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象牙雁聚秋塘图臂搁

　　访凌琅阁林少杰先生

　　本刊记者 马怡运

　　在北京古玩城，那一间间不经意路过的店铺中，也许就有古玩行里的“大人物”。凌琅阁主人林少杰即是一例。

　　林少杰是业内颇具知名度的经纪人，外国古董商们熟知的Michael。凌琅阁经营的范围主要以竹木牙角等杂项文玩为主。在象牙收藏领域，“林少杰说第二，全国没有人敢说第一”，林少杰缘何有这样绝对的话语权，或许正因为他已经与这些精美古朴的象牙雕刻打了30余年的交道。

　　上世纪60年代出生于福建晋江的林少杰，就学时正值白卷英雄张铁生风行，对学校最深刻的记忆莫过于犯错之后被老师罚抄写黑板报了。这种被老师和其他同学视为惩罚的活动，恰恰是林少杰的兴趣所在，比听课来得专注。他喜欢在黑板上将生活中看到的美描绘下来，久而久之，也培养了自己的艺术感悟力。

　　1978年，少年林少杰怀揣着创出一片天地的梦想，决定只身一人闯荡菲律宾。他暗自发誓：不功成名就，绝不还乡。途经香港时，便居留下来。1979年，林少杰经朋友介绍到一家象牙雕刻厂工作，从事美术雕刻，遂与象牙雕刻结下不解之缘。

　　这是家规模不大的象牙雕刻厂，凭借着天赋禀性，林少杰边学边做，三五年的光景一晃而过。林少杰雕刻的象牙工艺品销路很好，为老板带来了生意。此时的林少杰有了更大、更远的目标，有了一个连自己都为之惊讶的想法：成立一家属于自己的公司，把生意扩大到海外……

　　就这样，上世纪80年代初，林少杰开办了香港艺苑公司，专营各类工艺品。20岁那年，一句英文不会说的林少杰踏上了美国纽约的土地。“当时对美国的概念是从电影中得来的：治安不佳，黑社会横行，劫案是家常便饭。自己一个人去美国，心里着实没底。还好有位朋友到纽约的约翰·菲茨杰拉德·肯尼迪(John F. Kennedy)机场接我，将我安顿到了时代广场的Edison 酒店。这位朋友给予很多帮助，我视其为启蒙老师。”林少杰将自己工厂制作的样品送给外国客商过目，很快得到认可，顺利地拿到了第一份国际订单。订单越来越多，他自己的工厂完不成的订单便转包。生意的成功增加了林少杰的信心，他将生意网络伸向更多的城市和地区，迈阿密、新泽西、旧金山、洛杉矶，德国的科隆，日本的东京等等。同时，林少杰面临着一个难题。国外，尤其是美国，艺术品经营税率高，外汇管制较严。因此，美国公司在付账时，首选支票，这样，林少杰还要拿着支票跟当地华人换汇，很是繁琐。也许是机缘巧合，林少林发现供货的国外工艺品店中，也出售中国古代象牙雕刻，他立刻被雕工古朴大方、具沧桑感的艺术品所吸引。他灵机一动：不如用支票购买中国古代艺术品回国，岂不两全齐美？

　　于是，林少杰在全球寻找起中国古代艺术品。上世纪80年代，台湾经济腾飞，林少杰回忆，台湾一度兴起全民收藏热。林少杰收集的古代艺术品不愁销路。他发现，三四百美元购得的古代象牙雕刻作品，转手轻松就可以上千美元卖出。“何不乘机尽可能地将流失海外的中国艺术品搜罗回来呢？其他门类我不在行，而鉴识象牙、犀角雕我是游刃有余的。”那些年，林少杰经手的古代象牙艺术品不计其数。面对如今的象牙艺术品火热行情，林少杰玩笑道：“以前古代象牙雕刻的价格低，精品也不贵。如果那时多收藏些，现在可值钱了。”

　　从事象牙雕刻古玩生意20余年，以林少杰的经验看，收藏古代象牙雕刻的投资风险小于其他门类艺术品。毕竟，象牙是种珍贵的材料，也是受到国际公约保护的稀有资源。新入门的藏家即使不小心买到现代象牙雕刻作品，也不会损失惨重。象牙原料价格是只涨不跌的。“象牙原料价格从上世纪80年代的每公斤200多港币，已涨至2万多港币。象牙在材料上很难造假，鉴定较其他艺术品简单些。市场中有以猛犸象牙冒充象牙的，但猛犸象牙表面网格纹比象牙粗大，质地也较粗糙。猛犸是早已灭绝的古生物，其遗体深埋于俄罗斯西伯利亚冻土层中，虽然有些猛犸牙保存尚好，若与优质象牙材料对比，就会发现优质象牙料有油脂，看上去较温润。”

　　象牙雕作品应从三个方面来甄选、评定优劣。“首看象牙材料是否优质，如颜色是否白润、纹理是否细腻；次看工艺是否精美，是否具有艺术性；三看年代。若一件象牙作品材料上乘，雕刻工艺美观大方、细致入微，又具备历史性，就是精品。现代有人将新雕刻好的象牙作品浸泡于高锰酸钾中做旧，但有一点是仿不了的，那就是雕工”，林少杰介绍，现代人多用机器雕刻，即便是手工雕刻，也与古代雕工有差别，掩饰不掉时代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