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李秋云
 传承人在缂织莲藕图 （李欣然 摄） |
最近播出的古装剧蕴含着许多中国非遗文化元素，多处情节呈现了缂丝、手推绣、打籽绣、盘金绣、盘绳绣、珠绣等中国传统“绣”文化，尤其展现出被誉为“织中之圣”的中国传统手工艺术瑰宝——缂丝。缂丝到底是一种什么“绣”？如今应如何保护发展这一传统手工技艺？近日，记者走访了缂丝文化古城——河北省定州市。
北宋，定州缂丝技艺达到巅峰
缂丝，是通过织纬来表现色泽图案的一种工艺。据传承人程苗欣介绍，艺人缂织时用数十个装有各色纬线的舟形竹梭和木梳形小拨子，依照勾绘在素色经面上的图案，运用勾缂、掼缂、长短戗、凤尾戗、参合戗、包心戗等20多种技法，变换各色丝线来回穿梭织纬，图案形成后只见纬线不见经线。
缂丝制作通常以素色生蚕丝作经线，彩色熟蚕丝作纬线，用“通经断纬”的手法分块缂织，成品图案花纹立体感强，不分正反面。“两面的图案和色泽一模一样，不像在布料上印花那样正反面效果不同；图案是通过把各色纬线织进经线的方法实现的，织布的同时织图案，不像在布料上面绣花那样摸着凹凸不平，花和衣服是一体的，所以又叫‘天衣无缝’。这两个特点就是缂丝手艺的精绝之处。”传承人王鹏巍拿着一件牡丹缂丝旗袍解释，缂丝向来以制作精良、古朴典雅、艳中带秀的艺术特点著称，被誉为“织中之圣”。由于织物的图案轮廓、色阶变换等处像用小刀刻划过一样，“承空观之如雕镂之像”，因此得名“缂（刻）丝”，又被称为“被雕刻的丝绸”。
定州市地方志办公室人员告诉记者，缂丝的前身为缂毛，来源于西域少数民族的毛织品，自汉代开始传向中原内地，至唐宋逐渐发展为丝织品缂丝。北宋时期，定州缂丝技艺达到巅峰。史料记载，定州孟家庄人沈子蕃是北宋末期缂丝艺术最高水平的代表人物，被誉为“缂圣”。其代表作《梅花寒鹊图》《青碧山水图》等现收藏于故宫博物院。北宋灭亡后，由于战乱，缂丝艺人南迁，缂丝织造中心从此转入江浙一带。故有“北有定州，南有松江”之说。
定州现存两家
缂丝技艺良好的传承人
“定州缂丝工艺在历经战乱后逐渐由辉煌归于沉寂，但其技术仍在民间传承。定州现在只有两家传承人的缂丝技艺较好，一家是孟家庄村郭氏缂丝艺术馆，一家是市里崇文街思本堂王氏缂丝艺术馆，形成了乡村城市互补的格局。”定州市文广新局社文科科长齐增玲说。
定州城西北10公里处，是历史文化名村孟家庄，为缂丝之乡。清代以后，缂丝市场逐渐没落，为防止技艺失传，孟家庄一带的缂丝技艺在族内代代相传。“非农忙时，一家人或周围的邻居三五成群地在一起织作，相互交流探讨缂织手法、色线的搭配。”郭氏缂丝第八代传承人程苗欣说。
程苗欣的缂织技艺大部分是她的奶奶——第六代传人郭张氏所教，那时村里从事缂丝织作的人已不多。她嫁到郭家后，跟她的婆婆和奶奶学习。“开始是好奇，后来真正认识到了缂丝的魅力并迷上了这门手艺。”程苗欣说。
定州市崇文街西邻文庙，东毗贡院，这里曾是苏东坡的州署衙门，思本堂王氏缂丝艺术馆就坐落在这里。王鹏巍从小深受缂丝艺术影响，后师从苏州王氏缂丝第六代传人王建江，成为第七代传承人。“缂丝起源于定州，它的根在定州，魂在定州，这里有着得天独厚的文化土壤。我将定州传统缂丝工艺与南方工艺相融合，让老祖宗留下的优秀技艺在它的故乡重焕生机，这也算是艺术反哺吧。”王鹏巍说。
为了更好地保护缂丝技艺，近年来两位传承人广招学员扩大队伍，带动更多人参与其中。为了培养更多传承人，王鹏巍联系了定州市特殊教育中心，邀请合适的聋哑孩子前来学习缂丝织作。王鹏巍说：“通过这门工艺可以让这些孩子们用艺术表达自己美好的内心世界，培养她们对美好生活感恩的心态。”
新时期，定州缂丝重放华彩
近年来，地方政府、人民群众和非遗传承人做出不懈努力，及时对缂丝技艺进行抢救和保护，制定传统工艺振兴计划，努力扩大传承人队伍，创新研发缂丝新产品，让缂丝走进生活走向世界，使沉睡千年的中国优秀“绣”文化在其发源地重放光彩。
“近几年，定州市委、市政府多措并举花大力气来保护这一极具地方特色的非物质文化遗产，开展了对传统缂丝工艺的抢救、保护、传承、创新工作，传承人秉承工匠精神，数量持续增长。在政府的扶持帮助下成立了定州缂丝文化研究会、思本堂缂丝艺术馆、孟家庄缂丝传习基地、妇女缂绣合作社，努力推动定州缂丝艺术逐步走向复兴。2013年定州缂丝入选河北省第五批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思本堂缂丝艺术馆于2017年获得国家艺术基金支持。如今，缂丝已成为凸显定州魅力的又一张闪亮名片。”定州市文广新局局长乔义峰说。
据了解，近年来定州缂丝积极参加推介展示和对外文化交流，让世界了解定州缂丝；积极科学创新产品，让缂丝符合群众生活需要。他们参加了2016年意大利威尼斯中国文化节、2017年英国伦敦国际时装周，并多次走进京津冀非遗联展、深圳文博会等展会。同时，开展缂丝艺术进校园活动，促进缂丝产业的可持续发展。他们结合本地历史文化，设计了一系列具有浓郁定州特色的缂丝产品，设计开发出缂丝旗袍、缂丝衬衫、缂丝领带、缂丝手包等一系列产品，让非物质文化遗产真正走进人们的生活，使缂丝艺术在普通百姓群体中生根发芽。
