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苏州日报 邹志谅
明朝开国皇帝朱元璋,元致和元年(公元1328年)生,安徽凤阳人,父母给地主种地,他曾帮地主放牛,后在黄觉寺出家当过和尚。至正十二年(公元1352年)闰三月,朱元璋赴濠州参加了郭子兴率领的起义队伍红巾军,英勇善战,屡建奇功,赢得了郭子兴青睐,被提拔为镇抚,并娶郭子兴的养女马氏为妻。至正十五年(公元1355年)郭子兴死后,他成为红巾军的首领。他领导的红巾军,纪律严明,受到各地百姓的拥护。至正十六年(公元1356年)三月,红巾军攻占集庆(今南京),改集庆路为应天府,与据都苏州的张士诚大周政权形成对峙局面。
攻下集庆路后,朱元璋自称吴国公,接纳了老年儒士朱升“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的建议,用十年时间巩固根据地。至正二十一年(公元1361年),在应天府置宝源局,开铸大中通宝钱,分五等,有小平、折二、折三、当五及当十。“大中”是体现其“驱逐胡虏恢复大中华”政治口号。公元1367年9月朱元璋部攻克平江,苏州地区开始流通大中通宝。
至正二十八年(公元1368年)正月朱元璋登基,国号大明,年号洪武,定应天府为南京,继续铸大中通宝。收藏业内常将开国前铸的大中通宝,列入起义钱范畴,开国后铸的,纳入明钱范围。背面铸有各省局名的,一般被视作开国后铸,计有背字北平、豫、济、京、浙、福、鄂、广、桂等,每局有小平至当十五等。如朱元璋攻克元大都,改大都为“北平”,铸大中通宝背置北平地名。
明开国当年颁布洪武通宝钱制,京师南京设宝源局,外省设宝泉局,铸洪武通宝,也分五等:小平背铸一钱,折二铸二钱,折三铸三钱、当五铸五钱、当十穿上十或右置一两,各省铸钱照大中钱办法,加置局名,大中、洪武钱并铸了一段时间。南京铸钱背用京字,苏州流通甚多(图1)。洪武八年(公元1375年)为推行纸币大明宝钞,禁金银,停铸钱,后又复铸。明为推行纸币,常调整铸钱方略,时禁时复,因此明各种年号钱出现多的多,少的少,有好多年号甚至没有铸钱。
明朝首创官制铜钱称“制钱”,因避讳朱元璋之“元”字,不称元宝,包括折二至当十的当值钱,全部称通宝(图2)。一说是忌讳元朝国号,所以明朝钱币没有称元宝的。明朝铜钱铸行可分三个阶段:1。专用铜钱时期,洪武七年(公元1374年)前,公私支付和主要流通均为铜钱。2。钱钞并用时期,法定单用纸钞,但实际上民间是钱钞并用。3。银钱并行时期,自弘治元年(公元1488年)后,白银逐渐成为重要通货。
从明太祖洪武至穆宗隆庆,历十二位帝王,其中只有六位铸钱,且多寡悬殊,某些年号钱少得可怜。建文帝在位四年,没有铸新年号钱,到永乐年间才开始大量铸钱。永乐十八年(公元1420年),北京的宫殿终于建成,明成祖朱棣下令迁都北京。经过18年的曲曲折折,明成祖终于了却多年的夙愿,完成了迁都盛举。从此,北京就成为明清两朝都城。永乐迁都后,南京依然保持着全国经济中心地位,保留原中央六部,冠名“南京”,如“南京户部”等,南京宝源局铸钱纵贯明朝始终。时南京、北京和各省大量铸造永乐通宝钱,永乐通宝成为明代对外贸易的主要货币。
当时西洋、南洋许多国家使用中国铜钱,永乐通宝钱成为600年前的国际贸易硬通货,为明初对外开放发挥了重要作用。日本、越南等国也曾大批仿铸和使用永乐通宝钱。郑和七下西洋,均在苏州太仓起锚,庞大的船队,每次出发多达200多艘船,约27000多人,船上满载金银、宝货、丝绸、青花瓷器和大宗洪武、永乐铜钱。上世纪70年代在东沙、西沙群岛的水下考古中,发现郑和船队沉船,船上遗有大量洪武通宝、永乐通宝铜钱,有的已经与海洋生物遗体结成巨大的珊瑚块,钱币界称之为“钱珊瑚”(图3)。
洪熙年间也没铸新钱,宣德八年(公元1433年)恢复铸宣德通宝钱。正统、景泰、天顺、成化四个年号未铸钱,弘治十六年(公元1503年)又恢复铸钱,正德年间又停铸。嘉靖六年(公元1527年)开铸嘉靖通宝钱,嘉靖二十三年(公元1544年)又仿洪武钱式,铸嘉靖通宝五等记值钱,但实际折二以上的当值钱很少正式流通,留存至今的十分少见。嘉靖开始,明钱有金背、火漆、镟边等名称,所谓金背,并非钱背镀金,而是铜色较好,铸造较精,钱身色泽金黄。火漆是指对新钱的化学、物理的加工处理。镟边是指新钱边缘经过镟车。但因处理成本太高,后停了下来。
史书有记嘉靖二十三年,补铸了洪武到正德的九个年号钱,实际至今没有发现这些所谓补铸钱,可能仅有动议,没有实施。隆庆四年(公元1570年)开铸隆庆通宝,铸量不大。万历四年(公元1576年)铸万历通宝,万历中期铸量大增。常见有小平钱、折二万历通宝钱,实际还铸了少量矿银钱。泰昌年号仅几个月(公元1620年),未及铸钱,到熹宗天启时期补铸了一大批泰昌通宝。天启年间(公元1621年)大量铸天启通宝,除了小平钱,还铸了许多当值钱,特别是当十钱,钱背上置“十”字,右置“一两”二字,也有背仅置十字或不置字的(图4)。
末代皇帝崇祯滥铸钱币,数量巨大,越铸越小。崇祯钱十分复杂,文字、制作、大小、轻重、厚薄,千变万化。背文就有几十种,有记局名、记地名、记天干地支、记重量,记面值等等。江苏铸有一种背穿下铸有一匹马的跑马崇祯(图5)。民谣讽刺此钱预示“一马乱天下”,指的是明亡于闯王李自成,“闯”字即由一马进门构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