拍卖结果喜中有忧

　　北京第二轮秋拍由匡时拍卖12月2日率先开槌，经过4天连续鏖战，最终取得18.15亿元总成交额的佳绩，2524件中国书画、瓷器杂项、油画雕塑等各门类拍品总成交率71.95%，成交价超千万元的拍品有24件，元《崇真万寿宫瑞鹤诗唱和卷》成交更是破亿。

　　截至12月7日晚，北京保利连续5天的秋拍已斩获44.9亿元的总成交额。其中，3日第一天夜场的“吴冠中重要绘画作品”专场取得了不俗的成绩，其中《秋瑾故居》以7475万元的惊人高价成交。5日的书画夜场总成交额逾12亿元，其中古代书画部分石涛《五百罗汉图四屏》以6380万元拔得头筹，而近现代书画部分的徐悲鸿赠与郭沫若的《九州无事乐耕耘》，更以2.668亿元的成交价刷新徐悲鸿作品纪录，夺得中国艺术品秋拍的头牌。6日的古董珍玩夜场上，清乾隆六十年(1795年)白玉御题诗“太上皇帝”圆玺又以1.61亿元成交。

　　此外，北京传是的秋拍5日、6日两天举行，600余件作品以总成交额5.92亿元、平均成交率8 3.15%的业绩完美收官。其重头戏书画部分过千万大关的拍品数量高达13件之多，徐悲鸿的《五骏图》以4600万元成交。难得的是，其总成交额与今年春拍相比增加1.1亿，上涨近23%。尽管这一轮秋拍的3家公司业绩都很不错，但拍卖结果却是喜中有忧，调整行情不仅在继续，而且有所发展，其中所隐含的方向性问题却更值得关注。

　　回归拍卖的本义

　　这一轮拍卖的特点，可以4日匡时夜场为例，其中元《崇真万寿宫瑞鹤诗唱和卷》的拍卖过程最具象征性：从500万元起拍，整个拍卖过程历经1个多小时的鏖战，最终以8800 万元落槌，加上佣金成交价为1.012亿元。类似的情况，不仅在匡时的古代书画拍卖中有，在其他艺术门类乃至其他公司的拍场上也可以观察到：一方面是买家出手谨慎，数千万元乃至上亿元的拍品，竞价台阶往往收窄到50万元甚至10万元；另一方面，买家却又志在必得，他们只是变得更有耐心，那些精品力作仍然拍出了惊人的天价。

　　对此，匡时董事长董国强(微博)透露，匡时做这个卷子花了几个月的时间，搜集了大量资料。委托人不懂行情，匡时开出的底价远远超过他们的预期，结果更是成交破亿。不仅如此，整个古代书画部分也是这样，如精心策划了晚明五大书家、明代吴门画派等专场。令他感到最欣慰的是，拍卖结果都100%成交，重点拍品全部高价成交。他又指出，这次匡时古代书画拍得好是由于两个原因：一是主题明确，二是大部分是新鲜的面孔，或者是近10年未在市场上露面的。相比之下，近现代书画这次秋拍明显有较大幅度的回落，其中，特别值得注意的是普通作品被市场所抛弃。其实，他在这里所指出的，恰恰是理解这次调整行情的关键。拍卖的本义，就是“新面孔”(或者多年未露面的“生面孔”)的价格发现，一旦拍场上转的都是“老面孔”，市场一定会出现调整。这次的行情调整，就是回归拍卖的本义。

　　市场需要新方向

　　今年秋拍的调整行情，从一开始令市场关注当代艺术等特定领域的高价拍品，发展到在书画、瓷杂等各大领域全面爆发，有一个发展过程。值得注意的是，一向作为基本盘的近现代书画，这次秋拍齐白石、张大千风头不再，倒是傅抱石、黄宾虹、李可染等大师的作品引人注目。对此，董国强认为，是因为齐白石、张大千作品上拍数量过大，许多重复多次拍卖的作品在拍卖场上转，而傅抱石、黄宾虹、李可染等人的作品就像古画一样数量不多，所以很少泡沫。他认为，瓷器杂件部分也存在类似的问题——拍品规模虽然大，但有许多老面孔，而在眼下的调整行情中，新面孔反而会受到高价追捧。

　　市场快速上升时期，拍卖公司的业务路子，是找几年前拍过的东西。董国强表示，现在这种做法已经行不通了，因为如今的市场形势下，买家变得更挑剔了。他还指出一个明显的迹象：许多关注瓷杂、关注近现代书画的行家，都把注意力转向古代书画。他们更看重古画的投资价值。因此，他认为前一段时间拍卖公司的路子需要调整，不过，调整方向与拍卖公司的经营特色、与其特有的核心竞争力有关。以北京匡时的业务优势与其所面对的市场形势来判断，他决定今后以古代书画作为重点突破的方向。他认为，匡时没有多年的品牌，也没有国企背景，在近现代这个新买家为主的市场里号召力不够。相比之下，古画买家群体，包括目前转向古代书画的圈内老行家，他们有多年的历练，相比之下更专业、更稳定，对拍卖公司的素质与专业也更了解。

　　外部因素还是内部因素？

　　对这一轮行情调整的诱因，许多人从一开始就将其归于国内外金融动荡等外部因素。对此，董国强却强调了艺术市场内部因素的作用。他认为，近现代书画市场给许多新买家的感受，是齐白石、张大千的作品卖不完，其实他们不知道，其中大部分是重复拍卖的。他还指出，拍卖公司推出的许多作品都是在打新买家的主意，把可能成为新藏家的他们变成了行家。

　　对此，台湾著名收藏家、被称为“企业家最佩服的企业家”的曹兴诚却表示，经济形势也是艺术市场调整的重要原因。不过他认为也许无需那么悲观，只是这一次涉及国际因素——比如欧债危机——到底会怎么解决难以把握。不过他强调，市场虽然有明显的调整迹象，但好的作品却照样有人买，照样能卖出高价。对于收藏家而言，这倒是买进的机会，价格更合理。

　　对此，身兼传是拍卖董事长的北京邦文当代艺术投资公司董事长黄宇杰，在谈到市场未来时也表示，目前引发市场动荡、艺术品行情调整的资金面的紧张，应该是暂时现象，国内银根放松的动向已初露端倪，艺术品市场的前景应该是乐观的。同时，作为艺术金融化前沿的冲浪者，他认为艺术基金等金融化的机构虽然已掌握了一定数量的资金，但其所能发挥的作用依然有限。传是拍卖的总裁贺新春也强调，拍卖的归拍卖，金融的归金融，尽管传是拍卖有邦文这样的金融机构的背景，但还是坚持拍卖公司的专业定位，努力做好拍卖行业的专业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