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刊记者 阮富春

　　三月纽约拍卖一扫去年秋拍市场的阴霾，中国艺术品行情全线飘红，给业内人士一个利好预期。好景不长，预期并未变成现实，香港、伦敦、北京市场的行情持续下探，陶瓷板块也未能独善其身。按照北京正观堂主梁晓新的说法，“明清官窑瓷器进入了深度调整期，今春的调整幅度大，成交率、成交额下降明显，中低档瓷器下跌尤为厉害，基本上以往年七折左右的价格出售。特别是2009年以来不理智上涨起来的部分，被打回了原形。”

　　中高档瓷器精品的价格也受到了明显的影响，成交价多未达到应有的价位。“有迹象表明，艺术品投资类资金、市场流资开始撤离，往年经常出现在拍卖场上的新面孔买家，今年消失大半，资深行家的老面孔重新主导着行情起伏。”行家竞拍，出价谨慎，眼光理智。这对艺术品收藏而言，或许倒是件好事，泡沫的消除使那些真正具有艺术价值、品味、值得收藏、玩赏的艺术品脱颖而出，给收藏者一个购买的良机，往往会创出一个意想不到的高价，这种情况今年会非常突出。春拍结束后，本刊走访了像梁晓新这样的几位业内资深人士，请他们就今春纽约、香港、伦敦、北京瓷器拍卖行情略作点评，一探市场之走向。

　　纽约：紫砂器、文房珍玩表现非凡

　　纽约每年三月的亚洲艺术周，是全球艺术品交易的晴雨表。今春，纽约市场走出了一轮独立于香港、伦敦、北京和巴黎市场的行情，但优异的表现并未带领市场走出低迷，其他市场的行情连连受挫。纽约拍场陶瓷方面有佳士得、苏富比(微博)、邦瀚斯、朵尔、爱嘉福等公司涉足，唯佳士得、苏富比规模较大。

　　佳士得中国瓷器及工艺品数量超过其他门类艺术品，649件拍出71.65%，成交额3135.69万美元。有69件价超十万美元，但瓷器行情远不如杂项工艺品，196件陶瓷成交144件，11件价超十万美元，高价者多为雍乾官窑瓷器，未见价超百万美元者。普孟菲藏文房珍玩专场紫砂文玩器行情较好，长14厘米的“陈鸣远”款宜兴莲瓣式水丞拍至50.65万美元，为全场最高价。18件唐代至元代高古瓷器两件流拍，高94.5厘米的唐代三彩马)拍至19.45万美元，高27.9厘米的元明青白釉布袋和尚像估价6万至8万美元，拍至24.25万美元。

　　苏富比318件瓷器工艺品成交69.18%，成交额2055.34万美元。亲临现场的行家说气氛热烈，明清宫廷风格的瓷器工艺品受追捧。近20件两汉陶器、唐代三彩陶、宋元高古瓷器成交过半，宋瓷价格较高。数量、品种占绝对优势的明清瓷器，清代御制瓷器价格高昂，美国马萨诸塞州私人藏家收藏的高12.1厘米的两件清乾隆粉轧道江崖海水瑞兽凤纹八卦纹笔洗(图四)，被一位电话委托买家分别以198.65万美元、153.85万美元竞得，超出估价十余倍。数件明代龙泉青瓷成交价超过估价数倍。

　　点睛：行家指出，成熟的纽约市场擅长运作中国陶瓷拍卖，西方藏家对中国陶瓷的价值有着理性判断，注重历史、文化、艺术价值，收藏视角宽广，在陶器、青瓷及宋元名瓷的知识储备和收藏经验都远较中国内地藏家丰富。每季拍卖都会尽量展示陶瓷史的宏大一面，以满足不同需求的买家，不单纯推介热门货。

　　梁晓新认为，“纽约是四大艺术品拍卖市场的中心，货源、品类丰富，品质也较高，且估价低，具有较强的吸引力，历年纽约拍卖的成交都是最好的，伦敦、北京、巴黎都不能与其相比。”

　　艺术品市场板块轮动速度越来越快。犀角雕刻、铜炉、象牙雕刻相继登场。对这类热得快、消得快的艺术品，要保持一定的警惕。近年纽约、香港、北京等地紫砂器拍得热火朝天，而鉴定总是老大难问题。通行的规则是不以年代定价值，而以制作者名头大小来判定，由此而无形中形成了一个不可低估的陷阱。刻着陈鸣远款的紫砂壶，名字就代表壶的价值、价格，而不论壶的真正制作年代。这给未来埋下一个致命隐患，鉴定困难时，最好选购可信的名家旧藏，这也是邦瀚斯好善簃紫砂专场受热捧的根源。紫砂器热与消费市场普及度高有关，茶文化、艺术品投资的流行，使紫砂器深入人心，客观上给紫砂器提供了市场环境。内地流行一种风气，总好像明天就是世界末日，流行一类艺术品，恨不得玩尽杀绝，恨不得都玩得大家内出血才好。

　　伦敦：精品罕见，明清瓷乏善可陈

　　五月伦敦拍场焦点在清代官窑瓷器以及玉器上，拍品量少而精。有行家认为，“显然是在大势不被看好的环境下，所采取的安全运作模式。毕竟明清瓷玉市场盘面大，人气旺。”伦敦市场以明清艺术品为主导的局势，说明中国买家的影响力全面影响到了伦敦拍卖公司的决策，特别是对清代宫廷相关艺术品的推介，拍卖公司打出了香港常用的“宫廷御制”手法，苏富比、佳士得、邦瀚斯等公司今春的拍卖重点皆集中于此。伦敦市场并没有出现此前三月份纽约的火热行情，许多拍前被广泛看好的艺术品并没有拍到理想价位，成交率下滑的迹象明显。

　　佳士得417件瓷器工艺品，拍出208件，刚刚过半，成交额1184.005万英镑，成交率大幅下挫，成交价也不高。全场仅一件价超百万英镑，17件拍品价格超过10万英镑，其中八件为明清瓷器。107件瓷器成交54件，封面拍品——一对20世纪初英国私人收藏的清代嘉庆御制黄地粉彩进宝图双螭耳瓶拍至127.325万英镑，为全场最高价。嘉庆瓷近年来行情暴涨，在香港市场催化下，各地价格一夜走高。虽然失去了乾隆盛世的光环，但嘉庆瓷器所承载的中国历史由封建社会而进入近代历史的承上启下的特殊意义，为其赋予了更多的历史价值，瓷器的面貌上承乾隆，下启道光，值得探讨。出人意料的是，拍前仅估价2万至3万英镑的一件口宽8厘米的南宋仿哥釉海棠式小碗，现场遭遇激烈竞争，拍至82.525万英镑。造型、装饰风格奇特的清乾隆珊瑚红地粉彩牡丹大盆，估价20万至30万英镑，拍到50.525万英镑。由此可见，真正的精品之作从来不会被埋没，能从看似普通的拍品中发现精品，这才是收藏者有别于投资人的关键所在。

　　苏富比341件瓷器工艺品顺利拍出222件，成交率65.1%，成交额1286.5275万英镑。仅一件价超百万英镑，六件价格在50万英镑之上，超过10万英镑者18件。成交率、成交价显示出市场正在进入理性回归阶段。此场拍卖，清代玉器是主要看点，瓷器几成陪衬，全场115件瓷器流拍32件，成交率约72.17%，单件瓷器的成交价格乏善可陈，拍前被看好的清雍正粉青釉饕餮纹觚以58.925万英镑拍出。

　　点睛：对于明代瓷器，投资人一直仅盯着永宣瓷器，认为只要买对了，保值增值比较稳定。嘉万以及其以后的瓷器长期被投资者忽视。事实上，考量收藏者、行家的专业素养，往往就体现在怎样从一堆看似普通的艺术品中挑选出精品来，那才是真本事。反过来，也说明大部分从业者缺少专业训练、修养。嘉万瓷器行情好、价格高的多数是尺寸较大的大器，小件器很少受关注。“明晚期江南文人文玩之风盛行，文人趣味影响到了瓷器生产，文房珍玩瓷器烧造独具特色，具有较高的文化内涵，而当前受关注度并不高。”清瓷与明瓷的行情有着惊人的相似性，永远是清三代受追捧，嘉道以后的清晚期瓷器表现一般。令人心喜的是，近年来这种情况也略有变化。据梁晓新观察，“今年香港苏富比春拍中，一件直径26.7厘米的道光白釉双环洗估价70万至90万港币，拍至242万港币。买家是北京一位非常有眼光的行家。”受道光瓷行情走高的带动，清晚期瓷器出现一轮行情。梁晓新认为，“商品货是随着经济的起伏而变化的，而真正有价值、有分量的艺术品是会逐渐积淀的，不会随波逐流，收藏家关注的也就是这类艺术品。值得注意的是，玉壶春瓶、赏瓶、碗、盘等晚清较有代表性的商品瓷，虽有精粗之别，其行情是伴随经济起伏变化而变化的。”

　　香港：汝窑洗提升品味，拍卖规模仍雄居榜首

　　香港自上世纪七十年代后期以来，明清瓷器的拍卖一直以规模大、品质精、价格高而著称，是明清瓷器的全球交易中心，对中国市场产生了巨大的影响。近三十年来，许多著名的私人藏瓷以及重要的瓷器精品，皆在这里拍卖，其他地区望尘莫及。但从今春的拍卖看，全球经济的下滑，特别是中国内地经济发展的变化，影响到了新生代艺术品投资人的购买力，用梁晓新的话说，“瓷器拍卖的行情重新由行家所主导”。

　　每年四月苏富比香港春拍，是中国市场众所注目的盛事，其结果对中国市场的发展举足轻重。今春焦点是宋代汝窑洗以及玫茵堂藏瓷专拍第三场，北宋汝窑天青釉葵花洗从4000万港币起拍，经34口叫价，终以2.0786亿港币成交，刷新了宋瓷世界拍卖纪录，对收藏界产生了巨大的冲击(详见本刊上期《汝窑专题》)，艺术品价格、价值之争再掀高潮。

　　作为私人藏瓷的经典代表，瑞士玫茵堂藏瓷专拍每季拍卖都是最有欣赏和品评价值的案例，今春第三场52件拍出39件，成交额30698万港币。六件成交价超千万港币。明代瓷器方面，口径15.4厘米的“大明宣德年制”款青花暗花海水游龙图高足碗拍至1.1266亿港币。永乐青花花果纹碗、宣德黄釉碗、嘉靖蓝釉刻龙纹盖盒，成交价均超千万港币。雍正斗彩葫芦瓶、乾隆过枝花果纹盘的成交价超千万港币。缺少了珐琅彩瓷的支撑，玫茵堂仍是最受关注的拍卖，这得益于其数十年来以精品为主的收藏理念，藏品过硬的品质和流传有绪的著录，令买家趋之若鹜。即便在今春，精品价格居高不下，宣德高足碗成为拍卖史上最贵的宣德瓷。但市场的整体下滑态势还是影响到了这场专拍，对比前两场，此场成交额降幅明显。

　　香港苏富比常规瓷杂专场179件成交刚刚过半，成交率51.96%，成交额16877.75万港币。93件瓷器拍出54件，仅一件明宣德青花盘价超千万港币。综合看，该公司瓷杂各场拍卖虽然成交额高涨，但成交率不高，多数拍品成交价紧贴估价，表明买家心态趋向平和，对市场的期待渐趋理性，对拍品的承受价与估价之间的差距正在缩小。

　　佳士得宫廷御制品专场86件拍出62.79%，成交额21917.13万港币。成交的21件明清御制瓷三件价超千万港币。2007年5月16日由伦敦苏富比以58万英镑拍出的清乾隆粉青釉刻古铜器纹尊2866万港币成交，尊高38.7厘米，通体施粉青釉，腹部饰波曲纹，造型古朴俊雅，釉色莹润，是乾隆朝仿古纹饰的颜色釉精品，传说曾是爱新觉罗载振之旧藏，还经过日本皇室收藏。一套两件的元明时期钧窑天蓝釉葵口花盆及奁数次被拍卖，2008年秋拍成交为722万港币，此次涨至1634万港币。花盆呈六瓣葵花形，底都刻“九”字，造型规整。高44.5厘米的清乾隆粉彩百鹿尊拍至1466万港币，造型可追溯至明万历时期，又名百禄尊，2008年伦敦佳士得春拍Earls Cowper专拍以63.65万英镑拍出一件类似品。

　　瓷杂专场273件拍品成交63%，成交额22518.53万港币，实际上瓷器仅成交了59件，价超百万港币者仅14件，仅直径45厘米的元代青花莲池鸳鸯纹折沿盘价格超千万元，2922万港币拍出。此盘1985年曾现身日本大阪市立东洋陶磁美术馆开馆三周年纪念展。对比往年元青花盘的成交价，此盘的价格下降了不少。上拍的高古瓷数量仅数件，直径8.2厘米的宋/钧窑天蓝釉紫斑小碗158万港币拍出；直径17厘米的北宋定窑划荷花直口碗842万港币成交，碗镶铜口，里外划线条流畅的荷花纹，据说此碗由伦敦山中商会售出，曾经卡尔肯普收藏，2008年5月14日由伦敦苏富比以19.25万英镑拍出。

　　点睛：据梁晓新观察：值得注意的现象是，今春各地上拍的高古瓷行情涨了，似乎有资金介入。往常二三百万元的宋瓷，涨到了四五百万元，甚至七八百万元。高古瓷收藏、投资难度大，梁晓新认为至少受三个致命因素限制：

　　首先，高古瓷精品的市场供应量有限，市场认可的是有清晰可靠的传承和来源的精品。高古瓷生产窑口复杂，可供查找、对比的传世品、资料稀少，真伪鉴别难，这影响到了价格。这一点不像明清官窑瓷器，大部分在两岸故宫(微博)等博物馆都能找在类似品——官窑瓷的造型、纹饰、釉色都有相似性，容易查证。

　　其次，高古瓷窑口特征、工艺风格需要非常典型、开门，才能被认可。比如说定窑系的产品，必须是那种定窑工艺特征非常典型的正窑口产品才能卖出好价，风格特征不明显的价格与之有天壤之别。

　　再次，符合上述两个因素已经很难，但作为艺术品，还需要瓷器本身的造型、釉色、纹饰、品相一流，才能受到藏家喜欢。

　　理论上，就高古瓷的历史价值、艺术价值以及在陶瓷史上的地位说，其价格至少应该与明清官窑瓷相差无几。但上述因素限制了高古瓷价格长期处在较低水平，很难成为多数人的喜好，只限于小范围。内地高古瓷行情不佳的现状，另面也表明以收藏为目的的买家太少，多数是以短期投资获利为目的的商人、投资人。而就高古瓷而言，也不能完全忽视它的小范围，今春汝窑洗创出的天价，恰好证实了高古瓷的价值——收藏这类瓷器的藏家，已经超出了常规范围，自成一格，是另一种收藏境界。不能拿汝窑洗与普通艺术品比较。媒体长期过分强调艺术品的商品价值，忽略了艺术价值，前者能比较，后者没有可比性。

　　北京：流行风向急速变化

　　庞大的瓷器收藏、投资群体，支撑着内地以北京为中心的拍卖市场的格局已经形成，海内外所藏举凡流动性较强的瓷器精品，正在通过各种渠道进入这一市场。有理由相信，不久的将来北京将成为瓷器拍卖、交易中心。当下，由于文化的差异与隔膜，欧美、日本等地的新生代收藏者、投资者对中国文化艺术品普遍缺乏了解，被中国内地艺术品投资者所推动的艺术品高昂的价格、高额利润，促使瓷器精品大量涌向北京，尽管在普遍不被看好的今春，几大公司的瓷器拍卖仍然成绩不俗。

　　北京瓷器上拍量为四大市场之最，中低档瓷器为主，偶有精品，数量很少。这种情况正在变化，今春不乏值得圈点之处。当前处在瓷器拍卖一线的公司数中国嘉德(微博)、北京翰海，上拍规模大，成交率、成交价格较高，处在领军地位，价格超过千万元的瓷器精品多由这两家公司拍出；处在二线的北京华辰、北京诚轩、北京匡时(微博)、北京东正等公司，瓷器拍卖声誉较好，虽规模不及一线公司，但每季中档瓷器拍卖时有亮点。

　　今春率先开槌的中国嘉德以古瓷萃珍专场具代表性，219件拍出六成，成交额11717.47万元，四件价超千万元。13件元代瓷器以龙泉青瓷为主，52件明瓷中嘉万及明晚期制品成交情况并不理想。清瓷成交率较高的仍是清三代制品，清代晚期瓷器行情不佳。拍出高价的数件多为熟面孔：明嘉靖五彩鱼藻纹大罐，堪称嘉靖官窑瓷的精器，2003年香港苏富比秋拍409.44万港币拍出，此次拍出1495万元。行家认为，“同类器物存世总量不过10例，且多为世界最顶级博物馆收藏，看似池塘小景，实则意蕴无穷”。清雍正黄地青花一束莲纹盘直径40厘米，1986年由纽约佳士得释出，后归瑞士玫茵堂收藏，去年再由香港苏富比春拍拍出，类似传世品仅数件，此次拍至1150万元，一年间涨了三百余万元。造型奇特的清雍正仿哥釉五孔瓶，亦为雍正时期的仿宋瓷精品，2004年秋拍曾由该公司拍出176万元，此次涨至1127万元。康熙经典器形摇铃尊，典雅优美，仅见青花、釉里红制品，青花器尤少，此次上拍的青花团花锯齿纹摇铃尊1012万元的成交价，显然被低估了，早在2001年香港佳士得春拍时，此尊成交价即达180.5万港币。上述四件高价瓷器，单纯从价格评价，说明瓷器行情涨幅非常理性。从一束莲纹盘看，只要经过名家收藏、出身好的精品，短时间内换手回报仍丰厚。

　　北京翰海瓷器拍卖在内地影响较大，今春古董珍玩专场成交7700万元，超千万元瓷器集中在雍乾两朝制品，精品之作数清雍正仿木釉五彩山水人物笔筒，拍至3450万元。雍正瓷器素以典雅精细著称，在瓷制文玩方面成就尤其突出，举凡青花、五彩、斗彩、釉里三彩、颜色釉等皆有精品之作传世。此笔筒外底、足墙、口沿及器内施木纹釉，外壁通景绘墨彩山水，并点染五彩装饰，绘画精细，文人味十足，山水画笔触表现多样，以青绿为主调，“整体画风体现出清代宫廷山水画惯有的严谨富丽、文雅含蓄的特点，以木釉地开光绘画， 兼施墨彩、五彩的笔筒，为清代雍正时期所独有”。笔筒1993年由香港苏富比春拍释出，后入张宗宪之手，2000年由香港佳士得秋拍张宗宪珍藏专场拍出，2004年北京翰海秋拍时曾拍至220万元。拍场还曾出现过清雍正仿木纹釉墨彩山水高士访游图笔筒，2005年香港苏富比秋拍以2084万港币成交，可见这类仿木釉笔筒价格之高。

　　有元青花鱼藻折沿盘撑腰，北京华辰瓷杂专场虽成交率仅38.5%，但8388.7万元的成交额，仍是该公司近年来瓷杂拍卖的好成绩。盘直径45厘米，2006年香港佳士得秋拍以1648万港币拍出，是典型的元代青花大盘，同类器仅海内外博物馆收藏有数件，此件为唯一一件私人收藏品，此次从3800万元起拍，拍到6888.5万元。值得关注的是，高32厘米的清代醴陵窑釉下五彩花卉纹折肩瓶估价60万至80万元，竟然拍至437万元，有行家认为是有资金关注到了醴陵窑瓷器。醴陵窑在近代中国陶瓷史研究上是一个绕不开的课题，但在拍场上鲜有较好表现，近年在湖南收藏家的推动下，醴陵瓷多次在北京展出，目前故宫博物院还有醴陵窑瓷器特展，醴陵窑瓷器的收藏者多为湖南籍，一定程度上局限了大众的认知度。

　　北京保利瓷器拍卖今春热点集中在几件高价瓷上，“大明？格古”专场仍是以永宣、嘉万瓷为重点。直径16厘米的明嘉靖青花三羊开泰铃铛碗971.75万元成交。明清宫廷艺术专场中，清乾隆粉彩花卉大天球瓶1265万元成交。曾经过乾隆御题的官窑贯耳方壶，壶高11.5厘米，底刻有乾隆题诗，曾经克拉克夫人收藏，此次拍出3622.5万元。

　　北京诚轩、北京匡时、北京东正等公司尽管在瓷器一项上非其专长，但其严谨的运作方式，在小件精品、文玩杂项的拍卖方面各具特色。

　　点睛：今春北京拍场价最高的是元青花瓷，梁晓新指出，元青花瓷真正的价值很少为人所提及，多数时候人们都拿元青花“鬼谷出山图”罐的天价来说其商品价值，而有关元青花瓷产生的历史原因、艺术价值、文化背景则难以表述清晰，多数讨论仅停留在价钱层面。不像清三代瓷器，收藏者对瓷器的社会背景、帝王故事多少有些了解，知识普及面宽，容易接受。缺乏知识积累，收藏者很难说对元青花有透彻了解，更不易将其历史文化背景、艺术价值结合起来进行综合价值评估。艺术品价值最终是由艺术来决定，古今的专业藏家，往往从艺术方面评价艺术品，而当前更多的投资人经常夸大、渲染艺术品的价钱，使注意力转向这个点上。

　　近现代陶瓷行情表面上很好。行情大涨的民国瓷或者所谓近现代名家瓷，资金参与炒作现象明显，宣传、包装手法越来越高明、多样，值得警惕。有行家认为，忽略民国瓷的时间概念而过分强调近现代名家的作用，突出名家，使真伪鉴别的关键性问题变得模糊，某些拍场甚至演变成了外行忽悠外行的行为。

　　针对市场缺钱的说法，梁晓新则认为，“当前艺术市场缺的并不是资金，而是信心和目标。信心受整体的经济大势所影响，当大家普遍对经济预期不佳的时期，购买信心就会受到打击，从而失去对目标的准确把握。如果是以投资为目的的资金，随时都在寻找新的投资目标。从今春的情况看，紫砂器、德化瓷是比较受关注的两个板块，吸引了相当一部分资金，对于投资资金，今年正是一个入货建仓的好时机。”

　　从当前的行情看，高档的、大价位的精品下半年仍然会缺席，拍卖公司不敢征集、卖家不愿卖、买家怕压资金不出高价的现象，相当一段时期仍然会存在，各方的眼光都将会集中在中档精品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